楚州,东莱国边关之地,地处东莱,韩越,西齐三国接壤之处。
历来平和的东莱,终于迎来与韩越的战争,这边关之地的关系俨然紧张起来。
东莱与韩越两国交战,这另一边悄然无声的西齐似乎太过平静,平静得太过异常。
楚州,寒山关,东莱国境最重要的一座关卡之一,失之,则其他两国大军便能顺利的进入楚州,直捣东莱腹地,届时,东莱将受重创矣。
此地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重地,东莱每位国君对此地都尤为重视,在此地驻守重军,以备外患。
寒山关上,韩越大军攻破昌兰关的消息传到军中,迈入中年的铁衣侯何震忧心忡忡。
作为东莱最为骁勇善战的铁衣侯何震,前任东莱国君最为器重的将领。
他多年来驻守在这寒山关,守卫这东莱的重地,如今听闻战事起,他怎不担心。
且不说韩越国狼子野心早已显露多年。就说这西齐,在这种时日,竟然毫无动静,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何震身在边关,这边关军士在他的带领下,操练多年,是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既然主动挑起战争,那便让这韩越与西齐看看我东莱的精锐之师。”
何震面色沉静下来,一双深邃的瞳孔中战意四起,盯着那寒山关外,荒芜之地,下令道:“备战!”
再说张初与白映雪二人,自那不知名的山野之中,朝着寒山关顺道而来。
“公子,咱们到了!”
白映雪纤手指着那不远处寒山关城,喜道。
张初点头,并没有停下脚步,顺着小路,朝着小城走去。
“楚州寒山关。”
离得近,张初瞧见了城墙上寒山关三字,知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楚州寒山关,老叫花常常说起这个地方。
曾经游历东莱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前来看看,可能是因为老叫花的缘故吧,他并没有来,来了怕会徒增伤感!
“楚州和暮州,这一睡,倒真是跑得远啊!”
张初侃侃说道,声音不小,但脸上表情,太过精彩。
暮州和楚州,不下千里之途,当真是远得离谱。
闻言,白映雪神色自若,内心却是笑道:“小样,傻了吧!”
楚州,寒山关前,赵初二人走到城下,却被守城的士卒拦下去路。
“尔等何人,来此作甚?”
士卒中,一位百夫长从后面走来,神色严肃,厉声问道。
张初见状,也不意外,边关之地哪有什么百姓人家,除却传令使节,剩下的八成就是探子。
像张初二人这般搭档,很是让人怀疑。
不,直接就被怀疑了,张初已经瞧见。面前这位这百夫长已经将自己的佩剑拔出了一丝,周围士卒也是神色紧张。
仿佛自己一个说得不对,就会被乱刀砍死在这。
“这般剑拔弩张,难道这边关发生什么事了?”
张初暗想,不过却没乱了分寸,故作一丝神秘,张初幽幽说道:“我乃铁衣侯何震的朋友,路过楚州,前来拜访!”
“朋友?我看你是奸细吧!”
这百夫长听到张初这话,脸色更是清冷,健硕的大手一把将自己的佩剑拔出,寒光闪过剑身,直指张初。
“来人,拿下!”
没有废话,百夫长一声喝令,就要将张初拿下。
“且慢,你这军中都是你这般莽夫吗?我说我是铁衣侯何震的朋友,你问他了吗?就要将我捉拿,他要知道了,你想怎么死?”
顿时,张初一声怒喝,语气不容置疑,眉宇间气势轰然爆发,那神色,俨然如同一个王公贵族子弟。
一旁的白映雪悄然白眼,小声嘀咕道:“真能装!”
百夫长闻言,那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挥手停下士卒。
这百夫长看着张初严肃模样,不像作假,再加上张初这说的话语,底气十足,让得他开始犹豫起来。
“你去禀告侯爷,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随手指了个人,下去命令,他到要看看眼前这衣衫褴褛的小子究竟说的是真是是假。
说完,这百夫长长剑并未收起,目光微眯,他站直了身,欲等何震到来。
那时便能知晓这眼前人身份,如若他知道这小子骗了他,那也就不怪他手中之剑不客气。
那被指到士卒领命,点了头,转身进城,一路小跑,在那校场上,寻到了铁衣侯何震,述说此事。
何震听闻,倒来了兴趣,下令军将继续操练,他跟着这士卒,向着城门之上而去。
“哪位朋友找我何震啊?”
登得城楼,何震雄浑厚实的声音自城楼响起,不卑不亢,语气平淡至极,他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年轻的朋友。
见城楼上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走来,张初知晓,这就是何震了。
“就是你小子找我何震?”
何震站在城楼上,瞧得一衣衫破败的年轻小子,旁边还跟着个美貌女子。
这时,他面色完全阴冷下来,因为,他压根不识得这小子。
本是练军备战之际,军中要务繁忙,却不想还被个毛头小子戏耍,何震顿时火大,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张初,他倒是等着这小子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铁衣侯何震,老子我是徐子风门生,你说老子与你算不算朋友?”
张初抬头,玩味一笑,看着何震,大声喝道。
“小子你竟敢对侯爷如此无礼,莫说你是天王老子,老子今天都要将你拿下。”
城楼下,守城百夫长听得张初这般狂妄言语,怒火直接涌在脸上,大怒着说道,随即手中长剑挥舞,直奔张初而来,欲要将其拿下。
“住手!”
何震一声怒喝,守城百夫长闻声一愣,差点收不住劈出的剑招。
那寒芒剑光,在张初头顶不到三寸之处赫然停下,再上一丝,这剑就要劈到了。
倒观张初神色不变,连眼皮也不眨一下,众人也不知他是被吓傻了还是真的不怕。
“侯爷何意?”
张初双眼无视惊愕的百夫长,冷声问道,那不悦的神色再历三分。
闻声,何震不在怠慢,一跃从城楼落下,连忙上前,朝着张初抱拳一礼,连道:“小兄弟莫怪,是我何震管教不力,还请恕罪。”
威名赫赫的铁衣侯竟然朝着这衣衫褴褛的毛头小子抱拳行礼,这不是做梦吧!
周围士卒被这一幕震撼,这还是他们的侯爷吗?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什么天大的来头能让他们的侯爷如此重视?
“侯爷,可是认了我这朋友?”
张初面不改色,眼神从何震身上一扫而过,沉声询问道。
“小兄弟既然是子风先生的门生,那便就是我何震的兄弟了”
何震一改常态,尴尬的陪笑道,那笑脸相称下,哪里还有威名赫赫的铁衣侯形象。
“来人,将这蔡雷拖下去,竟然敢擅自出手,冲撞了我这位小兄弟,给我仗打五十军棍,撤去百夫长之位。”
何震也不笨,三言两语间,就处理好这事情要害。
“免了!”
张初摆手说道,他并不在意,守城是这百夫长的职责所在,何况人家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的确是出言不逊,太过狂妄了。
“好,兄弟这般开阔胸襟,我何震佩服,还请赏脸,到我城中一叙。”
何震豪爽一笑,这小子除却长得白净了一些,还真是对他的脾气。
“好说!”
张初淡然回了一句,在这何震的相迎下,走进寒山关城。
身后,白映雪悄悄跟着,眸光没有从张初身上移开,她越来觉得,这眼前的人类小子,她一点也看不透。
寒山关城,坐落楚州边野山林,寂静而萧。
起夜,残月如钩,直挂天边,丝丝清风,散去白日余热,吹响树林草木。
一处账内,何震亲自给张初斟上一杯美酒,笑道:“兄弟,且与为兄喝上一杯,这边关事急,我尚不能多饮,不过兄弟你可随意。”
“好!”
张初端起酒杯,与何震齐视,对饮而尽。
“好酒!”
虽说多年未曾饮酒,张初还是能品出这其中滋味,这酒,不差!
“兄弟说笑了,我这酒比起子风先生的酒来,差的不是零星半点。”
何震把玩着手中玉脂酒杯,似在回味,缓缓说道。
“他死早了!”
张初面色沉寂下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猥琐的老头,有些黯然的说道。
一旁的白映雪疑惑,这徐子风究竟何等人也,竟然二者有如此交集,那何震听到这名字,便一改前态,甚至还与这张初称兄道弟起来。
何震听言,神色一颤,那玉脂酒杯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摔得粉碎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无奈的感叹一声:“可惜了!”
“老家伙抱着自己酒葫芦走的,走得挺开心的!”
张初平淡语气下暗藏着丝丝落寞,脑海回忆翻滚,他依旧还记得那猥琐老头猥琐至极的笑声。
老叫花徐子风,早年落魄,却读遍经书,习得一身剑法,朝堂殿试,力压东莱一众文臣武将,更是拜得丞相一职,却又不满朝堂腐败辞官告老。
这驻守边关的铁衣侯早年也曾是没落子弟,空有一身武艺却是莽夫一个,幸而得遇徐子风教导一二,才得封侯。
张初知道这何震,还不是那老叫花一喝醉了就整日吹嘘,自己教了多少个王侯将领出来。听得多了,张初耳朵都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