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边凡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边凡在几人讲述过程中数次言谢,也让几人感受到边凡心底诚意。
就在几人畅谈之际,门外又是响起阵阵扣门之声,比不过这次不再像之前那般轻微,而是重而急促的声音。
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打扰,几人皱了皱眉,但还是由李霄前去开了门。
“您是?”率先眼入眼帘的事一名青发青袍的中年男子,李霄刚问出口,随后眼里瞳孔一缩,瞧见了男子背后一张乌青脸的少年。
“劳烦少年郎将你门内主事之人叫过来罢,此事你不好谈。”王晋舟拂了拂衣袖,威声言道。
李霄再瞧了乌青脸少年一眼,看见此人一脸怨恨神色盯着自己后,便确定眼前这人正是刘元松。
“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李霄心中惊奇,但在对方中年男子的威势下也不敢关门闭客。
沉思一番后,李霄还是老实折返,去请冯凯去了。
“哼,百重门!”王晋舟看了一眼还算宽敞的院子,眼里生出一丝鄙色。
会以这般户院为宗底的宗门要么刚刚建起,要么实在穷匮,但无论哪样,都不乏他鄙视一番。
龚乐三人也留意了一番门口情景,见李霄一脸苦涩模样,便知道来者不善,向边凡告辞一声后,一齐向外走去。
在走到门口后,几人也立即认出一脸淤青的刘元松,毕竟对方这般模样,正是几人杰作。
刘元松自然也认出了龚乐一行人,几人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
如今仇家便在对面,刘元松一脸怨毒地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一道宏声胸背后传出。
龚乐几人立即让开道路,站到一旁,齐齐向冯凯喊道:“师傅。”
“阁下便是这百重门门主?”王晋舟语气透着不客气。
冯凯虽然还理不清当下状况,但也不卑不亢回道:“正是。”
“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两个时辰前被五个无名歹徒所伤,我这做师傅的有些看不下,特来擒凶,不知阁下有未见过?”王晋舟冷声道。
即纵是极少涉及江湖人心的几名少年也能察觉到眼前青衣男子的咄咄逼人,对方既已认定他们是所谓“歹徒”,又何必故作发问。
冯凯看了几眼自己座下几名神色不安的弟子,顺便瞥了一眼青衣男子身后的乌青脸少年,顿时想通过来。
“不知阁下是?”冯凯开口问道,王晋舟双手负在身后,淡声道:“流云宗三执事,王晋舟。”
虽然王晋舟已经将腰间宗门标志敞开来,也道出流云宗之名,但他身前这名荆发男子却没有半分畏缩的意思,全然不同之前见过的一些小宗小派。
不过就算如此,王晋舟也未过多在意,毕竟强悍的实力才是修士的立足之本。
“原来如此,阁下既来追凶,那便任阁下稽查好了。”冯凯将龚乐几人喊至跟前,指着刘元松宏声问道:“这人是不是你们动手打的?”
李霄年纪尚小,一开始便坐不住,立即用问询般的目光看向三名师兄。
“你们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冯凯双目一凛,声音中透着一股威势,龚乐几人不再犹豫,齐声答道:“是!”
“很好,你看是他们做的。”冯凯点点头,对王晋舟坦然道。
不过没等王晋舟再开口,冯凯接着开口:“我座下弟子行事鲁莽,自然有过,不知阁下要做出何等惩罚?”
王晋舟一时哑然,有点搞不清楚对方路数,在他设想里自然要逼问对方一番,削一削对方气势再作其他打算,可对方这般坦然反而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此事自然要问过我这不成器的徒弟,毕竟是他受了歹人袭击。”王晋舟闷哼一声,把身后的刘元松拎了出来。
“那不知你要何公道?”冯凯的目光落在刘元松身上,让后者背脊都有些发凉,不过好在其师傅就在身旁,让刘元松心中有着充足底气。
“这几人辱我尤甚,望阁下好生管教一番弟子,若真有赔罪之意,便让这几人脱衣披荆,在我院前请罪一遭吧。”
刘元松怨毒一笑,只不过伴着那张青紫浮肿的脸,显得尤为滑稽。
若是没有双方师尊作话事人,刘元松自然会有更解气的要求,但在场之人都是修士,自然清楚实际情况。
自己虽然面相难堪,但受的都是皮肉伤,这点众人心知肚明,因此刘元松不敢过分要求。
既然对方让他丢尽面子,那他便让这些人跌穿里子,刘元松心中阴然道。
“可以,你们有何意见?”冯凯表情未变,转向龚乐几人询问道。
李霄遭不住这般侮辱,刚想开口,却被龚乐率先应下:“弟子没有意见。”
刘元松看着对方咬牙切齿、脸色发紫的模样,心中顿时畅快不已,总算觉得自己这顿蒙打没有白挨。
“阁下深明大义,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多叨扰了,元松,咱们走。”王晋舟敷衍性地拱了拱手,便欲转身离开,却被冯凯一声冷哼截住。
“这就想走?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此刻冯凯才冷下声来,一双威目注视着王晋舟师徒。
见冯凯态度急转,王晋舟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不知阁下还有何事?”
“嘿,我这几名弟子顽劣,伤了阁下弟子,自然该赔罪,只不过阁下弟子伤我弟子之罪该如何清算?”
冯凯双目圆睁,威势自起,赫然卷起身周一阵狂风,连厚实的朱红大门都被吹得摇摆不定。
见冯凯起势,王晋舟也不敢托大,脚往前一踏,青袍随风猎猎作响,两股无形之气相撞,令在场几人脚步不住轻抬。
“不知阁下是何等意思?”王晋舟平淡问道,心底却掀起一股骇浪。
刚刚两人虽然只是试探,但王晋舟发现这不起眼的宗门门主,实力竟丝毫不弱于他。
“我已说过,我弟子顽劣,犯了过错自该受罚,但令弟子也该对伤我弟子一事作个表态。”冯凯不怒自威,气势依旧赫然。
“此事的前后因果我这顽徒已尽数告知,虽然行事有些欠妥,但也合情合理。”王晋舟抚须吟道。
“尽数告知?好笑,若他未瞒你,你还敢找上门来?”冯凯顿首,冷冷一笑:“那冯某倒想知道,是不是觉得你家流云宗名头太盛,小的败不光,老的再来败一败?”
众人听言,都是心头一震,如果说刚才王晋舟的一番追问有些咄咄逼人,那此刻冯凯此言可谓杀人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