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边的内侍正捧着一些新鲜的瓜果,“皇上,您看这……”
萧子轩挥挥手,内侍立刻送去了欣常在的桌上。
“这可是荔枝?”林娘子眼睛瞧着那盘子瓜果,“瞧着这红色鲜艳的,想必就好吃。只不过现下也不是荔枝的时节,哪里来的这么好的?”
她身边坐的就是赵宝林,同她咬耳朵:“听说前两日边疆那边朝贡来的,十分稀少,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才有福享用,不想竟给了欣常在。”语气之中十分不满。
“不过是几株荔枝,竟也值得你们如此斗来斗去?”惠妃嗤之以鼻,扫了一眼身侧的赵宝林,“跳支舞罢了,跟谁不会似地。”
惠妃早些年的事赵宝林也有所耳闻,自然也不太看得上惠妃,“跳支舞罢了,娘娘必得跳到皇上心里去才行,您瞧,人家就鲤鱼跃龙门了。”
他们做的离帝后远了些,萧子轩并没听见,叫人将剥好的螃蟹送到段无双面前去。
他接过内侍递来的手帕将手上的汤汁擦干净,眼睛还落在段无双身上,“你尝尝,这蟹肉是不是还可口。”
段无双低头尝了一口,味道事鲜嫩,她朝着萧子轩一笑:“很好吃。”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萧子晗的座位上,却已经不见他人了。
宫宴散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了,段无双有些微醺,由画未扶着往回走。
“欣常在果然是厉害,一支舞就把皇上勾走了。皇上每次来后宫,哪次不是去咱们坤宁殿,如今倒是破了先例了。”安锦跟在后面嘟囔。
画未皱皱眉,“说话可小声些,仔细叫人听去了。”她顿了顿,“你当皇上是真看上她的舞了?不过是看着她是太皇太后送进来的人,总要给太皇太后一些面子的。皇上不来也好,”她将段无双的披风紧了紧,“娘娘总能偷懒多睡一会了。”
段无双住了脚步,“你们先回去吧,本宫走走。”
“这……”安锦有些犹豫,“外面天寒地冻的,今日因为在殿内也没穿多厚的衣裳,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又受了风寒遭罪。”
一阵冷风突然吹来,钻进段无双的脖颈,打了个冷战:“没事,你们先去,本宫一会就回去。”
“是。”
画未领着一行人离开,原地只剩下段无双一个人。
看着走远了,段无双才转过身,却突然撞在身后人怀里。
萧子晗皱皱眉:“你最近吃的越发多了,险些给本王撞倒了。”
她一惊,连忙退两步,还不忘记辩驳:“前几日做衣裳,司衣局的还说本宫最近又清减了不少,何况最近病了许久,怎会……”
后面的话都停在了嘴边。
段无双瞧着面前一串挂着糖渣晶晶亮的冰糖葫芦怔了怔:“这是?”
“皇后娘娘总不至于连这个也不认识吧?”萧子晗塞进她手里,“本王出宫的时候看见的,就顺手买了。”
想起来方才确实没在宫宴上看到萧子晗,她有些吃惊:“王爷是方才出了宫一趟?”
“今夜是除夕,宫外倒是比宫里还热闹些。那些莺莺燕燕的,实在无趣。”他说着伸手拨弄了一下段无双的发丝,皱了皱眉,“你是喝了多少酒?”
段无双下意识后退半步,躲开萧子晗的手:“宫宴上高兴,也就多喝了一些,都是果酒,不妨事的。”
冷风迎着面袭来,吹落了片片梅花落在段无双的发梢与肩头,像是一只一只飞舞的红色蝶娘,她抬手轻轻撩拨,就落入雪里。
不远处传来打经的声音,此时到了子时。
“彭——”
远方天空上窜出一支烟花,升至半空,倏尔绽放,很是好看。
看这方向,应该是欣常在所居的桃花斋。
“天色晚了,你该回去了。”他说着就要转身走,被段无双眼疾手快地拉住衣角,“怎么了?”他回头瞧着段无双。
“年后开春皇帝狩猎,我需要王爷帮我安排一件事。”
“好。到时候叫明月告知我就好。”
远远瞧见画未站在坤宁殿门前,见着段无双连忙快步迎上前:“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皇上在里面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茶水都上了两盏。”
“皇上?”段无双皱皱眉,“皇上不是去了欣常在那?怎么又突然移步?”
画未跟着她往里走,“奴婢也不知道,突然就过来了,您还是快些进去吧,别叫皇上等久了。”
“好,”段无双突然停下脚步,将手里还剩下几个的糖葫芦塞进画未手里,“悄悄扔了,别叫人看见。”
“这是……”画未接过来,也不便多问,“奴婢明白了,您赶快进去吧。”
段无双匆匆进了屋,果然瞧见萧子轩正倚在贵妃榻上握着书卷,是一本他顶喜欢的兵书。因为萧子轩喜欢,所以段无双特地批了书架搁置了不少此类的书籍,方便萧子轩消磨时间。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她掀起帘子,将披风丢给身后的安锦,笑着上前摸了摸瓷盏,“茶水有些凉了,臣妾去叫人换一杯来。”
萧子轩侧坐起来,将书卷丢在一侧:“你这地方倒是好。”
他说的是那方竹木书架。
“知道皇上爱看书,特地叫允安做的。”她走过来,直接被萧子轩揽进怀里,“皇上不是去欣常在那里,怎么又回了坤宁殿?”
“今夜是除夕,我怎么好叫双儿一个人守岁?”他也笑了,“这不是就来了,双儿不会怪我来的晚吧?”
“皇上倒是说的轻巧,臣妾可是瞧见了,这桃花斋的美人又是备了歌舞,又是备了烟花,皇上这样就走了,美人可是要生气的。”段无双嗔笑,面上带着些愠怒,眼角却是在笑。
她落入萧子轩的怀里:“皇上明日还要上朝?”
“自然是要的,”萧子轩有些无奈,将她抱到榻上,“即便是新年,皇上也是要管理政务的。”
段无双顺势躺在榻上,揽住萧子轩的脖颈,将他拉近,鼻尖抵住鼻尖“不如皇上明天不去了,您也说了嘛,今日是除夕,得好好陪陪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