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散去,多年寂静的西齐皇宫迎来风声,退去弥漫天际的白云,日光刺眼而灼热。
张初再次睁眼,瞧了一眼蓝天白云,他,竟然没死?
“是梦吗?”
张初掐了大腿一把,疼,是真的,他没死。
“怎么回事?”
张初翻起身来,却见地上已不是那般暗红,血潮退去,地面干裂,腥臭之感消失,此地似乎平静了下来。
入眼之处,一柄长剑插入地面,没去三寸,暗红铁锈,斑驳而奇异。
铁剑无声无息,仿佛失去了灵,张初清晰记得,自己被这一剑洞穿了胸膛。
想着,张初低头一看,心口处残留着一道疤痕,只不过,已经结痂了。
“奇怪了?”
伸手拾起铁剑,张初拿在手上摆弄,却也没有瞧出什么独特,就是一般都寻常铁剑,多生了些锈迹。
“小子,别动,这柄剑不是你能碰的!”
一道声音响起,带着三分邪气,熟悉至极。
“是你?”
张初面色微变,疑惑道,原来剑中之灵还在。
“放下这柄剑,杀剑之名,不是你能染指的!”
声音响起,像是警告张初,
“杀剑?”
听得张初一头雾水,这到底什么跟什么,他完全不晓。
“小子,你去寻块布来包裹住这剑,我再与你细说!”
长剑没有震颤,声音平淡下去,少了那丝戾气。
张初没有多说,如今这儿一丝压迫之力都没有感受到,倒是行动顺畅,毫无阻碍。
四处瞧探,在一处废墟上,张初撕扯下来一丝破布条,勉强裹住了长剑。
“然后呢?”
做完这些,张初才再开口询问。
“这柄剑,你不能使,也不能交于他人!”
血人声音响彻,透过虚空,直接映入张初脑海。
“凭啥?”
张初脱口而出道。
“你的命是我救的,还有你不配使这剑!”
一个你不配,直接将张初欲说的话憋了回去,什么叫他不配,一柄破烂铁剑,他还不稀罕!
“你不是要杀我?怎么又救了我?”
拾起铁剑,张初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行走在西齐皇宫。
“其他你不用管,且记住是我救了你便是了!”
“行!”
张初也不多话,世事哪有许多因果,诸多事情也说不通,人心自有利弊,不用问太多便是。
“你是剑中之灵?”
“不是!”
“那你是啥?”
“魔!”
“啥?”
“……”
张初负剑于身,找到了自己的佩剑,不过已然折断了,当即也就丢在一旁。
“你说要撕毁什么符咒?”
张初此刻脑有些不够用,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扩充他的脑海。
“神荼山的劫咒符。”
“很厉害?”
“……”
张初那是一问三不知,他完全没听过这些道道,这世界当真是神秘啊,他连冰山一角也未全知晓。
“你叫什么?”
按捺住好奇心,张初在这废墟中寻找,剑中之人所说的符咒。
“吾名封常。”
长剑内,血人说出自己的名唤。
“嗯!”
张初点头,记下前者的名讳,然后四下寻找起来。
“一共三张劫咒符,便是他封去了吾的去路!”
封常出言,带着一丝明显恨意。
“是后来那个老者吗?他不是死在这里了吗?”
张初听着话语,揣测道,他可是听西齐王所说,后来是一个老者前来,平定了这柄长剑,将它困在了这西齐皇宫。
“神荼山的人怎会轻易身亡,来的不过是一道分身而已!”
封常再语,有些不耐,对着张初道:“赶快找到那三张符咒,我可不想在这呆下去了!”
“好!”
闻言,张初表示赞同,他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至于神荼山究竟是个怎样的势力,他没有兴趣知晓。
“是这张吗?”
一处偏僻角落,桃木香气弥漫开来,却见一柄木剑穿刺着一张黄纸符咒。
“对,撕了它就行!”
封常的声音响起,有些炽热,并没有掩饰,它瞧见张初并没有动作,随即解释道:“放心,劫咒符对吾有奇效,对你却没有丁点作用!”
“好勒!”
听得后者承诺,张初付之一笑,伸手撕下黄符。
黄符落地,化成飞灰,消散不见。
张初见状,有些好奇,这东西似乎还有点门路,很是奇特。
再寻视一番,剩余俩张黄符亦被张初寻到,桃木的清香很好辨识,找到这俩张黄符也不是太难。
劫咒已解,困住封常的结界散去,一人一剑,从木色长门踏步而去。
西齐王所在的偏殿,正在翻阅奏折的西齐王听闻神色几近疯狂的老太监述说,偏为震惊的他,亲自出了殿门,在一处回廊遇见信步而来的张初。
“你成功了?”
西齐王一脸不可置信,他完全没想过张初竟然能活着走出来,这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草民就在此,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希望王上不会食言!”
张初语气平淡,没有欣喜,前者既然知晓那是一条死路,与他,也无甚好处,二者,不过利益交织,别无其他。
西齐王没想过他能回来,那么现在他来了,西齐王退兵与否,就看这一国王上的颜面了。
“吾说过的话向来不会收回,既然你成功了,那么吾西齐自然不会再介入与东莱的战争!”
西齐王哈哈一笑,许是心头之患被解,难免兴奋一些,“来人,传慕南天!”
一处行宫,西齐王正坐龙椅之上,张初静立,不言不语,只是站着。
“王上找我何事!”
慕南天自宫门外走来,对着西齐王躬身行礼,道。
前来,张初背对着他,慕南天也并未发觉,待到走上前来行礼后,他猛一抬头,却睹见张初带着一丝邪异的笑容,霎时,他如同见鬼一般,一连踉跄的后退几步差点没止住身形。
“你…你没死?”
慕南天识得张初,东莱的统帅,那日瞧见,他还细看了一眼,当时他只觉张初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接下去西齐皇宫里面寻找邪剑的任务,简直是自找死路。
今日再得见,差点吓住了他!
“西齐的主帅莫不是这般胆怯吧!”
张初开口,带着一丝嘲讽。
“你……”
慕南天脸色涨红,欲要开口,却找不到话语回堵。
“行了,南天,他既然出来了,那吾西齐自当退兵,你去吧!”
西齐王一声喝止,吩咐道。
“是!”
慕南天恭敬地朝西齐王行了礼,又再瞧了张初几眼,这才退去。
“既然如此,那草民这就退去了。”
张初拱手,没有行礼,淡然说道。
“我西齐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西齐王闻言,笑道,他见张初眉色变化,才再说道:“晚宴以备齐,不妨吃过再走,怎么说,你于我西齐,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免了,草民还有要事,便不叨扰王上的雅兴了!”
张初再次拱手,转身而出,宫门前,俩位侍卫伸手欲拦下张初,但见西齐王摆手制止,便没有阻拦。
张初离去,西齐王久坐于龙椅之上,眯着眼睛,叹了一口气:“是个人物,可惜太傲了!”
傲骨自来,这是本性,但这样的人,在这险恶多端的世界,多半会夭折!
出了西齐皇宫,张初买了匹骏马,换了身衣衫,骑着骏马飞奔而去。
且说东莱垒阳关,两军对垒之际,阴鸦杀出,直袭东莱营帐,赤阳侯持着长剑,与其相争。
三灾落劫的外界来客,对上封禁之地土生土长的武侯,也许胜败很是明晓。
先天之上对着后天五境,怎么说都是赤阳侯大败的结果。
但,赤阳侯杨明再一次刷新了众人的认知!
三尺长剑负身,出奇精巧的剑法挡下阴鸦血刀,仿佛无视先后天的境界压制,赤阳侯以后天五境之姿,面对阴鸦,只落了半招,却足以退去面容惊骇的阴鸦!
东莱武侯,再一次扬名。
“好一个杨明!”
乐伶瞧着无功而返的阴鸦,怒不打一出来,冷声一道,纤手往那桌上一拍,吓得阴鸦大气不敢喘。
“你且说说你竟然连个后天蝼蚁都解决不掉,说出去也不怕丢我乌落山的脸:”
乐伶冷眸看着阴鸦,冷冷说道。
阴鸦低着头,不敢直视前者目光,低着嗓子解释道:“这封禁压制太甚,我体内灵气无法调动太多,一时也奈何不住那小子!”
“够了!”
乐伶冷声制止,道:“出兵吧,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早日回去,也好拿回我的东西,靠你们这些废物,当真是难成事!”
闻言,阴鸦脸色一震,前者终于决定了,那么他也可以回去了,这破地方,还真够让人难受的!
“是!”
阴鸦领过乐伶的命令,出了营帐。
垒阳关下,鸣笛出兵,韩越与西齐的精锐,正式强行攻打东莱垒阳关。
撕破一切诡计阴谋,直接赌上这数十万士兵的性命,乐伶发誓,定要夺下这垒阳关。
两军齐出之际,但听西齐阵营后又是一阵声响!
“那是鸣金收兵?”
垒阳关城,回守的莱阳侯见状,不解道。
那一同进发的西齐将士却是停下步伐,掉头回转而去,西齐,退兵了!
“那小子成功了!”
赤阳侯立于一旁,见这势态,面容平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