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司不同衙门,是管理修士和妖兽这些实力强大的部门,因此职阶也与传统官职不同。
青罗司职阶以祥兽划分,从低到高,分别为青雀、金鲤、霜鹿、黑龙、赤麟,每阶又分三小阶。
那领头男子臂环上的双龙无不表明其地位超然,与后边一大群戴着青雀臂环的青罗司卫对比明显。
“这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该如何看?”边凡推了推身旁一脸出神的李霄,不由问道。
“待会儿总会揭开的,在此前你看看那上面贴的符箓,那便是符箓士的杰作。”李霄兴奋道。
成为符箓士的条件苛刻,因此他们身边并没有符箓士可以了解,而绘制好的符箓价格昂贵,他们也很少接触,如今看到这么多符箓,少不得多瞧两眼。
“符箓啊。”边凡心里叹了一声,当初找寻另类出路时,他也了解过符箓一道。
符箓士通过特殊灵材绘制符箓,引动天地灵力,是比较独特的一支,能够随手激发的符箓同丹药一样,对于修士来说是生命的一种保险,因此厉害的符箓士在修士群体中地位超然。
只是这符箓一道讲究传承,而且要求修习之人对天地中的五行灵力都十分契合,这般硬性要求直接刷下了大半人士,因此最后成为符箓士的人极少,在修士群中也不常见。
边凡和李霄两人跟随马车一路走来,对黄布下的事物也越发好奇,最后马车行至一片宽敞的平台,便是所谓的行刑地北区广场了。
广场中央有一片已经搭好的木架,底下摆满了绒草和干柴,看这架势,青罗司与火鳞军是要当众烧死黄布下的妖。
天色渐明,城内民众大都醒了过来,城门也再度开放,涌进一大批新旧来客,而广场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这是要干嘛?”“不清楚,听说是要处置一只妖怪?”“妖怪?”“妖怪,什么妖怪?”
“……”
人群中传出纷纷议论声,围观人群对着中央青罗司围着的黄布牢笼指指点点,将周边更多人群吸引过来。
“警戒!”于广山举手宏声命令道,随后身披黑甲的军士纷纷站开,围成一个大圈,手中银枪交叉,把人群挡在外边。
“杜大人,可以开始了。”于广山向杜宇杰请示一声,如今人群齐聚,真是行刑之时。
“嗯。”杜宇杰颔首沉吟一声,向后边的青罗司卫挥手示意,便立即有两名青衣司卫走到黄布牢笼旁,各自抓紧一角。
“唰——!”随着杜宇杰半举的手落下,贴满血纹符箓的黄布应声揭起,牢笼内的事物也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漆黑的笼柱不知是用何等材料打制,每根牢柱上都纹绘着同黄纸符箓一样的血色纹路,但人们的目光并没有多少落在这奇怪的牢笼上,而是集中在牢笼内的事物。
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女人,正无力躺在牢笼里,随着黄布揭落,过腰的漆黑长发穿过笼缝垂在地上。
眉间纷乱的长鬓遮住了女人的脸,让众人有些看不清,但可以确定女人很白,无论从女人半张脸还是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脚裸,都可以看出女人皮肤病态般的苍白。
“六年前,临安城北区汾阳街口,十五户人家惨遭屠戮,凶手残忍至极,整整一个街口未留一个活口!今日,青罗司将凶手缉捕归案,此人乃化形妖祸,身负无数性命,罪大恶极,因此经城主与督主商议,决定当众将凶手处以极刑,以平民怨!”
于广山指着牢笼内的女子,向周围人群宏声喊道,虽然有些外来人不知道六年前的汾阳惨案,但在座的不少人常居此地,哪可能忘记当初闹得人心惶惶之事。
边凡看了一眼李霄,六年前他还在山沟沟里待着,自然是未听闻过这事。
李霄也感受到了边凡询问似的目光,悄声回道:“六年前,我也只不过刚拜入师门,对于北区情况不太了解。”
“极刑,极刑,极刑!”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人群中突然爆发出阵阵齐喝声,诺大的广场被震耳欲聋的喊声包围起来。
……
此刻,临安北境的中心区域,盘踞着一座幽深的院子,能在寸土寸金的临安城内部占据这么一座豪华庭院,其主人实力可想而知。
院子深处,有一座池泉环绕的凉亭,此时正有两道人影一坐一立。
“确认消息无误?”坐在亭中的事一名身着白氅的男子,虽然人至中年,但面容俊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卓绝气息。
“禀督主,属下亲自去确认了一趟,那异兽确认是玄晴无误。”立着的人影被黑纱面罩遮掩,无从得见真容,此刻蒙面人对白氅男子拱手言道。
“它正在往这边来?”男子眼皮不起眼地跳了跳,随后作势从亭中的青石棋盘捏起一枚白子落入局中,淡声问道。
“是,看行踪似乎是追随青罗司一行人而来,不过这异兽不熟悉地形,一路直直闯来,在途中与一只王级妖兽发生了争斗,受了不轻的伤,但依旧未改变行进方向。”蒙面人汇报刚得来的消息。
“是追随那只妖而来的吗?”摆棋男子微微蹙眉,兀自沉吟一声。
“爹,你又在和自己下棋?”在男子思索之际,一声温婉清音从走廊处传来,之间一道紫色魅影踏着莲步缓缓靠近。
“谣儿?你怎么起来了?”男子愕然看向如出水芙蓉般的绝美少女,手中棋子立马丢到一旁,起身扶向女孩。
“爹,我还没那般虚弱。”少女轻轻推开男子的手,来到男子对面坐下。
“仙谣小姐。”立着的蒙面人向少女行了一礼,绝美少女微微臻首,以表回应。
“爹,我来陪你下盘棋吧。”云仙谣嫣然一笑,身周一众绝景似乎都在此刻黯然失色。
“谣儿……”看着嫣笑的女儿,这位能搅动一番风云的督主竟然一时晃了神。
“爹,咳咳,咳咳。”云仙谣轻声唤道,但伴着止不住的轻咳声。
“都说了让你不要轻易起身。”云中歌嘴上轻责一句,随即握上云仙谣一双玉手,接触瞬间,那冰冷之意便接踵而至。
“爹,没事的,女儿没事的。”云仙谣脸上依旧保持着嫣然笑容,只是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无奈之意。
“傻孩子,想让爹不担心,就好好回去休息。”云中歌抚摸着女孩脸颊。
看着少女一双异于常人的冰蓝瞳眸,再感受到其全身上下传来的刺骨冰意,云中歌心中瞬间被洒下挥之不去的阴霾。
见云中歌一脸恳求之意,云仙谣也不好耍性子,在追来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你刚刚说这玄晴受了伤,受了多重的伤?”望着那婀娜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沉默多时的云中歌对身后蒙面之人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