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上山打虎,下海捉鳖,话是不错,但这回石山象本着要除妖的心性,还真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河神。
河神是妖,可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自打落水两岸百姓祭祀以来,不说风调雨顺,百姓过的安乐,但也保了一方平安。平日里就是有人掉落水中,它也是尽量帮衬一二,当然凭借祭祀之力,他修行也更加快,心中那股妖戾之气也早已淡去。
“嗯?谁吐的鸡骨头?”正打坐入定,享受香火之气,他这小小洞府被砸开一个窟窿,洞府不大,可也废了他不少力气搞出来的,缓缓睁开双眼,已然是一个人形,再无半点妖样。
“算了!”落沧抬头向上看去,本来这两月就没多少人过河,他这事也就少点,只见小船之上,一个威猛大汉骂咧一句,一个他经常看到的船夫。
船夫自然不可能,他们这些人对水里讲究可多了去,不说他这河神,就是一些忌讳船夫都不敢做,+那只会是这个大汉,这大汉生的好生巨大,估计是个上三境体修,要不然也不会就吐个鸡骨头就把他洞府砸个窟窿眼儿。
“嗯?怎么还下水了?”落沧还以为是用人掉落水中,用神识查探一番,发现正是那个大汉,都是上三境的人了,在水中自然无惧,无非就是有些放不开手脚。
“怎么还越游越近了?”落沧心底疑惑,难道这水里有什么宝贝不成?要说水里宝贝早就被他拿了,就是有,也只会在他这个洞府里。
“该不会?”河神猜到一二,连忙站起身子,又看了看洞府,简单陈杂,摆列有序,水草只是普通的水草,但在落沧照顾下这水草也渐渐有通灵迹象 ,比普通人都高了足足几丈。
“好了好了,来客人了,把洞门打开!”落沧整理戎装,又特意拿起水镜照了照,自觉的不错,这才缓缓走出洞府。
“兄台这是何故啊?”落沧当了几百年河神,虽然也出去过几次,但都没遇到过同道中人,都是些寻常百姓,要说这世道,普通人可远远大于修行练武之人。
石山象一个猛子扎进去,一下激起不少浪花,落水河里的激流更是将他这莫大的身躯都冲走一会儿,只见石山象两手划拉,瞬间就稳住身形,在看这水里。
不说清澈透底,但也干净的紧,不少小鱼从他身边游过,一些好奇的还想用嘴试试这是什么东西,被石山象冷哼一声,又将这些小鱼吓得摇动尾巴急匆匆的游走。
“兄台这是何故啊?”石山象看到水草散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羽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腰间挂着一个令牌,赫然是落水二字,这河神令也不是凭空来的,还是落水百姓祭祀香火产生的,那时他还只是一条鱼鳖,尚且通灵。
石山象立住身影,两眉忽而一皱,又缓缓松开,只对着落沧所在的那片水底,试探性的出了一掌,这一掌威力不大,但也不容小觑,若他躲开,后面水草包裹而成的洞府就遭殃了,只是不躲,又得被这大汉试出深浅。
掌劲而成的水波径直向落沧而去,落沧一开始还以为这体修是察觉到自己水底有香火气,是来上门与自己作客的,他是没遇到过,但也时常与前河水神打过交道,他那里比自己这地方就更加热闹,时常有些上三境修士来此作客。
“嘭!”的一声,从水底泛出一道水柱挡住掌劲,只见落沧慢慢走进,带着愤怒语气:“兄台是来找茬的?”
“哈哈哈!试试,我就是看看河神厉不厉害!”石山象猛地一笑,便朝落沧游去,落沧见状,双手抱拳,这才释然一笑,这下他也有的吹了,他这小小落河也有上三境修士来他这作客,一想到这,便温暖一笑。
“落水河神落沧见过修士!敢问修士大名!”落沧释然一请,水草作两边散开,一座小小阁楼慢慢出现,谈不上豪华殿宇,但也别具一格,阁楼里并未有水包裹,想来也是用了一些手段。
“石山象!”石山象走进细看落沧,发现他这背后尾巴尚未完全化形,应该在九境中期或是后期,只有十境封号妖王才能完全化形,与常人无二。
“来者皆是客,石兄,请!”落沧携石山象走进阁楼,阁楼红木而做,几幅字画与一些笔墨,其余再无其他,石山象有些皱眉的看了看,这还是河神?或者说这是一个妖应该有的东西。
“我这落水河平日也没个鸟人来我这,住的习惯了,也就不在意这些了,简是简陋了点,还请石兄莫要见怪,见怪啊!”落沧尴尬一笑,又看了看这阁楼,说实话他倒没有什么,只是日后若是又有人来他这落水河作客该如何是好,要不拿些银子装饰装饰?
落沧又暗暗瞧了几眼石山象,只见石山象坐在大椅上,左瞧右看。
“你这没有什么吃的?”
“啊!石兄稍等,我去去就来!”落沧尴尬一笑,这才想起还要招待石山象,连忙转身,估计是有些激动,走起路来两肩都有些抖。
以往前河水神总是嘲笑他这落水河地势偏杂,虽是共出一水,但总感觉前河水神有些瞧不上他,不过他也不在意,现在来客之后,反倒有些后悔。
“石兄,这是我特意酿的鱼子酒,你且试试!吃的很快就会过来!”敢情石山象打听河神的事,是来蹭吃蹭喝的,不过看样子,这河神还有些好说话。
“鱼子酒?”石山象又从华丽掏出一只荷叶鸡,两手跌量几下,这才慢慢打开。刚刚他一直在保护这荷叶鸡不被打湿,一来这河神还说话就拿出来一起吃了,要是这河神不好说话,那他就打他一顿,再吃这荷叶鸡。
嗯,算盘不错,还总有人认为他傻,他可一点都不傻,当然除了不认识字以外。
“这是?”落沧看到石山象从怀里掏出荷叶鸡,他可没吃过这种东西,连见都没见过,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试荷叶鸡,我尝鱼子酒。”石山象是吃腻了口味,这不想着换换口味,虽然这大厨换着花样给他做,可本质上还是一个人,有些腻了。
“荷叶鸡?”落沧疑惑说了句,又咽了一口口水,发觉石山象掰下一个鸡腿,吃的津津有味,这才小心的将另外一个鸡腿掰下,尝了起来。
“哎!舒服!你这鱼子酒不错!比我大哥的醉千年还要好喝!”石山象可没说假话,他这鱼子酒还真有些讲究,黑鲟鱼卵搭配落水河深寒水,再加上这落沧这几百年无事就来做这么几坛美酒,他这洞府里可埋满鱼子酒。
“你大哥的醉千年?”落沧还拿着手上的鸡腿,一直没动,只是看到石山象说的美酒这才想起来,这醉千年他还有幸尝过呢,上次他去前河水神那里就喝过醉千年,味道醇厚,久有回香,他可不认为就他这鱼子酒还能比得上价值连城的千年醉。
“没错,醉千年是我大哥做的?怎么了?”石山象又喝了一大口,鱼子酒不仅是酒,也有鱼卵掺在其中,喝起来石山象还要嚼咬两口,入口弹性十足,咬破之后还带有浓浓的酒香,清凉甘甜,又有醉意。
“哎!爽!”石山象大呼过瘾,索性直接抱起坛子对着嘴直接倒了起来,一旁的落沧悻悻擦了擦脸颊,有那么好喝?又看了看手上的鸡腿,斯文的轻轻咬了一口。
“这!这是!”落沧心里直接震撼,这味道他这辈子可都没吃过,油腻不失味美,这就是肉的味道么,平常就是甘露或是奇珍,虽说对修行有益,但却没有这俗世这么有滋味。
‘“怎么了?”石山象用衣袖擦了擦嘴唇,看到落沧吃个鸡腿都这么震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难道这鱼子酒只有这一坛?
“你这是鸡腿?”落沧拿着鸡腿,嘴角还残余着黄油,一边咽了口水,又仔细盯着鸡腿半天。
“你这就只有酒?没有下酒菜?”
“下酒菜?那是什么?”落沧两眼疑惑,下酒菜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怪只怪他一直潜心修行,除了去前河水神那里作客之外,还真没去过其他地方。
“就是和酒一起的吃的食物,有没有,该不会你这河神连这点东西都没有吧!”石山象这人说话也直,一点都不客气,不过就是这样,还有不少人喜欢,一来是有本事,二来嘛,这世道直爽之人可远远比那些城府之人少的多了,这也是他大哥喜欢他的原因。
“啊!有,有!我马上去取,只是这荷叶鸡?”落沧有些不舍,他怕他走后,石山象把他吃完,连忙问了一句,石山象嘿嘿一笑,给他个放心手势。
“好!”
落水河里两人聊得开心,一会儿说起他大哥借他画像起家,一会儿又说他上山遇到的那些大妖,石山象这人一开始是抱着切磋的心去的,可看这河神言语斯文,对他又极为好客,这才慢慢打消了念头。
“落兄?怎么来你这落水河了,也不出门迎接我们!”两人正聊得开心,洞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雄厚的之声,石山象闻言两眉一皱,有妖气!
河神落沧是已经完全脱离妖的范畴了,当然得归功于治理有范,以及一直以来从不落下的修行,不过府外还有四个有着妖气的在那叫嚣,其中一个妖气之重不下于经常十万大山里经常屠戮的妖兽。
“这就是落水河?不是落水溪?”
“哎,那是溪嘛,就是一条小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