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程太过遥远,他必须超速。不过,如果因此而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成功地抵达成家,他不在乎被吊销驾照。
成啸的城堡里。
雪狸突然做了一个梦,一个从前都不曾做的梦。
在那梦里,她看到一团白雾包裹着一个女孩。只是,她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她知道那是谁。
她曾经在现实中见过她,尽管当时她的身影很淡很薄。
她不知道诺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因为,诺诺并没有在梦里告诉她任何事,连一个字都没有摆出来。她在突然苏醒之后,一直想,却一直想不明白。
可是,当下床走到窗前凝望夜色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她又似乎看见,那深夜的夜空里,存在着一缕若隐若现的光芒。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追逐那光芒。
她伸出手去……
她本来是试图去够那根本不可能够到的光芒,可是,却在看到自己的小臂的时候,惊愕住了。
她用力地甩甩头,狠狠地眨了眨眼,然后再去观察小臂。她舒了口气。原来,刚刚只是错觉而已。
她的手臂并没有淡薄。
却忽地,她想去看看成啸。
成啸在熟睡当中。
雪狸微笑着凝视那面容,轻声说:“不管您的脑海里究竟有没有关于我父皇的记忆,我都真心地喊你一声爸爸。爸爸,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停留多久,所以,更加地不舍得您。可是,我真的不属于这个时代……”
成啸的眼睑动了动。
雪狸说:“爸爸,成澈是个单纯而倔强的孩子,对您其实相当的孝顺。您一定要……要把他牢牢地看住,不要让他做傻事……”
雪狸感到忧伤。忧伤从轻浅,迅速地变浓重。
“爸爸,您千万,要看住他……不论您用什么方法,用镣铐锁也好……总之,一定不能让他……”
“雪狸,你在说什么?”这个声音突然响起在身后。
雪狸倏地回头去看:“成澈!”
成澈用一根食指撮着眼睛,边走进来边说:“什么镣铐呀锁的?你想养狗吗?”
雪狸怔怔地看着成澈。
他却径自走过来,爬上床,紧挨着成啸躺下,并且抱住成啸的一只胳膊,然后满意地闭上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同时说:“真舒服……老头,以后,我不回我那栋别墅了,大不了,咱们父子俩一起死……”
雪狸的眼眶,忽地就潮湿。
成澈却迅速地沉入梦乡。脸上,漾着幸福的微笑。
雪狸温柔地笑着,为成啸和成澈盖好被子,然后离开。
她走到客厅,环顾着成家,心里装着不舍与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