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犹如羽毛般轻轻扫在萧戎安心头,让他顿时怒气消了一半下去,等后来才发现自己过于生气了,生气的虽说不是莫名其妙,但好似超标了,这个女人总是能够牵扯到他的情绪。
“不早了,回去睡吧。”
七个字,将陆晚打发走了。
陆晚离开养心殿后独自绕到了小院子里。
她没喝酒,只是坐在亭子里头看着月亮。
“月亮啊月亮,你说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呢,明明其实什么也没有啊,还是因为她觉得我要叛逃生气了?我不过是想要为他分担一点啊,就是想想而已,不过虽说这个代价有点大,但是为什么那个晋王最后又答应了呢,明明他们也不熟啊,甚至在今晚之外知瞧见过一面,可能是因为昨晚所以故意要她吧。”
那么如果是这样没错的话,那么她今日在茶馆耳朵受了那么大的苦其实都是白费了?因为你什么有用的都没听到。
嘶,这她也太难了吧,早知道就不选那个位置了,真的是遭了遭了。
“任务八,帮助皇上收服晋王成为助力,任务完成,奖励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陆晚叹了口气儿,去看了眼钱袋子,算了算了,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生气就生气吧,反正她也不少掉块肉,大不了明日在给他赔个礼道个歉。
小道入口站着的人看了会儿,便悄悄离开了。
今儿个陆晚一大早就起了来,今天并没有去御膳房,而是去了刻坊,这刻坊是公里专门用来雕刻木头文案的,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包含的东西多了去了,包括白玉陶瓷等。
陆晚花了一会儿同里头的人打熟混成一片,然后给自己搞了个小角落,挑选了块还行的木头,开始了今日的挑战之旅。
她刻着刻着发现,好像比例不大对,刻坏了,一会儿是用力过猛脖子断了,一会儿又是木头选厚重了。
真的是在伺候皇上的路上越走越远,连木头刻刀这样的东西都动了起来了。
但是这种东西哪是那般简单的,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个天赋就赶紧找了人教自己,连续了好几日都泡在刻坊。
虽然在皇上那边把每日该做的都做了,不过出现在他面前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萧戎安频频看不到她,但却又不能说什么,需要她的时候都在,不过是现在视角边缘少了一抹身影罢了。
就在萧戎安想要去找人的时候,陆晚适时的出现了。
不过萧戎安略微有些心情的话还没收回去,就在嘴边等着张口吐露出来。
“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为何经常不在。”朕总是看不见你人。
不知为什么,陆晚竟在里头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来,忍不住想笑,可手上的伤口痛的她笑不出来。
于是只能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放在了萧戎安面前。
手心上放了个木刻人儿,长的不圆润,身子修长,并不好看,还有些许的丑,不过却是这一个小人儿,让萧戎安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等了良久,对面的人还未将木刻人接走,陆晚手臂略酸,也不想再等着了,作势就要将手收回。
“你要不要,要就拿走,不要我就收回去了。”
这哪能再让她收回去,萧戎安一下子便将木刻人拿在了手上,摸了摸。
并不刺手,虽说长得不好看,但陆晚将该打磨的地方都打磨光滑了。
“你做的?”
陆晚点点头,略微有些骄傲的哼哼两声。
“不然呢。”
“真丑。”
“……”
陆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出来,这还嫌弃上了。
“丑你还给我,丑你就别要啊。”
萧戎安将拿着木刻人的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挡在陆晚身前。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不带这样的啊。”
陆晚手上口子因为动作过大有撕扯了一下,能够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赶忙将手收了回来。
但萧戎安将一切收入眼底,看了陆晚不说话。
陆晚也看着他不说话。
最后还是萧戎安先说了。
“手怎么了。”
陆晚摇了摇头。
“没怎么。”
“伸出来。”
陆晚摇了摇头。
但没用,还被萧戎安凶了一下,最后只能乖乖将手伸出来。
手上大大小小十几个口子,还在流血的应当是今天刚弄下来的。
“都是因为这个?”
陆晚点点头。
“这几日膳食可是没断,你手上这么多伤还下水?”
陆晚嘿嘿笑了两声。
“没有,皇上,其实不疼的。”
“朕觉得疼。”
陆晚嘿嘿觉得气氛有一丝诡异,手又抽想抽回来但没能成功,对方握的死紧,本人无奈。
“那皇上觉得痛就痛吧。”
萧戎安也没计较她言语上的得失,只是将人拉倒内屋让她坐下,不得违抗皇命只得乖乖坐下,眼瞧着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个小盒子。
走到陆晚身边坐下,将盒子打开,里头是些瓶瓶罐罐,想来都是药膏了。
随后便拉过陆晚的手要上药,这怎么能行呢,陆晚一就是想抽回手。
“皇上,上药这种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谁料得来的就只有一道锋利的眼神儿,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
“朕让你别动就别动,事儿别多,既然手受了伤,往后一段时间的膳食就先不用做了,养伤为先,手是你的第二张脸,别给朕丢人了。”
陆晚挑了挑眉,看着已经上了一只手的药,很自觉地将另一只手递了过去。
旧伤添新伤,两只手上好不精彩。
“以后别再做这些危险的东西了,伤手。”
声音温温的,是陆晚没见过的温柔,她也没细想为何一国之君一朝之主能坐在她身前轻声细语的为她上着药。
“还不是为了给你道歉,气性真大,好了好了,你不用回我你就当我口嗨过个嘴瘾。”
陆晚吐了吐舌头,瞧见萧戎安还要给她缠上纱布,心里一想那手指不能灵活自如的运动那该多憋屈,于是避开了拿着纱布靠近的那双手,好在萧戎安在这方面并没有强制的要求她,看到拿开的纱布这才松了口气儿。
阳光透着窗户洋洋洒洒的落了进来,陆晚抬头看向窗外,刚巧又只鸟儿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了两声,并不觉得吵,虽说不少时间她怀念过以往的生活,但是现在的静谧安好是她以往从未体验过的,这种感觉倒也还不错的样子,至少她现在很喜欢。
“口嗨,是何意?”
陆晚眨了眨眼,眼前这个主儿总是问她一些词是什么意思,她都已经讲解习惯了,好学心还不小,这点倒是可以夸赞,方才并没有一下子就问她,本以为今儿个就不问了。
“口嗨啊,就是只得嘴上说说,过过瘾,并不敢实际做出来。”
萧戎安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满,但是并未说为何不满。
“你这儿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词儿,是朕从未听闻过的,只得嘴上说说,不敢做出来,恰恰相反,在这皇宫之中,多得是不敢说的,明里暗里全是做的,相比这些,朕还是觉得所谓的,口嗨,更好一点。”
陆晚笑了笑,这宫里头争斗成什么样儿了,并不干净,乱糟糟一团。
“好,皇上觉得好便是好。”
不肯上纱布,就只能等着药在手上自然干了,在这途中这双手不能碰到什么东西,于是陆晚就举着一双手东走西奔,怕她忍不住上手,萧戎安今儿个特意将她拴在身边,哪儿都不许她去。
不过这养心殿又能有什么好玩的,陆晚几个手指头可以动,便悄悄翻起了一旁书柜中的书,白玉书柬的她拿不住,便挑薄本的,静静地坐在一旁,用手指头一页一页的翻着。
原以为他这里放着的书怎么也是枯燥无聊的,只是拿出来翻翻看看而已,不多时便放回去,谁料这一个书架上方的书种类参差不齐,杂乱的放着,也许现在拿到的是一本小传,下一本就是故事,在下一本就是史诗,亦或者是史册。
不知为何,陆晚本是对这些东西毫不感兴趣的,但是今儿个却一本本看了下去,不过这养心殿的桌子并不多,适合能够伏着看的只有萧戎安手下的一个,于是当晚陆晚离开时,萧戎安便亲自去了内务府,挑选了一张较小一点的檀木桌一路亲自押送摆进了养心殿,就摆在他的桌子旁边,两桌成一个直角。
第二日陆晚到养心殿时有点惊讶,一眼便瞧见了那张多出来的桌子,不过整体布局好像也改了改,多了那张桌子也并不过于突兀。
“昨日瞧见你喜欢这儿的书,便让人在这儿放了张桌子,瞧瞧喜不喜欢。”
陆晚点点头,小小一张安全感爆棚,不如萧戎安的那般大,但却也不小,正巧合适。
“喜欢喜欢,没想到皇上会特意为我准备张桌子啊,那我若是不在这儿瞧完这边的书,岂不是不大对得起您。”
萧戎安听着也点点头。
“是呀,那么你是要从一跑出去就没影儿的贴身侍女变成了即将学识渊博的陆姑姑了吗?”
陆晚笑着点了点头,有点好玩,没再说什么话,两步合一步上前坐了下去,试了试这张她的桌子。
高低刚巧好,坐久了不酸脖子,椅子是带靠背和靠垫的,也不会累腰,若是正着身子久了,还可以偷偷靠着椅子休息休息,偷个闲。
几乎有了这张桌子后,每日都是先上了药,再乖乖坐在桌前,一日瞧到晚,中途有人来上禀议论大事之时,也都不避着她,有时还问问她的意见,说是作为贴身侍女又是姑姑,知晓些事情也无妨,能出些主意更好。
大臣有些会有意见,但有些确实并不在意,陆晚也没细想过,反正萧戎安让她跟在后边儿听那就听呗,反正她也不少掉块肉。
于是乎所谓的美妆博主又转行成了学习博主,每日直播间的人进来一批又离开一批,总有些老粉习惯性的点进来看一眼,瞧见这岁月静好的模样,再忍不住磕一波糖,还取了个晚安cp的名头。
陆晚又是抬起头来瞧见刷的人,也是淡淡一笑,就这么过去了。
已然入秋,萧戎安瞧着穿的单薄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走进里间拿了件披风出来,走到陆晚身后轻轻披了上去。
“已然入秋,你若是再穿的如此少,不免要冻着。”
陆晚从书里抬起头来,朝着萧戎安笑了笑,摆了摆手。
“我不喜秋冬之际身上过于厚重,太多负重感,我总感觉会压得我喘不过气儿来,皇上见谅。”
萧戎安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什么,经历了一个夏季,加上不要膏药相配,陆晚手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甚至养的比以前更加娇嫩了,不过许久没有摸过化妆刷,不免有些生疏,于是最近晚上回到内寝,便梳鬓亲自上脸,直播间内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一个暑假虽说没怎么播,但是打赏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许。
陆晚便拿着这些买了些高光与唇釉,等到直播时间到了,便卸妆睡觉,这天黑的越来越早,但是陆晚依旧是那个点回去,一早便有人坐在直播间内等着,差不多也经常是这个点儿陆晚就可以就位,每日的时间也只够一个妆面,陆晚一日也只想一个妆面。
多的她也不想,面上常上妆换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也有人说过不够看,但是陆晚没怎么搭理她们,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愿意哪般便是哪般。
时间长久下来,桌上也搁置了不少属于自己的东西,瞧着时间点差不多到了,陆晚将桌面收拾好后朝着萧戎安说了句便离开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