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血,新鲜的血……”
血红天空,弥漫一丝血气,不同于周身恶臭,一声微弱的声音逐渐响彻起来,直到张初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东西?”
张初固步静止,这股无形之力压迫得他几经昏迷,听见这声响,倒是清明了一丝。
血色,压抑在这废弃宫殿,鲜红一片。
张初鲜血淋漓,伫立在废石断壁前,只是保持这姿态已经接近身体极限,再向前一步,已是难上加难。
培元功运转,丹田之力飞速调动,张初承受着压迫,面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气息已乱,很难再调和。
“血,新鲜的血液,好久没闻过了!”
邪异幽怨的声音自耳旁响起,张初面色一变,这声音就在自己身后。
后背犹如寒芒刺过,阴冷刺骨,顿时如坠千年冰渊。
张初回头督了一眼,却没见什么东西,废石断壁,斜破小院空无一人,如来时一样。
声音消散,张初面色缓和了些,重新回过神来,张初紧绷的神经并未松懈。
“怎滴,轻松了许多!”
回过神,周身的压迫减轻不少,张初透了口气,惊道。
压迫之力不似先前般强势,倒弱了不少。
张初连忙运转培元功,屏息调神,以此稳住气息,压迫之力减弱,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似乎是我适应这般压迫了!”
张初也探出了究竟,这股压迫愈往前去,压迫之力越大,而在这股压迫下,自己也正在慢慢适应着,即是很艰难,但的确如此。
“往前再去一步!”
想罢,张初决定再往前去一步,去承受着这股压迫,他隐约觉得,这股压迫像是有意磨炼着他。
他也甚感,在这股压迫下运用功法,虽然吃力,但进展要比之寻常快上许多。
压力倾减,张初也算回得一些余力,提剑,右脚试着迈出去。
“果不其然,这前方压迫会愈来愈强,看来不能冒进!”
右脚踏出,压迫感强上不少,但已不想刚才那般,直接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侧身行进一步,这股压迫比之刚才,还要强劲不少,张初也不傻,运功抵御着。
身上鲜血四溢,张初目色还算清明,看着周遭血红一片,挺直身躯,无声抗争着。
“该死!”
窒息的压迫,张初身躯颤抖,几经乏力,气息濒临紊乱,他努力维系功法的运转,调度丹田之力抵抗压力。
嘴唇被牙尖刺破,一抹鲜红吞如口中张初神智稍微清醒了些。
这股压迫当真强大,竟然让得他如此狼狈,照着这进度,莫说寻得那邪异长剑,怕过不了多久,自己葬身于此。
“新鲜的血液,熟悉的味道,真是让人振奋不已啊!”
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张初却是没有听出他自何方响起,只不过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某种恐怖的存在盯住了,让他不寒而栗。
“来吧来吧,让我尝尝你的滋味!”
邪异一声,张初似乎听见了吮吸手指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在诱导他。
“是那柄剑吗?”
张初心底疑惑不已,但想要知道答案,只能他自己去揭晓。
培元功,三层功法,张初还在第一层,勉强小成,在这等情况下,运转很是吃力。
坚毅布满面庞,血线分割开来,周遭血气流失,张初面色愈发惨白。
“这西齐皇宫果真恐怖,怪不得西齐王会接受乐伶的条件,有这东西在,任谁也不会睡得安稳吧!”
张初自语,面色暗沉下去,周身丹田之力洗礼,正在抵抗着外界的压迫之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汗水滴淌,张初吃痛的挺着,他不能退,是执着,是对老叫花的愧疚。
不能退!
他身上担着的,是何震的死仇,也是东莱万千百姓的命运。
这一生平凡行过,张初可不想就这样了此余生,习剑,修武,他想看看这世间另一番风景,至少,他不能倒在这里。
“嘶!”
经脉遭受压迫几近断裂,肋骨也在咔擦作响,张初明白,这是真正到了极限。
“不能倒下!”
张初心中呐喊,这压迫之力如同万斤巨石负在身上,张初膝盖微曲,两股颤抖,他没有泄气,咬牙顶着。
眉间浸染血线,滴淌流入眼角,四周变得暗红无光,张初瞧不见色彩,却没有惊慌。
“培元逆转,倒袭周天!”
赵初轻念一声培元功法的口诀,全神贯注投入维系培元功的运转。
时分无晓,岁月静然,张初的世界里,只剩抵抗这股压迫之力。
无暇顾及其他,功法全开,张初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是生是死,全然不重要了。
瓶颈直在一瞬间轰然破开,一股柔和之力袭遍全身,滋润着这满身伤痕的身躯。
“突破了?”
张初面色一喜,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打破桎梏,迈入了后天二境,修为更上一层。
“呼!”
气息更为顺畅,这压力也弱去不少,张初可以肯定,他的确突破了!
“看来这压迫之力确有能提升修为的作用!”
张初自语,运转功法,稳住自己的气息。
“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吧!”
气息平稳后,张初嘴角轻笑,再次踏出,挑战更强的压迫之力,既然能提升修为,那么这等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有过经验,张初很自然的直接运起功法,一步一步,慢慢行进。
血气,弥漫着,伴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西齐皇宫的秘辛,张初正在逐步揭开。
究竟何等邪异的一剑,竟然斩去西齐皇宫一半生灵,让得西齐王整整担忧了二十多年。
周天逆转,这是培元秘法的奥义,张初研习已久,虽还不甚通透,但在这股压力下,正在逐渐迫近第一层大成境界。
武者,修武强身,张初以前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成为武者,可谓人生浮沉几多,哪能料尽世事变化。
“快了!”
不知用去多少时日,张初离那密集而又残破的建筑群又近了不少。
行得慢,在这股压力下,虽然吃痛,还差点麻木昏死过去,但张初收获也是颇丰。
一连直跨俩个境界,迈入了后天三境,培元功第一层将近大成,远转起来已经不是太吃力,顺畅许多,这般进度当真让张初震惊不已,照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能很快迈入先天?
境界连续突破,身上伤势好上许多,他自感这股压力还在增强,只不过,似乎这压力不是突然强的太过离谱,仿佛就是顺着他的境界而来的,慢慢磨练着他。
张初暗暗感到不对,天底下哪会有此等好事?只不过,他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东莱,几经波折,乐伶终于决定强攻东莱垒阳关。
大军压境,局势再度紧张起来,莱阳侯回守,与赤阳侯一并坐镇东莱垒阳关。
这夜,韦青衣袭营,被赤阳侯强势打退,多年隐藏的实力展现,东莱将士才知晓,这名不见经传的赤阳侯,似乎已经触到了先天的门槛。
垒阳关上,赤阳侯坐镇,韩越五位闻名刺客齐出手尽然被其再次逼退,赤阳侯之名,再次响彻军中。
东莱武侯何时出了这种强势之人,连远在皇宫深院的东莱国君,也是微微一惊,。
“这杨明倒真是能藏拙,想必亦是另有图谋。”
东莱国君静坐龙椅上,撕去手中密函,声音冰冷而阴沉。
“赵珲近来有何动静?”
许久,东莱国君再次开口。
“赵珲自暮州一事后,就一直待在凤语楼未曾外出!”
屏障后,阴柔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盯紧!”
东莱国君再说一声后,缓缓闭上双眼,依靠在龙椅之上。
……
“这赤阳侯,倒是我小瞧了他!”
韩越军中,乐伶戏谑一声,瞧了一眼身后的黑袍男子,缓缓开口:“阴鸦你去,切记速战速决!”
“好的,区区一个赤阳侯,不劳大祭司费心,我这就去将其斩下!”
阴鸦领命,低沉一声,沙哑而阴冷。
“一个凡人,用不着这般招待吧!”
账外,一道清冷女声响起,掀帐而入,却是一张倾世俏脸。
若是张初在此,断然识出此人,她正是当日与张初辞别的白映雪。
乐伶抬头,见来人,嘴角轻笑,冷峻去了大半,说道:“这般地境,只能如此咯,二公主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说完,乐伶眉眼一挑,直勾勾的盯着白映雪的倩容。
“不敢!”
白映雪冰冷回绝,没有多话,她向来对乌落山没什么好感,若不是遭此一难,她也不会来此。
白映雪美眸寒澈清明,如夜色中的明星,若不是清冷异常,想必亦能勾人遐想,但,她太冷了,龙族与生而来的傲气,让得世间没人敢直面她这般冷傲。
当然张初除外,那般厚脸没皮的家伙白映雪也是唯一得见。
“何时离去?”
红唇轻启,白衣雪瞧了一眼军师大椅上玩味笑着的乐伶,问道。
“很快了,此间事了,便行!”
乐伶吟吟一笑,纤细玉指自洁白艳丽的颜容上滑落。
“非得这般不可?”
白映雪冷声质问。
乐伶面色微变,淡淡道:“这是心结,非度不可!”
话语落下,白映雪也不再问,掀帘而去,独留一股异香。
乐伶抬头嗅觉,舒缓的神色眉宇纷飞,香嫩红舌直舔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