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雨拍了拍身子,携同初霖进了拓跋煜辰的卧室,一路上,初霖大概讲了一些外面的情况,由于竹曜不在南粤军队,现在南粤的攻打情况稍微减弱了些,而东陵王在萧银发兵攻打翰林时,由开始的犹豫变成了首肯,而且加大了攻打力度,怀柔一度失控。
苏毅大将军现在奋力抵抗,不过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是不好。东陵大有增兵的趋势。
苏云雨敛眸沉思,一路无话。
来到拓跋煜辰门口,却见大门敞开着,里屋透过珠帘帷幕,只看到床上有个人影,跟前那两个侍卫正在为他擦拭着额头。
苏云雨本提步跨槛,眼角瞥到大门口的拓跋煜辰,他正搬着一张小凳子坐在大门口,双手托腮,一双雪样明眸流淌着曜日的光辉,却看上去有点傻愣愣的。
苏云雨一愣,对初霖打了个手势,叫他在这站着,自己举步走了过去。
拍了拍他的肩膀,拓跋煜辰没反应,依旧看着前方。
苏云雨好奇,顺着他的目光也往那边看去,之间一批批的皇宫敬畏队严谨的走过,像是在巡逻,又像是在搜人。
拓跋煜辰这时说了句话:“孝禧回来了。”
苏云雨吃了一惊,忙问:“你怎么知道?”
“你看那些军队,不是我母后身边的士兵,都是孝禧带回来的。”拓跋煜辰换了一支手托着下颌,回答的漫不经心。
苏云雨很好的抓住了母后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光,转瞬即逝,再看过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什么军队了,好速度!
拓跋煜辰像是无意间想到了什么,问苏云雨:“你来的时候去过乾坤殿?”
“是啊!”苏云雨坦然。
“难怪!”拓跋煜辰一展颜,笑的如过春风,在外人看来却是个傻二楞。
苏云雨想再问,但一思忖,便有点了然了,当日她来的巧,或许正碰上涵慧妃在清洗皇宫,换了一批人马,现在的禁卫队估计十有八九都是她的人。
还有---紫轩阁的人,也在里面?念及此,苏云雨不禁心底一寒。
正在这时,拓跋煜辰端着小木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呵呵道:“回屋吧!小心有耳。”最后一句是凑在她耳边说的。
在这里说的话都只能真真假假,若是有心人在,谁能担保你身边的人就是你最亲近的人呢?就连那个---张波!
拓跋煜辰在转身之际,嘴角一弯,冷酷嗜血的笑弥漫了开来。
进了屋,苏云雨简单的问了一下竹曜的伤势,便叫了初霖在外屋,递给他一封信,一脸严肃:“务必交给苏和。”
六个字却是让初霖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苏云雨,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是!”
没有太多的言语,没有太多的嘱托,苏云雨却是信他的。
目送初霖的离开后,苏云雨便去了厨房叫张波重新熬了一锅粥,几人都没吃早点,肯定是饿的。
拓跋煜辰看着她忙出忙外的,然后端着粥蛊走了进来,盛了一碗小米粥给他,再盛了两碗给那两个黑衣人,却在他们喝下去的时候,从衣袖里摸出几粒药丸塞到他们手里,丢下一句:“百毒不侵。”
拓跋煜辰闻言,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苏云雨,二话没说便吞了下去,然后端着碗,吹着上面的白气,透过白气,他看着苏云雨低头喝粥,突然心底涌上一股满足。
那两个黑衣面面相觑,然后手一抬,药丸也进了肚皮,望了一眼床上的竹曜,彼此都沉默着。苏云雨虽没说这药丸有多珍贵,就拼她那四个:百毒不侵,就已经让人唏嘘了。她竟然就这么大方的送给了他们。
杀手,暗卫,本就是个在刀口上拼杀的,生生死死,畏惧了,那就离死不远了。没想到她堂堂一个紫轩阁阁主竟然连这样的生命也会怜惜。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平淡到每天只能坐在院子里看着日升月落,草长莺飞。夏天的走步也加快了不少,连日来沉闷的空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苏云雨特意叫张波做了一把扇子,每天端张躺椅往门口一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拓跋煜辰除了有时会跟她正经的聊聊外面的局势,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半傻半愣的状态,偶尔还会偷看苏云雨洗澡,故意把凳子转的砰砰响,然后御清宫内就会上演一出你追我赶的夫妻追打戏。
这样日复一日,乐此不疲。
而,竹曜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慢慢睁开了眼,第一眼入眼的便是苏云雨抓着扫帚柄跟个泼妇骂街一样追在拓跋煜辰后面好气的怒吼:“拓跋煜辰,你不要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