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舒媱跟司徒湛照着那男人说的话走到了前面的另一座城池,舒媱心下吃惊,她本来以为像魔教这样的地方应该是一片灰暗,寸草不生生灵涂炭的人间炼狱景象,但她没进城,就被眼前人群熙熙攘攘,只一眼就能看出内里的繁华模样给惊到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舒媱都想不到这样一座繁盛的城池居然是魔教据点,一点都不符合魔教的身份。
“二位这是打哪来,要去哪里呢?” 守城门口的侍卫拦了一下,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毕竟是魔教的据点,人早就把侍卫换成了自己人,要问皇帝为什么放任不管,天高皇帝远的皇帝也管不过来,而且就算有心想管,魔教毕竟是魔教,怎么可能连换个守城门的侍卫都办不到。
“这位大哥,在下与夫人从江南来的,夫人吵着想来苏州游玩,游至苏州听闻此地富庶繁华,便想着来看看。”司徒湛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若是提及从京城来必定会引起警觉,而侍卫也不过是瞧着司徒湛二人穿着打扮贵气,身上的气质让人一件就忽视不了,怕二人来此是别有目的,否则就直接放人了。
“这样啊,检查完了,你们进去吧。”守门的侍卫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东西,确认了没有什么危险物品就放了人进去,但是也暗暗留了个心眼,记住了司徒湛和舒媱的样貌。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魔教的据点呀,明明安稳舒适的很,是不是那男人骗我们。”舒媱一进来就看见街上来往人群络绎不绝,还有几个孩童在街边的小巷打闹玩耍,完全就是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她瞧着比刚才去过的苏州城还要再好上一点。
“应该不会,魔教的据点应该就是在这里没错了,南下之前我也查过很多资料,虽说是魔教,但是平日里却安静的很,奸-淫掳掠什么的更是没听说过,比起那号称正派的武林,这魔教我看着更像隐居世外的一个派别。”
司徒湛游历之前自然要了解一下当地的相关知识,于是就查出了这些,当时他的惊讶并不比舒媱少,不过因为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甚在意,谁知道刚入了苏州城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那我瞧着,刚才武林那边说的倒像是冤枉人了,人家魔教平时都安安静静的,闲的没事干才去偷那武林盟主的掌手之物,看样子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宝贝。”一看到这里这个样子,舒媱更是不相信刚才在玉楼里听到的话。
“这谁知道呢,那武林盟主焦急的神色也不像是在作假,应该是真的被人偷了,至于这出,栽赃嫁祸也说不定。”
“栽赃嫁祸?那偷东西的那个人是闲成什么样啊,这种无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在舒媱眼里看着栽赃嫁祸这样的手段就很幼稚了,都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
“并不然,如果武林盟主的掌手之物被偷了,又栽赃给魔教,到时候这个物件找不出来,武林迟早要去找魔教问清楚,而这一问无疑是在挑衅,两方交战,自然有的是人想要等着坐山观虎斗。”司徒湛淡淡的解释,不管这个人是谁,用的手段实在算不得高明。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这种事情当然要去人流最多的酒楼了,司徒湛两个人找了家最近且看起来人很多的酒楼走了进去,小二见两个人衣着富贵,肩上搭着抹布殷勤地凑过来招呼两人。
“公子和夫人要来点什么。”小二弯着腰,脸上的笑把肉都挤在了一起,司徒湛点了一小壶烧酒还有一碟牛肉片意思意思,见小二笑的脸都快僵了,舒媱从香囊里拿了点碎银子递给了小二当小费,那人一见钱眼睛都直了,招呼的更殷勤了,还给端上来一壶刚烧好的茶水。
舒媱道了声谢,凑到司徒湛跟前小声的说:“这样能行吗,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会在酒楼这么轻易的说出去吧。”
“是不会,喝多了可就不一样了。”司徒湛观察着四周的人,目标锁定在他们前桌的一行人身上,其中有个胖子在那里喝酒喝的满脸通红,拍着肚皮时不时发出的笑声吵得旁边的人投去不满的眼光,又因为他们坐的那桌人看起来不太好惹,敢怒不敢言,只能坐在原处时不时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阿媱,你看那个男人。”舒媱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个胖子的背影让她有点眼熟,仔细看了看,回想了一下,可不就是前不久还在玉楼指引着别人说武林盟主的东西是魔教偷的那个胖子吗,先前没注意看就没给认出来,仔细一看才瞧出来。
“他们怎么会在这?”舒媱朝着司徒湛眨了眨眼睛,问道。
这男人一边跟着武林的人引导说是魔教偷的东西,另一边就被他们撞上了他来了魔教的据点,这用意想让人不怀疑都难,不过若是说他们也和舒媱他们俩一样来调查也说得过去。
“还不清楚,我们静观其变,在旁边看着就好,别牵扯进去他们江湖中人的这些事,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司徒湛冷静的说,不过也确实,江湖这些事也就是他们出来游历才会遇到,就算结识了一些人,他们也终归要回到朝廷去,估计也不会再见面。
司徒湛两个人见呆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用处,都是一群酒鬼在互相吹牛,半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倒是那胖子一行人在胖子喝滩了之后就架着人去了二楼,看着应该是还在这里租了住宿。
“司徒湛你看那边。”舒媱两人刚走到刚才路过的那个小巷口,往里面看去,方才还是一群孩童在玩耍,这会儿一个孩子都不见了,巷子里面最深处隐隐约约好像躺了个人,若不是舒媱眼神好,还不一定看得见。
“走,我们过去看看。”舒媱说完就拉着司徒湛往巷子里面走过去,走过去才发现那里躺了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虽然瘦却不是那种瘦骨嶙峋,人一见了就害怕的那种,而是身型匀称的那种,不难想等他睁开眼睛瞧着你的时候又是哪种绝色,面色苍白无血的躺在那里好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让人平白起了一股了怜惜之情,别人不说,至少舒媱是这样。
“他躺在这里还没人过来救他,应该是他招惹的人不简单,让人不敢过来救他。”他不能判断这少年是什么身份,不过他也没忘记这里是魔教的据点,表面上看上去再繁荣富庶,但是也足够危险,这少年身份不明的躺在这里,在他看来并不简单。
“至少我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什么身份,应当小心一点才好。”
司徒湛看出来了舒媱想要救这地上的少年,只是他担心如果救了回去,会不会招惹出来不必要的事端出来,他虽不是那种畏手畏脚的性子,但是他们这次出来只有他跟舒媱两个人,还带了两个侍女,四个人加起来就司徒湛还有点战斗力,如果真的惹祸上身,任凭司徒湛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腿。
“可是把他就这么放在这了,他万一死掉了怎么办。”真不是舒媱心软圣母,她就是单纯看着这少年生了一副好皮囊,万一死了可不是可惜了。
最后司徒湛还是没拗过舒媱,把人带了回去,其实是没有抵挡住舒媱的撒娇攻势。
等到他们两个出了城,忘苏州城去的时候守门的还看了他们一眼,进去的时候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就又拖着一个,不过并不关他的事,也就看看就放了人。
“小姐,你们,这人是谁啊?”等两个人带着少年回了苏州城的客栈,在店门口望穿秋水的姐妹俩立即就迎了过来,等凑近了才看到司徒湛身后还背了一个少年,奇怪道。
“这个啊,我们两个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的,顺手就就回来了。”舒媱站在前面说的一派轻松,身后的司徒湛却不这样,他堂堂一国太子,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舒媱央他带着,他绝对不会背着他回来。
“公子快把人放下来吧,让我们两个带上去就可以了。”因为多了个少年,也不好让他跟谁一间房,舒媱吩咐琉璃再去开一间房,先把少年带去了原本给司徒湛和她准备的卧房。
而人,自然还是司徒湛带上去的,琉璃去开房,总不能让舒媱跟铃铛把人抬上去,虽然人并不沉,但是司徒湛一点都不想舒媱碰其他的男人,仅仅是肢体接触都不行。
舒媱在后头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司徒湛进了房,司徒湛把人往床上一撂,嗙的一声舒媱听着都疼,不过想着一路都是司徒湛把人带回来的,也就没言语。
“我不方便看,你看看他哪里受了伤,我先下去要一壶酒,等下给他消毒。”舒媱先前看见的时候就隐约看到了少年身上的伤痕,得用酒精消下毒才行,不然怕是会感染的。
司徒湛应了一声就扒开少年的衣服,胸口处有一处刀伤,不过应该是时间久了些,血已经渐渐不流了,也应该就是这样才晕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