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对他,认知是唯一的:他是晟掣为她挑选的驸马。
“你便是宁翰?”雪狸淡漠地问。
宁翰深深地看着雪狸,然后缓缓退身,深深地弯下身,双臂交握前伸,行下士子礼,说:“驸马宁翰,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平身。”
宁翰立起身,走近雪狸。
雪狸看着他将那双修长而干净的手伸出来,伸向自己。在他就要碰到她的身体的前一刻,她喊:“慢着!”
宁翰顿住。但是,他的眼睛没有惊讶,只有淡然的等待。
雪狸站起身,退开两步,离宁翰远一些。然后,她指着一个方向,说:“从今夜开始,你睡在那里。”
宁翰转脸看去。那是一张床。虽不如婚床巨大奢华,但总不至于委屈他宰辅公子的身份。床的四周,悬挂着厚重的帘幕。
宁翰的脸上,一丝痉挛。
雪狸却说:“我只能做你名义上的妻子。你可以去纳妾,我绝对不会干涉。你放心,即使你从此之后再不进我的卧房,都不会有人向皇室与皇帝禀报。”
她以为宁翰必会责问她。她以为他可能会用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已经在袖管里暗藏了匕首。
但是,出于她的意料,宁翰居然没有丝毫的抗意。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转身,便走向那张床。
雪狸有些愣怔。
而宁翰,却已经走到床前了。
他又向雪狸行了一次士子礼,说:“公主殿下请安歇!”
然后,他放下帘幕。
帘幕将他与雪狸完全隔开。他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他。
他躺下。可是,泪水,忽地便流淌出来……
公主与驸马进宫谢恩。
两人两乘软轿,驶向皇帝寝宫。
雪狸心里很不平静。
她不知道,晟掣看到她与别的男子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会怎么想。
宁翰的面容很淡然。没有喜悦,没有感伤,没有愤怨。
皇帝寝宫。
晟掣悠然地坐着。但是,他的悠然是强装出来的。
雪狸走进来。
驸马走进来。
两人跪地,在谢皇恩。
晟掣看着他们,心内不由感到一阵酸楚。却,不得不笑着说:“皇姑与驸马快快请起!”
雪狸站起身,抬起眼,看向晟掣。她想单独见他。她有话要对他讲。但是,她不能让宁翰出去。
她看见晟掣的笑容。她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快。她不明白。
但是,突然间,心内有个声音在对她说:去雪宫。她不由自主地对晟掣说:“我想去雪宫。”
晟掣本来想说,他们还没有向太后问安谢恩。但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