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沼泽位于武国周国卫国之间,各国在靠沼泽一方都无大部队驻防,只留少许哨位以作烽火。彭裕本是鲁国人,年方十一时随远行父亲访友,归途中遇各国大战已起,溃兵裹挟,就此与父亲失散,而各国封锁边界,无本国身份牌而不得入,路有追杀而来兵丁,彭裕只得随一部武国残兵奔逃,幸亏自年少时多跟随父亲上山打猎砍柴,兼之自小跟随父亲修炼家传呼吸法,身材看着跟成年瘦小之人很像,被误认为逃命民夫,一路逃回武国边境,至此在武国边境一呆就是八年。
第一年在伙夫房打杂,虽然辛苦但是基本还是能够混个吃饱,伙夫头老张在得知他才十一岁也对他很是照顾,老张头年纪不过四十余岁看起来却像六十出头,彭裕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孩子呀,苦了你了,我儿子还活着的话也该有你这么大了…..”彭裕问过老张头他儿子这么死的,老张头却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彭裕收回思绪,解开身上条状衣服开始检视伤口,大腿上一条三寸伤口已经结疤的是杀那刘家恶少反击所致,无需处理,左大臂及背上伤口就不得不处理了。先把臂上四寸伤口草草裹了,环顾四周也无裹伤之药,只能往水少势高之地而去。如此走得半响,寻见一处周围有少许高大树木及一塘清水之地,寻些枯枝先把火点起,再做打算。
背上还留有箭头,彭裕从身上撕下一条布条,一头缠上留在体外的少许箭杆一头栓在身后树干上,用力一挣,随着箭头拔出一股淤血也随之喷出。彭裕看了看箭头,庆幸不是倒钩箭,不然今天得少块肉去,从火堆中翻找些冷却木炭灰敷在伤口处,用布条扎紧,臂上也是如此处理之后就看老天爷心意了,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彭裕解开腰上小包袱,里面有大概五两炒面,一面腰牌,金叶子四十片,碎银五两,火镰一把。这些都是他提前准备的逃命之物。腰牌是半送半偷的,金叶子是两年之中慢慢把之前军饷及战功赏赐银两跟过往商人换的,虽然有点吃亏,但是他明白他真把事情做了以后只有便于携带的硬通货才能保命。本来还有两把小弩的,在逃命时射光弩箭也丢了,让彭裕很是心疼。在这边境,轻巧精密且威力不俗的小弩可是稀罕物,他也是花了一半金银才搜罗得两把,藏了许久就用了一次。不过也是靠着这两把小弩把追兵的马射翻几匹,逼得对头只得孤身追索才侥幸逃得小命。
彭裕想到:武国是回不去了,估计现在我的通缉画像已经遍布武国了,回家乡鲁国要经过周国,周国人我杀了那么多,打过照面的实在太多,去了被抓到也是个死。只有卫国了,没有亲身对敌过,也没有杀过卫人,只要不是运气那么背刚好碰到见过我的人,花点钱买个身份还是能过去的,再从卫国转道鲁国就能回家了,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了,父亲脱险没有,母亲在家可会受什么委屈,这八年来从没有现在这么强烈的想家!
彭裕看了看手中粘成饼状的炒面,轻咬几口就收回小包袱中,“路还远呢,现在只能从这沼泽边绕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快,刘远伯不是上都城去了嘛,居然秘密回来了,还跟他儿子在妓院相会,这倒霉催的!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死亡沼泽方圆百里,绕行至卫国差不多得有一百五十里,沼泽难行,怕是得一月都难得绕过,水是不愁,但现在身体有伤,没有足够的血食怕是撑不到卫国边境。
沼泽之中血食稀少,今天就暂且休息一日,探探这沼泽可食之物,之前听传死亡沼泽有地龙出没,以人为食,我可别碰上,妄自丢了性命。”
彭裕把之前拔箭染血之泥捧起,走到离身边树木外十多米处,均匀撒为一圈,回来用短剑劈下几根树枝,削去枝丫,削尖一端放入火堆中烤硬,做了五根之后熄灭火堆,用泥草掩盖住,爬上离地三米比较粗壮的树枝上躺下闭目练习呼吸法,等待夜晚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