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眉头深陷不站,明玉梅香两人互视一眼也跟着紧张,张淑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心问道:“李太医,可有那里不妥?我......”
李太医收起药箱,顿了顿道:“娘娘可是用过麝香?”
“麝香?”明玉梅香齐声问道,明玉接着道:“娘娘平日里不喜欢用香,又怎么会用麝香呢?”
李太医说出“麝香”二字时,张淑宁脑子嗡的一下。宫斗剧中常用来谋害嫔妃的药物,会让人不孕,小产的东西,她当然知道,但她没见过,也分辨不出来麝香的味道。
张淑宁定了定神,道:“本宫确是不曾用过麝香,只是为何会有麝香呢?”突然想到什么,张淑宁对明玉梅香道:“你们快去拿本宫平日里用的东西,都拿来让李太医看看。”
明玉梅香慌忙去把张淑宁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拿来。
李太医拿起一盒胭脂,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恍然道:“是这个,这胭脂里掺有麝香。”又拿起眉黛膏等等挨个检查一便,无一例外竟然都含有麝香。
张淑宁脑子都疼了,宫中只有她一人,并没有其他嫔妃,张淑宁以为这种宫斗狗血剧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呢,便没有什么防备。这平日里她常用的东西竟然都被人做了手脚。
李太医缓缓道:“这些脂粉里含有的麝香,会通过皮肤渗进娘娘的身体里,娘娘每日使用日积月累,也是不小的量。”
张淑宁抬起眼帘,抱着一丝希望道:“李太医,本宫可还有怀孕的机会?”
李太医想了想道:“娘娘莫急,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接触含麝香的东西,微臣再开副方子,娘娘仔细调理着,会恢复的。”
“那需要多久?”张淑宁焦急道。
李太医顿了顿道:“视娘娘恢复情况而定,少则半年,多则......”
“多则多少?”
“......一两年。”
张淑宁一个晃神差点没跌坐下去,明玉梅香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张淑宁觉的自己的心态都要崩了,其实一两年再生孩子,放在现代是没什么。但她现在是在五百年前的大明朝,一个女人要三从四德的社会,况且她嫁的也不是普通人,是皇帝!子嗣对皇家来说比一切都重要。
再过一两年,到时候,朱祐樘会不会选妃不说,大臣们和太皇太后都不会由着朱祐樘的。
李太医开好了方子交给明玉。
张淑宁叫住李太医,道:“李太医,我还有一事,我不放心是不是还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有劳太医帮我检查检查。”
李太医低头恭敬道:“是。”
张淑宁平日里还常待的地方就是书案前,那么多的宫务要处理,有很长时间都要坐在书案前。张淑宁让梅香带李太医去那里看看,平日里用的宣纸,和香炉上点的香。
张淑宁无力地坐在塌上,闭着眼睛平复心情,明玉立在一旁静静等着,也不没敢说话。
一小会的功夫,李太医和梅香回来,梅香手里拿着一叠还没哟写过的宣纸。
张淑宁微微蹙眉,梅香气愤道:“娘娘这纸上竟然也有......”
李太医沉声道:“这宣纸上附着着麝香,娘娘用它写字的话,也会吸入麝香的。”李太医顿了顿又道:“还好娘娘发现的及时,若是再晚两个月,臣也不敢保证能回天了....”
张淑宁气的指甲差点掐进了肉里,不知是谁竟然下如此狠手,李太医在,张淑宁不好发作,压下心中的恨意,平静道:“今日有劳太医了,只是此事请务必保密,也不要让皇祖母知道,她老人家人体不好,不要惹她烦心......明玉一会去跟李太医抓药,回来我们自己煎。”
李太医道:“是,微臣遵旨。”
“对了!”张淑宁喊道:“此事先不要告诉皇上,让我想想.....”
明玉跟李太医一起去了太医院,对外宣称张淑宁偶感风寒,将此事盖下,太医院的存档李太医也做了假的放上。
张淑宁看着梅香手上拿的一沓宣纸,眼神涣散,猛然冲上前抢过梅香手里的宣纸,发泄般的撕了稀烂,还有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摔了细碎。
从没见过张淑宁发这么大脾气的梅香,目瞪口呆忘了反应。
发泄完的张淑宁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梅香赶紧上前,要扶起她。
张淑宁抓住梅香的手,委屈道:“梅香,你说,我自从进宫以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吧,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呢?”
梅香也替张淑宁委屈,她跟张淑宁一起长大从没见过她受过什么哭,这次竟然被人陷害,还是皇家最看重的子嗣问题。梅香哽咽道:“娘娘,你没有错,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告诉皇上吧,把这事告诉皇上,让皇上做主!”
张淑摇了摇头,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明玉从太医院回来时就看到张淑宁坐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泪痕,靠在明玉身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明玉给梅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娘娘扶床上去,梅香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张淑宁示意明玉,张淑宁没有睡着。
明玉壮着胆子,跪在张淑宁旁边,小声道:“娘娘,到床上歇会吧。”
张淑宁动了动眼睛挣开来,看见明玉回来了,点了点头,明玉梅香替她宽了外衣,张淑宁躺床上拥着被子翻身朝里,想着事情就睡着了。
明玉梅香退出来,梅香替张淑宁不平,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然给咱们娘娘下药,等把他找出来,一定饶不了他!”
明玉想了想道:“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娘娘的胭脂里下药,定然是位高权重的......娘娘的胭脂水粉是由尚服局准备送来的,那......”明玉突然想反映过来,拉着梅香道:“梅香,今日之事只有皇后娘娘和你我二人知晓,万不可被旁人晓得,万一打草惊蛇,幕后真凶就不好抓了。”
这样的事情梅香还是懂得的,点点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皇上?”
明玉摇摇头,看了看内室的方向,道:“等皇上来了,娘娘亲自说吧。”
张淑宁在内室累极而睡,梅香明玉在外守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朱祐樘像往常一样回来用晚膳。
进了坤宁宫就看见明玉梅香两个丫头守在门口,不见张淑宁身影,通常张淑宁无事会接她一起回来,或是在宫门口等着,今天竟然没有出现,朱祐樘眉头一皱,觉得不对。
明玉梅香看见朱祐樘,跪下行礼。
朱祐樘沉声问道:“皇后呢?”
明玉梅香互视一眼头更低了,朱祐樘心下一沉,明玉低声道:“娘娘在休息。”
“休息?这个时辰怎么还在休息,发生什么事了?”朱祐樘厉声道。
梅香打了个哆嗦,明玉答道:“娘娘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歇下了。”
上午还好好地,怎么就偶感风寒了?把所有人留在门外,朱祐樘进了内室,还没靠近床边,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瓶瓶罐罐的东西,朱祐樘低头才发现,一地的狼藉,胭脂水粉撒了一地,还有撕碎的宣纸,眉头皱的更深了。
明玉梅香怕吵到张淑宁休息,一地的东西都么没有收拾。,被朱祐樘踩了个正着。
朱祐樘做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张淑宁的额头,也不烫啊。
他一碰张淑宁就醒了,朱祐樘柔声道:“醒了?明玉说你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声音温柔,手掌温暖,张淑宁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
朱祐樘摩挲了一下张淑宁的脸,哄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给你解决。”
看到朱祐樘,张淑宁的委屈就忍不住了,抽搭了两声,猛地坐起来,抱着朱祐樘的脖子哭起来。
从没见张淑宁哭的这么委屈过,一声一声地哭的朱祐樘的心都要碎了,只能一遍一遍地抚着他的背,哄她。
张淑宁足足哭了一刻钟,感觉朱祐樘的肩膀都被她哭的凉凉的,张淑宁才抽噎了几声,哑声道:“你.....你衣服.....湿了。”
朱祐樘给她抹了抹眼泪,柔声道:“要不你帮我换一件?”
张淑宁抽搭了两声,吸了吸鼻子,离开朱祐樘的怀抱,继续躺下拥着被子转过身去了,还不忘道:“你自己换.....”
朱祐樘无奈地笑笑,自己换了件衣服也躺在床上去了,从后边抱住张淑宁,道:“不管发生什么时,有我在,你不要烦心,也不要担心.....”
张淑宁顿了顿,转过身抱住朱祐樘的窄腰,哽咽道:“今天.....今天我叫了李太医过来。”
朱祐樘抚着张淑宁背,听她说。
张淑宁继续道:“李太医发现我身体里......有麝香.....”朱祐樘的手短暂一顿,又继续抚着一下一下的抚着张淑宁的背。
张淑宁感觉到了,道“他还说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才能调理过来。”
朱祐樘明白了,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哭的这么伤心的,柔声哄道:“李太医医术高明,他说好就一定能好的,我们不着急。”
张淑宁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朱祐樘,道:“可是.....”
朱祐樘打断她的话,把她抱紧:“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成婚还不到一年,我还想多跟你过一过二人世界呢,至于别人不用管,你我才是这大明江山的主人,旁人不用理会。”
张淑宁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有听朱祐樘道:“今日好好休息,明天我一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本以为这后宫之中平平静静,却有人在暗箱操作,设计张淑宁,朱祐樘发誓一定要让幕后之人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