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粤地处南边,地势优越,奇山凌峰,气候宜人,四季如春,雨水充沛,这里的人们都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兵强马壮,朝廷治理得当,民风和睦。
如果撇开一切,撇开皇室,撇开帝王之家,这个国家会是个安稳的国家。
南粤七十九年,天降一子,宜妃的嫡出,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
说来也很奇怪,南粤这一代的皇上竟然年近暮年也尚未得一子,前几年,各个嫔妃偶尔也会怀上,但是大多在肚里就保不住了,基本上不会超过五个月。
所以渐渐的皇宫中有了一些不好的讹传,说南粤的天该换了,这是老天爷的怨怒啊!是要绝了竹家的种啊!
南粤帝虽然听在耳里怒在心里,却也不好下罚任何处置。
当时的竹曜才刚刚行了及笄之礼,但已经是一身风流才华横溢了,在南粤京城中也有了相当的名气了,奇怪的是皇上一直没有重用过他,无论是封王爵位,基本上都没有竹曜的份,直到北越侵犯南粤北部的时候,南粤帝才出任他为主将,交托于他八千兵马,前往前线。
要知道,北越单单冲锋的部队就有将近三万兵马,这区区八千兵马简直是送死的。
所有人都认为才被封为威龙王爷的竹曜会战死沙场,可是他却回来了,带着侥幸幸存下来的几十号人,鲜血淋淋的站在了议政大厅。
南越帝的眼神是复杂的,是不可信的,竹曜没漏掉的还有一点点惋惜。
直到那天,东至初寒,外面飘洒着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好看极了。
而他,被南粤帝一份私信秘密传召到了景德殿。
当他站在那高高的宫殿门前,心里莫名的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好似这南粤的天要变了般。伸手紧了紧手中雪白的貂毛裘衣,衬得他更加的俊美不凡,飘逸的流苏下那双被人唾弃厌恶的绿色妖瞳,冰冷而嗜血。
推开红漆木门,昏暗的光线,一张镀金龙椅上坐着一个人影,颓废、悲伤,有种被时光打磨的圆滑。
绿色的眼睛沉了沉,紫金镶玉足靴踩踏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串有规律的回声,响彻在景德殿阴忌的上空,回荡,缭绕,飘摇,散去。。。
站定,身上的雪花一片片散落,融化,屋里的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南粤帝像是没有听见他脚步的声音,仍旧坐在那,望着窗外缤纷舞落的雪花,下了一夜的雪。
“臣,参见皇上!”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他的声音依旧冰冷,犹如窗外的晶莹雪花。
他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而他等了等,也没再跪着,挺着腰板直起了身。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座椅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的起身,转身,透过外面昏暗的光线,竹曜看见他的容颜像是一夜间苍老了不少,沧桑无限。
“你来啦!”所有的感叹都化成了一句平平淡淡的话,他走了过来,与他平视,两人的个子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俊挺高拔。
南粤帝凝视了他还久,久到连竹曜自己也不自在起来。
“你真像你母亲。”
劈头盖脸的一句话,顿时让竹曜生出了无数的危机感,绿色妖异的眼睛更加的阴沉,盯着南粤帝莫名哀伤的脸,静等下文。
“是我错了。一直觉得你是我的一个污点,却没想到你能成长如斯强大。曜,你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儿子。我真正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儿子。”
南粤帝的话,平静无波,却在竹曜耳边如惊雷般乍响。一向自诩镇定的他,听闻后,身体不自主的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