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日夜不分,匆忙赶路,亦不觉得辛苦。只想着能早日赶回霄渺峰,荡除心魔,潜心修炼任意门。以解颜幽情毒之苦。刚回到山门,只见霄渺峰上下,好不热闹。
“弟子见过首座”
离夜随手抓了一个外室弟子。一探究竟。
“山门最近可有要事,奈何弟子们皆是如此匆忙行事,这一片片喜色,本座竟不知是何缘故。”
弟子不敢相瞒,只得如实禀报。离夜不禁收紧拳头。议亲,幽儿还真是不甘寂寞。
“春华,山门中最近可有有什么喜事发生,眼看着这张灯结彩,红稠高悬的,好不热闹非常”轩辕幽随意地饮着上好的新茶,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意,眼看着又到了阿离的生辰,只是不知故人何时归。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回禀圣女,山门中本无大事发生,只有一件确实算是大喜之事,正在如火如荼操办着”
轩辕幽不禁眼眸明亮几分,勾起了兴致。
“快来跟我说说,是何喜事”
春华来不及作答,秋月终于瞒不下去。抢先了春华一步。
“圣女当真不知,宫主最近正在操办着圣女的议亲之事,山中最近陆续赶来青年才俊,仙门至尊数不胜数……”不等秋月道完,轩辕幽忍不住一口茶水喷出,显然呛得够呛。
“圣女何故反应如此之大,宫主也是为了圣女考虑,离公子自是有万般好,只是如此这般不喜欢圣女,无法真心以待,薄情寡义,有眼无珠之人,圣女何苦一颗痴心喂了狗……”
岂料,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咬吕洞宾的首座,早已忍无可忍,只等着如何发作。轩辕幽慌忙起身。
“表哥回来了”
离夜不禁作想,女人心海底针,当真如此。前一秒还生死缠绵,山无棱天地合,下一秒,翻脸如翻书,这就迫不及待地转投别人的怀抱,还真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朝发白帝,什么和什么啊,真是岂有此理。离夜不禁整理了一下衣袍,端直落座,看不出任何颜色。春华忙着又换好了一盏新茶,茶是好茶,只是茶苦,还是醋酸,只怕是只有饮茶之人才好分辨得清。
“臣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大喜”离夜恭敬地拱手见礼。一如先前在大圣那般,客气疏远,殊不知,刻意掩饰的外表之下,早已醋意熏心。轩辕幽不禁狠狠地捻着茶盏,若不是手上力度控制得当,只怕是那无辜地杯盏此刻已化作了齑粉。
“谢表哥挂念,一切还要承蒙师尊庇护之情,如今各路英豪已然陆续抵达,想来不过这几日,师尊自会为幽儿择一良人”轩辕幽只得故作镇定。且看着离夜如何动作。只是未曾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离夜当真是只饮毕一壶新茶,就这般广袖一挥,径直归去。轩辕幽不禁祭出成千上万草泥马,直取冼宫主。只是这六月天,任谁怎好左右喷嚏打个没完,声音愈加清晰而熟悉。
“奴婢见过宫主”
待轩辕幽反应过来,起身见礼,这倒霉宫主已然熟门熟路地落座。还真是不知道客气。
“师尊此行,不知为何”
只见轩辕幽面上未起半分波澜,冼宫主难免觉得有些无趣。世人常言,治愈失恋的最好办法,便是再次恋爱。小狐狸,如何才能全心全肺,体味本座是有多么疼你。
“师尊竟然不打算告知徒儿,徒儿只得……”冼宫主忽然多了几分厉色。
“只得什么,圣女但说无妨”
轩辕幽不禁心中好一番计较,如今将计就计,不得不说,亦不失为一个契机,借以试探离夜心思,自是再好不过。
“师尊为了徒儿苦心伤神,徒儿自是万分欣喜。只得谨遵师尊安排”
难得小狐狸如此乖巧。冷面宫主难得面露几分喜色,清楚扬起的唇角,竟有几分熟悉。
“圣女当真知晓为师一片苦心才好,夜儿已成枉然,本座又岂是你随便觊觎的,女大不中留,春闺皆寂寞,想来诸多才俊之中,定有圣女中意的”
轩辕幽生生挤出一抹笑意,再真诚不过。
“徒儿谢过师尊”
“禀告尊主,霄渺峰紧急传来号令”
司徒无情且看着传令符,面上虽然不起半分波澜,心里却没有那般平静。要是当真拿得起,放得下,哪里还有今日这般福祸,只是不知那人,如今这般,所图为何。
“回令,本尊即日便到”
话说这圣女议亲,自是非同小可。来往之人,皆是仔细挑选盘问。
“来者何人”
只见来者一袭粗布麻衣,衣襟之上,补丁罗补丁,只怕是再寒酸不过。
“小人富贵村,闹市东头丐帮富贵分舵,第七十二小组,成员二狗子”
山门弟子,随手一挥。二狗子不禁欣喜,这就过了,管她这圣女五大三粗,骂街泼妇,一个婆姨,只懂得相夫教子,再多生几个娃娃,到时候,凑个十几号人,老子也混个组长当当。心里想着事情,竟不知一抹冰凉不知何时横在颈间。
“二狗子不知仙师们这是何意啊”
难得这二狗子,虽然市井泼皮,自是见过大世面的,这脑袋搬家,竟也不觉得危险。
“我是让你滚啊!滚回你的天地会,打狗帮”
二狗子不禁一脸委屈。不通过就不通过,只是何故侮辱我们丐帮,还打狗帮,老子要是一棍在手,看不削死尔等这群以貌取人的狗。还妄称什么仙门至尊,亦不过如此。不过走出一二里路程,摇身一变,好一风流公子。那玉带之上坠着的扣子,一看就非凡物。再看手中的折扇,只怕是价值不菲。
“下一位”
只见来者,身着白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乌黑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谪仙,岂识人间太岁神。
“在下云门弟子云烈”
管事弟子不过思虑片刻,好一副恭敬非常的嘴脸。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云少主,少主这边请”弟子一路仔细引路,至客居。想来这仙门至尊较我云门,不过占地大些,弟子充裕些,繁规辱节多些,黄白之物出手豪些,也未见其出彩之处。那圣女,想来也不过如此。只是她是好是坏,亦粗鄙,亦丑陋,且与本公子何干。此行所图,云烈自不敢忘。
“弟子,拜见圣尊”又是一片山呼海啸的齐齐跪拜。冼宫主且随意倚在那雍容华贵,且说是龙椅亦不过如此。双眼微眯,很快,下站之人尽收眼底,只怕是这山门弟子,越发的不中用了,这一群乌合之众,不知都是什么货色。
最后视线不禁锁在一紫金一白身上。这二位入得了冼宫主法眼的人,自然不是别人。身着紫金长袍之人,如今赤金山尊主,司徒无情。当真自古英雄出少年。好一个气宇轩昂。再看那白衣少年未免有些狂狼不羁,只是随意摆弄着手中的象牙折扇。冼宫主不禁勾起了兴趣,且看他一副玩世不恭之下,到底埋着哪般,龌龊深沉的心思。
“圣女到”
只见双眸似水,无不透着淡淡的冰冷,目光如炬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捏出水来,轻纱掩面之下,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惹人疯狂。长发直垂至腰间,只捡一缕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素白鲛人俏,衬得额间那朵金莲愈加灿目夺人,散出淡淡光芒,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随意缀着的晶石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云烈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意味难明。
竟不知大殿内早已乱做一团。鼻血横流的,口吐白沫的,高血压心脏病发作的,更有甚者,失了心魄的,下身异样的,皆被抬的抬,请的请,丢的丢,瞬间殿上之人少了大半。轩辕幽不禁视线一直锁在司徒无情身上。想来二人自是有些过命的交情,见死不救岂非君子之风。
“赤金山司徒无情拜见尊主”
冼宫主不禁坐直了身体。
“司徒尊主客气了,在我霄渺峰,不讲那些客套虚礼,尊主有言,但说无妨”
司徒无情亦不再客气。
“不瞒圣尊,无情此行,意在求娶圣女。无情虽然粗鄙,只怕辱没圣女威严,只是有我司徒无情一日,自会护得圣女一世周全,还望圣尊成全”
冼宫主不禁暼向轩辕幽。且看着小狐狸那满心欢喜的小眼神,还真是,本宫主岂好这般容易成全。再看离夜,那泛白的指节再清晰不过,指甲怕是已镶进了肉里。无情果然好度量,枉我离夜一腔热血,掏心掏肺,只拿你当做手足兄弟,瞬间只觉得全身披绿,怕是外面长势正好的小水葱,亦没有这般傻绿惹人怜。未等冼宫主回应,云烈起身,拱手上前。
“弟子云门云烈,拜见圣尊”
冼宫主且随意捻了捻手中的沉香珠子,片刻,声音竟有几分回暖。
“原来是云贤侄。云门距我霄渺峰山高路远,云贤侄一路辛苦,不妨在我霄渺峰多留几日,一览我仙门,乡土人情,大好风光”
冼宫主难得兴起多说了几句,只是云烈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轩辕幽身上。心中不禁在想。
“霄渺峰最好的风光,莫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