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的沈承君忽然尖叫一声,推开萧桓就跳了起来。
妈呀,她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桓也被沈承君这突来的一句话给吓着了,什么情况,他家媳妇对他说她要生孩子?那这意味着什么,水到渠成?
“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承君脸色涨红的看着萧桓亮的吓人的眼睛,感觉腿都开始发软了,她只是心里有气,觉得自己一定不可以让那背后的人得逞,一时没注意没经大脑的反应啊,神啊,让他忘记刚才那句话吧。
萧桓瞧着沈承君又急又恼又羞又叫的样子,忽然就笑了,理所当然的看着沈承君,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王妃这是在向本王索要孩子么?本王自然是乐意给王妃的。”
沈承君使劲的摇头试图辩解:“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在向你要孩子,我只是想有一个孩子……”好像这么说也不对,沈承君忽然有种想要往外跑的冲动。
果然,话没说完,萧桓的脸色倏地就沉了下来,上前两步就把作势要跑的沈承君给拉了回来,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恶狠狠道:“嗯?本王没有听错吧,王妃的意思是,想要一个孩子,却不是本王的孩子?”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沈承君手忙脚乱的想把自己钻出来解释,“其实是吧,其实我那个……”
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萧桓松了手,结果沈承君却悲催的发觉,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解释清楚的话题。
沈承君欲哭无泪:“我不想生孩子了……”
萧桓盯着她看了半晌,赞同的点头道:“嗯,本王也觉得王妃的年纪还小,孩子可以再等两年再要的。”
沈承君眼睛一亮,连忙不住的点头,总算是思路跟萧桓在一条直线上了,结果下一刻就听到萧桓慢悠悠的继续了下半句话:“所以,本王一定会很小心的。”
“……”
沈承君懊恼的想哭,她怎么会把自己陷到这个怪圈里来的。
“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我饿了。”可怜巴巴的抬起脸,沈承君求饶似的看着萧桓。
饶了她吧,她一个成了亲没圆房的挂名王妃,这个话题实在是太难了。
她可不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墙缝也行啊!
萧桓垂眸微笑,倒是好脾气的顺了沈承君的意思:“好,那你先告诉我,这手伤是怎么回事,然后咱们就吃饭。”
要是继续追问下去,他家小王妃估计要哭了。
沈承君如蒙大赦,立即原原本本把下午的事情跟萧桓解释了一遍,萧桓默默的听了,在心里给凌墨记了一笔黑账,便扬声吩咐人进来摆饭,反正重头戏在晚上,这会儿他不急。
早就在外面等的着急的丫头们听说总算是可以摆饭了,立即鱼贯而入,身上还嗖嗖的冒着冷气。
沈承君这才发现外面下雪了,探了头向外瞧了几眼,果然除去屋内的灯光,外面被雪光映得清亮。
“想出去走走?”萧桓见沈承君一脸向往的样子,问道。
沈承君点点头,意犹未尽的瞧着被放下的门帘,“不是说早梅开了吗?倚梅园那边梅树一向开的早,现在应该已经满树梅花了吧?我想过去看看。”
萧桓手中的筷子一顿,有些奇怪的看向沈承君,皱眉道:“你说倚梅园?那边的梅花是去年才命人种上的新苗,最快恐怕也要等明年的这个时候才能开,怎么本王的王妃还会未卜先知,竟知道那里会开得比其他地方早了?”
沈承君一愣,暗道这是她把两世的记忆给弄混了,快速的垂下眼睛,有些心虚的扒拉了一口饭,小声道:“哦,那大概是我记错了,把倚梅园跟谁家的院子给弄混了吧。”
上辈子她进王府的前两年满心满眼的都是萧桓,对其他人和事一概不上心,后来心冷了,情也淡了,她才开始注意到别的,比如倚梅园的梅花,花团锦簇的让人流连忘返。那时候沈承君经常过去逛,倒是真没注意过那些梅花的年份,还以为是很早以前就种下的。
萧桓见沈承君这样,还以为她是因为看不到梅花心里觉得失望,便建议道:“你要是真想看,我倒是知道个不错的去处,六皇兄的府里据说有一处梅林风景极佳,改日,我带你一起过去赏梅?”
带着媳妇去别人家里赏梅?亏你想的出来。
对于安平王爷的思路,沈承君已经懒得再吐槽他,而是直接摇了摇脑袋拒绝:“不去了,六皇子妃历来最爱颜色鲜艳的东西,他们府里种的应该都是朱砂梅,我比较喜欢绿萼。”
“这话听着怎么让本王觉着有些酸呢,”萧桓饶有兴致的低笑:“皇兄给皇嫂种了满园她喜欢的朱砂梅,那本王也命人在倚梅园给王妃种满你喜欢的绿萼,好不好?”
“不用不用,”沈承君耸了耸肩,“再好的东西看多了也会变得没了味道,我觉着倚梅园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而且感情这东西,不是能用表面上的那些功夫来衡量的。好与不好,个中滋味,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
六皇子与六皇子妃一贯是京中交口称赞的伉俪楷模,传言他们夫妻情深相敬如宾,传言说他们举案齐眉青梅竹马,可事实却是上一世里沈承君曾亲眼见到过这位模范夫君为了个得宠的侍妾对六皇子妃厉声训斥,丝毫没顾忌她正室的颜面。
那个时候的沈承君还曾暗自庆幸过,虽然萧桓对自己一直都不冷不热的,但好歹给了她正妻该有的尊重,至少没有真的宠妾灭妻。
“那依王妃的意思,本王应该如何做,才能让王妃满意呢?”
萧桓听沈承君这么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笑问道,直把沈承君看的不好意思,脑袋越压越低的闷头吃饭,恨不得最后连着碗都一起吞下去才算好。
萧桓见状,也不再继续调侃,抬筷夹了几样沈承君喜欢的菜到她碗里,他家王妃这会儿只扒拉白饭,心疼的可是他。
用过晚膳,沈承君见外面的雪总算是停了,便让冬夏捧了狐裘皮靴换上,准备到院子里去散步。
虽说倚梅园的梅花看不成了,但赏雪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象征似的邀请了一句萧桓,结果这人很不识趣的就跟来了。
下了一整天的雪,这会儿停了反倒是皓月当空,像个大银盘似的挂在头顶上,映衬着一地雪光,反倒是连灯笼都用不上了。
地上的雪积的很厚,踩上去软绵绵咯吱咯吱直响,今年的前几场雪沈承君都在房间里卧病错过了,这会儿倒是高兴得紧,毕竟算上上辈子,她都好多年没有在雪天出来过了,连着清冽的空气都让她觉得舒心畅快。
萧桓走在她身边,时不时在她打滑摇晃的时候伸出手来拉她一把,其余的时候都很安静,淡淡的眸光总是跟随着沈承君的动作,温润而从容。
不知不觉两人就到了倚梅园的门口,想着里面梅花还没开,没什么可看的,沈承君便转了个弯,换了个方向。
安平王府面积不小,因着萧桓是第一个封王的关系,这府邸也算是皇子里的头一份儿了。
萧桓很少在这些地方上操心,所以府中除了内宅居所是内务府督造的官配构建之外,还有不少空余的地方可以改动,当年沈承君闲着没事,就总琢磨着拿这些事儿来消磨时间,短短几年内就在王府里做了不少大的改动,以至于现在看着构造简单的安平王府,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似乎是看出沈承君的想法,萧桓淡淡道:“你若是想要改动哪里,直接吩咐管家就好。”
沈承君一怔,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么简单着就很好。”
以前的折腾一来是因为她确实闲的无聊,想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二来也是想要借机让萧桓把目光转向她,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贤内助的存在。
现在这两点都不成立,她每天跟个陀螺一样先辨识药材,再练习写字,连萧桓先前让她管理的内宅事务都没时间管,交回到了管家手里。
而萧桓,他的眼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位置。
若是从上一世的角度来看,她此时应该算得上圆满了。
转眸看了眼始终站在她身边的这个人,沈承君眼里滑过一丝笑意。
散完步回来,时间就已经不早了,沈承君打了个哈欠,换了衣服沐浴梳洗,准备就寝,等洗漱完回了卧室,就看到已经沐浴完毕的萧桓抱着肩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重新安放好的两人的床被枕头,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一脸的笑意。
沈承君懒得跟他说那其实是冬夏做的,转身吩咐冬夏过来给自己放血的手换了药,之后才拿了巾帕坐到镜子前擦拭头发。
原本冬夏是要帮忙的,结果被萧桓摆了摆手轰了出去,接过来亲自给沈承君弄。
对于第一次做这种事的萧桓来说,这可不比他拿着笔处理公文简单,三两下就绞断了沈承君好几根头发,疼的沈承君好几次都忍着火,透过镜子萧桓都能感觉到那凶巴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