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木擂石顺着云梯一颗颗砸下,狼牙拍仍在半空中横行,每根撞杆都寄托着希望,破空的羽箭伴随的是鲜血与士气。
随着一张张满脸狞笑的面孔从云梯之中露出,场面亦如之前。瞭望塔与箭楼已被彻底舍弃,寨墙上唯有鲜血与刀刃的碰撞。铁马军也再一次陷入了死战之地。
李成志双手紧握长刀,在次领着袍泽杀入人群, 欲以血肉战群敌。只见他手中狭直的刀身在奔跑中,向着身前敌人的胸口处猛刺一击,敌人虽已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伴随着刀尖破甲,他右脚高抬一踢,击于敌之腹部。敌人被踢退时,那刀尖伴随着鲜血拔出。
在其身后的吴名见状高高跃起,盾牌底部的盾尖赫然砸开敌人头颅,一时间那中刀之人脑浆溢起,血肉模糊。
丁苗在两人身后不甘示弱,他快步越过两人,拔刀冲向一位刚刚爬上寨墙之人,“吴名,盾!”
“来了!”吴名一手抓起盾牌一角,他微微弯腰,盾牌在距离地面一尺出高速且平稳的旋转,在临近丁苗时,丁苗向着内侧跃步一躲,随后紧跟于盾后,那人刚侧身躲闪盾击,那盾后丁苗,一瞬之间,手中细刀斜身一劈,斩开敌人脖间血脉。
“他娘的你们慢些,老子腰还没好全呢!”说着,李成志再次提刀飞奔,在狭窄的道路上相逢,勇者胜!
长刀顺着他的手旋转而出,不知怎的,这招屡试不爽斩。刀指之人早在先前便发现了李成志的行踪,见其刀已脱手,急忙俯身躲避。李成志见事情败露,大喝一声:“陶煜!”
刹那间,在他身后飞出一支羽箭,还有一位精瘦男子。箭出之后,男子在次从箭囊中取出一箭,随后弓如满月,箭无虚发。他侧身一射,此箭与先前一箭,正中敌人两侧肩膀。那人疼得手指一松,手中佩刀滑落于地。
李成志见状铲地而滑出,临近时他快速捡起佩刀,就地一扫,斩开敌人脚踝。随后两人也不在搭理,此人手脚尽废,只得跪地哀嚎蜷缩。
“嘿嘿,你这家伙刚刚是不是射偏了?我可是看出来了,你刚刚那一箭明明是想射喉咙的。”李成志拍了拍屁股,笑着对陶煜说道。陶煜也不回应他,继续搭弦点射。
“你这家伙。”他走到前方女真墙旁,抽出陷入其中的长刀,对着身前大吼一声:“铁马军主将李成志在此,想要升官发财的,速速前来取吾之首级!”
“弓队张丰在此,鼠辈速来!”
“刀队丁苗在此,取尔等性命!”
“爷爷吴名在此,送尔等上路!”
............
寨外高台之上,老将军高成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赞赏的笑容,他频频点头,对着身旁旗官道:“去,告诉墙上之人,他们若是愿意入我猛虎军,我高成必以礼待之,入骑兵,升营头,金钱美人,锦衣玉食,我一样都不会少给。”
那旗官小六子急忙抱拳领命,上次他与二飞因为胆小没敢靠前,见事态不妙便爬梯而逃,也算是走运,捡回了一条命。
他走到寨墙下,对着上方扯嗓大呼道:“墙面上的听着,我家高将军说了,凡是降者,我猛虎军必以礼相待,娘们霍霍大把大把的。”
一位正在张丰身旁拼杀的士卒,大笑道:“张丰!这你亲戚啊,话咋比你还多!”
“他娘的,我也是说,话忒多了。”张丰拉弦一箭,旗官见状吓的直接后仰倒地,而那箭正好射其裆下。
“再给老子吵吵,你看老子腌不腌了你。还有那高成老儿,你让他来我铁马军,我给他当爹都成。”
张丰这一顿叫嚣,引起了身旁诸多敌人的注意。此人话语如此之多,难不成先前高呼自己是主将之人,不过是一个诱饵?
一位满脸横肉,手持长杆大斧(钺)的肥硕男子,拿斧尖指着张丰道:“弟兄们快上,这人才是那毛娃娃主将,先前那个肯定是骗子。”
张丰看了那人一眼,大笑道:“哈哈,他娘的没想到猛虎军居然有如此能人,哪怕是卧龙诸葛在世,也不及在下啊?敢问兄台,可有意愿到我铁马军帐下发展?”
那人闻言朗生一笑,随后正气道:“胡扯,莫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挑拨我与虎帅的关系。”
“嗯嗯,好好好,好个虎将,可留姓名?”
“哈哈,猛虎军步兵营二营头,高一功!”
说着,高一功双手紧握斧身,大喝一声:“鼠辈拿命来!”,一斧猛劈而至,张丰大步后退,随后紧跟着一声呐喊:“吴名,我李成志要被砍死了,你还不速速救驾?”
高一功一斧未果,急忙提斧欲在劈,见他自信的表情,似是一斧有千斤之力。
吴名手提一把缴获而来的大砍刀,见眼前之人手中兵器尚可,不由大笑道:“好好好,好斧子。”
说完他飞奔向前,大刀向上一提,由刀背与敌之斧刃碰撞。两人兵器皆被弹开后,吴名以劈还劈,当高一功反应过来时,刀刃已至头顶。他急忙双手举杆招架,但吴名毕竟以力见长,那刀刃缓缓下压,很快便架其肩上。
但高一功能做上营头,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吴名大喝一声:“死!”他的臂膀在次发力,身子随着发力猛地向下一压。眼看就要破开血肉。
高一功怒骂道:“小贼莫要猖狂,兄弟们速速前来助我!”
“张丰在此,谁敢上前!”张飞踏步后撤,右手从箭囊中连取两箭,两箭连珠,一气呵成。那箭锋所指皆为要害,那些正准备上前支援高一功的敌人,眼见身旁已有二人倒地,不由微微犹豫。
高一功见事不妙,咬牙一吼,使出通身气力,他双手向上猛地发力,趁着吴名反压的瞬间,直接丢弃大斧,身子后仰翻滚:“快,快来拦住此人。”
吴名一刀狠狠的劈入墙内,眼看高一功要跑,正准备提刀追杀。其身后张丰大叫道:“傻大个,快来救我,他娘的我被人闹眼子了,一个个现在都追着我砍!”
“来也!”吴名一把捡起高一功丢弃的大斧,嘴角微笑道:“这斧子送二毛不错,不过现在得先给我使使。”
他左持刀,右持斧,双手大开大合,入敌群如入无人之境,遇敌便是一劈盖脑。刃所至,万敌开。在其身旁的敌人很快就发现了此人勇猛,都想着避开吴名。升官发财,也得有命不是?而且这人也不值钱,所以寨墙上,呈现出了一种特殊的状况。吴名追着敌人砍,敌人追着张丰砍。
就在两边斗的你死我活时,寨门处雄起一段有节奏的闷雷声。那撞车已经开始撞击翁墙处寨门,巨木与外敷铁皮的寨门碰撞时,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那道已被猛虎军凿的破难不堪的翁墙,很快便被撞车撞开。而那些推车力士,也没打算就此停歇,他们继续喊着号子,准备一鼓作气撞开主门。就在盾车刚入门不久,翁墙上传出一阵笑言:“铁马军张二毛,等候多时了!”
从翁墙之上飞出数坛桐油,那些坛子被斧队推下,落于撞车之上,或落其车旁。二毛手上拿着火把,对着城下大笑道:“去死吧,直娘贼。”
撞车上燃起大火,那撞车毕竟做工检漏,而且从一开始高成就没寄托太大希望。只是可怜了那些推车的力士,只能陪着这辆登场不久的撞车,一起葬身于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原本在寨内等候的兵士们,开始拿桐油浇灌干柴草把,他们扛着已被浇灌上桐油的火引物走向寨墙。
远处高成见状微微皱眉,只见他大手一挥,掀起身后斗篷:“鸣金,收兵。”
旗官刚传令而下,寨墙之上便燃起大火。而原本守在寨内的将士,开始收割那些慌乱之中,掉落寨内的敌军。而区分敌我的法子,就是那手臂上的白布。虽已被鲜血染的点点鲜红,但并未牺牲他真正的意义。
李成志刚冲出火海,便转身看着寨墙上慢慢燃起的大火:“不是就你猛虎军会用火,今天我也让你试试被火烧杀的滋味。”
寨墙已破烂不堪,就是守也守不了多久。索性一把火烧了得了,反正他猛虎军也没撞车,让他慢慢闹腾吧,爷爷们可得赶紧扯呼了!
李成志站在原地欣赏着这场大火,不由心感喜意。只是不知这场火,到底烧死了多少敌人?片刻后,大眼与驴蛋从后方走来,大眼在李成志耳边轻声道:“大哥,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不能带走的,咱们一把火烧了就行。”
驴蛋含笑道:“是啊大哥都准备妥当了,剩下的你就交给我吧,你赶紧带着兄弟们去歇息歇息。”
“好,那你记得把剩余的干草柴火都给他点燃了,不然我怕寨墙上的火坚持不了多久。”
“放心吧大哥,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李成志也不与他多言,都是如此相熟之人,那么客套做甚?自己也累的够呛,赶紧转移完赶紧扯呼才是硬道理。随着李成志的离开,场面上仅剩五十余人留守,说白了就是一把火的事情,也没必要如此在意。
“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