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一个偏僻的羌人小部落,这天凌晨雷雨交加,在部落北面的小树林里,一道道的闪电落了下来,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那一道道闪电有的落在参天大树上,大树顷刻间轰然倒塌。
“艾玛!”一个羌人大汉对毡房内的妻子喊道,“我去看看咱家的牛羊,这么大的雷雨,我怕它们会被惊吓到。”说着,翻身上了马背。
艾玛应了一声便回了毡房,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靠着凌晨的微光和一个小火堆散发出的微弱的火光,依稀可以看到毡房内布置很简单,木板搭建的简易的床上,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应该是受到雷雨天的惊吓而醒,虽然受了惊吓,小男孩也就是爬了起来,并没有哭喊,艾玛看到这里,赶忙走到床边,蹲下来安慰自己的孩子。
“哈桑真乖!”说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让他躺了下来,掖了掖不知是什么兽皮做的被子,继续说道:“雷雨是大自然的威能,它十分的可怕,但我们都是摩尼大神的信徒,摩尼大神会保佑我们,雷雨是伤害不了我们的。”
“嗯,妈妈,我不怕,我哈桑要做最勇敢的男子汉。”小哈桑可爱的小脸上透出一丝严肃的味道。
“妈妈相信你,乖,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看看爸爸,牛羊们也受惊了,我担心咱们的圈不太牢固,会有牛羊跑出去。”说完站起身来,走出了毡房。
艾玛冒着大雨朝自家的牛羊圈走去,他们家的牛羊圈在部落北边的树林中,是用枯木简易地搭建的,不怎么牢固。
过了一会儿艾玛走到了他们自家的牛羊圈的位置,只见他的丈夫麦德在抢修自家的圈,她赶忙上前帮忙。
“你怎么来了,你还怀着孕呢,淋雨对你不好。”麦德看着艾玛,担忧的说。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咱们赶紧搞定这些回去吧,这雷声越来越响,雨也越来越大了。”刚说完,远处噼里啪啦落下好几道闪电。
“可以了,没多少事,我都补好了,你先回去吧,别淋坏了,我去林子里看看,好像走丢了几只羊。”
“我也帮你去找找,实在找不到咱们就先回去吧,这附近都是咱们部落的人,那几只羊是走不远的。”
“你可真是倔,好吧好吧,我们就稍微进去看看,不管找到找不到,我们都要早点回去,这样淋下去的话,迟早要出事儿。”麦德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自己身上的兽皮大衣,给艾玛披上。
夫妻两个人走进树林没多远,只见一道闪电在不远处落了下来,银白色光瞬时间照亮了整片树林,随即就听到大树倒塌的声音。
闪电一闪一闪的,雷声轰隆轰隆的,雨打在树上噼里啪啦的……这嘈杂的声音中,艾玛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声音,正是从之前大树倒塌的地方传来。
“麦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就在那边。”说着,指向大树倒塌的地方。
麦德好像有点没怎么听得清楚,“好像是有什么怪怪的声音,要不咱们去看看?”
艾玛点了点头,他们俩朝声音处走去,越走越近,“怎么听起来像是婴儿的啼哭声?”艾玛诧异的说道。
“好像是的,走,咱们过去。”麦德点点头,脚下步子加快了几分。
他们走的更近了,确定那个声音是婴儿的啼哭声,再走了几步,他们看到了那棵折倒的大树,大树从离地近一米的地方被闪电劈倒了,树尖倒了下来,砸断了不少其它树的枝杈,但受到闪电劈击的地方并没有完全断裂开,而是搭在树桩上。
大地、树桩,大树断裂的部分,三者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一个全身赤裸的婴儿躺在那里,正大声的啼哭。
艾玛看到这里赶忙上前,抱起了那个婴儿,并用自己的大衣为这婴儿遮住了大雨,麦德也是跟着走过来。
“这是哪家的婴儿,怎么放在了这里?”麦德一脸诧异。
“不知道啊,这小家伙倒是长的可爱,怎么会有父母狠心弃之于此?”艾玛义愤填膺。
“哈,这个小家伙笑了,真可爱!”艾玛的脸色由阴转晴,“咱们就不要再去找那几只羊了,先把这孩子带回去吧,小家伙受不得凉。”
“好,先回去吧。”麦德看着孩子,脸上有点疑惑。
麦德一手搀着艾玛,一手牵着马,艾玛怀里抱着婴儿,两人朝着毡房走去。
一路上,婴儿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不哭也不笑,就好像是睡着了,天渐亮了,雨渐小了,闪电也渐渐停了。
一会儿,两人抱着婴儿终于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自家的毡房。
“你去把我给咱还没出生的孩子准备的东西拿来,我先给这个小家伙用着。”艾玛说道。
麦德在毡房里上下翻找了一番,“给!”,把自己找到的东西给到艾玛,其实也没什么,一套不知什么材质的、类似于婴儿衣物的东西,和一块儿白皙的兽皮,但是可以看出做工还是相当的不错。
哈桑听到声响也醒了,但看到父母在忙就坐在床上一声不吭。
艾玛把怀里抱着的孩子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孩子穿上了那套衣服。
“妈妈,这是谁啊?你怎么把留给妹妹的东西给他用了?”哈桑疑惑并带着一丝不忿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这个孩子就出现在北边的那片树林里,我们看他可怜就把他抱回来了。”艾玛手上动作不停,把那个兽皮裹在了孩子身上,“还有,你怎么知道就是妹妹?如果是弟弟呢?”艾玛笑着说。
“反正我就是知道,肯定是妹妹。”小哈桑一脸倔强。
麦德从外边抱着一堆柴进来,准备添在了那堆小火上,“奇怪,这雷雨好像慢慢停了。”随手把几根柴火放在火堆上,“天快亮了,我添点柴,把火弄旺点,别把小家伙冻着了。”
麦德看到艾玛把婴儿收拾妥当了,说:“你也去把衣服换一下,湿漉漉的,对身体不好,把孩子给我,这里暖和些。”
艾玛走过来,把孩子给到麦德手中,自己出去换衣服去了,哈桑也跟着过来,坐在父亲旁边,盯着那个占了妹妹的衣物和兽皮的小子。
不一会儿艾玛换完衣服进来了,“你也过来烤烤火,别受凉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麦德一脸关切。
一家三口就围在火堆旁,烤着火看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