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来到秦川面前,只是淡淡地说了秦川两个字,就慢慢地踮起脚走开了。
罗雪心里想着,三年前选择了他,三年后的今天不管怎样的处境,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她相信那个从高处摔下来的秦家大少爷回来,她相信那个自己爱的,也是爱着自己的大少爷总会重新站起来,会给自己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春天,可这过程实在是熬的太长,一碗皮蛋粥都熬好了!
老张离开以后,疲倦才慢慢地爬到秦川的脸上,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化成满腹牢骚的酒水,愁肠过处空乏其身,可真是难受啊!
来到浴室,秦川一阵剧烈地猛吐,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一次喝得太尽兴,吃得太饱,辣的酸的,好吃的不好吃,全都往肚子里塞进去,这样的吃法,肚子里雷电交加,战鼓擂擂,一时间就万马奔腾,万箭齐发,天下大乱。
罗雪闻到整个大厅里都是弥漫着酒气的味道,心底泛起涟漪,她突然有些犹豫了,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吗?这就是以后生活的样子吗?
吐完以后,秦川回到沙发上坐下来,口里喃喃着:“太难受了,实在太难受了,这老张是真的猛,老子怕了,怕了!”
秦川说罢,眯缝着眼睛斜躺在沙发上,张大嘴巴透着心头的那股灼烧的酒气。
罗雪看了看秦川脸上荡漾着的笑容,心里突然闪过醉生梦死的想法,她宁愿喜欢那个还是只会吃软饭,性格儒弱的秦川,也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一身流氓气的秦川。
“姐!”罗丽走到罗雪的身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喝醉酒的秦川,闻着空气里难闻的酒气,罗雪是失望的,她的眼睛,一只眼为他流着泪,随着夜里的温度,渐渐冰冷,另一只眼点燃怒火,随着酒气的浓烈,渐渐难受。
罗雪想要回去睡了,罗丽挽着她的肩膀,“姐,这皮蛋粥可以醒酒,都熬好了,就让姐夫喝一点也好受些。”
罗雪愣了一会,面无表情地回到房间睡下了,眼睛瞪着天花板,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罗雪心绪不宁,不断地扪心自问,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吗?他到底是好在哪里,自己当初才会选择了他?
罗丽把秦川扶起来,说道:“姐夫,快喝点皮蛋瘦肉粥,能够解酒,喝完就好受些了!”
秦川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冲进浴室吐完以后,才坐到餐桌上,整个人像是一条丧家之犬,无精打采的样子,罗雪听到秦川呕吐的声音,内心的那根脆弱的防线断了,忍不住掩面偷偷哭起来。
罗丽轻轻地拍打着秦川的后背,“把这粥喝了,喝完洗个澡,就不会太难受了!”
“妹妹,你就去睡吧,别管我,这喝酒的事情,就跟生孩子一样,久了才能吐出来,一时半会好不了!”秦川摆摆手,让罗丽去睡觉。
“那姐夫记得把粥喝了,这可是姐姐熬的,可不要浪费了姐姐的关心。”
罗雪听到罗丽的话,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熬粥,要为一个醉生梦死的人熬粥,还想过要收拾这烂摊子。
秦川推搡着罗丽,有些厌烦地说道:“妹妹,你就去睡吧,去睡吧!”
罗丽回到房间以后,秦川盯着皮蛋粥愣了愣神,把碗端起来,几口就把粥喝完了!
一夜无眠,罗雪起了大早,看到秦川还死睡在沙发上,看着那九死一生的睡相,眼色愈发冰冷起来。
罗雪理了一晚上的心绪,不过是因为看到秦川一眼,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也没了晨练的心,连早餐都懒得吃,罗雪还记得这些天自己看上的一块玉手镯,只可惜当时嫌弃太贵,舍不得买下来,现在她就像去买回来,送给老爸,作为三年未见的唯一的贺寿生日礼物。
罗雪清晰地记得,罗老爷子喜欢翡翠色的玉手镯,是个喜欢收藏古玩的人,在以前就说过自己喜欢一个翡翠色的玉镯子,只是一直没有看到,现在罗雪看到了这样的镯子,出于孝心,就算二十万块钱对本来就拮据的罗雪来说是一笔天价,是她夜以继日工作得来的,她愿意拿出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女欲养而亲不在的道理,罗雪更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意义,罗雪知道,钱没了,可以再赚回来,这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姐,你要去买礼物吗?”罗丽似乎看穿了罗雪的心思,远远的看着罗雪说道。
“嗯!”罗雪回道。
罗丽走过来拉着罗雪的手,甜甜笑着说:“姐,我们叫姐夫一起去吧!”
罗雪看了看罗丽,重新审视了秦川,想着这副模样,要是去参加贺寿,这是要成为所有人的笑柄的呀!这样的狗模样,不说被那刻薄的妹夫嘲笑,就算是张老爷子出于关心女儿,看到秦川时也会痛心疾首。
“还是别叫他了!”罗雪收回目光,淡然地说道。
顿了顿,罗丽说道:“姐,我陪你去吧!”
罗雪微微点头,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走出了家门。
购物是姐妹二人生活的交叉点,也是她们进行情感交流的唯一交叉点,以前都是罗雪想着法子让罗丽开心,现在罗雪却完全没有了讨好罗丽的心情,只是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罗丽看着这样的姐姐,心里有些不太适应,就这样两人一路漠然地走着。走到珠宝店才停了下来,“走吧!妹妹,我们去买那个手镯,这是咱爸一直喜欢的礼物。”
罗雪说话的语气如同一杯白开水,没有任何色彩和味道,罗丽看了看翡翠色的美玉镯子,标价二十万。
“姐,我们还是别买了吧!”罗丽拉着拉着罗雪的手,她变得犹豫了。
“三年没回去看过爸妈了,这一次买就买好的,你也不要劝了,这是我欠爸妈的。”罗雪已经下定了决心。
“姐,这可是一笔不菲的价钱,就算要孝敬爸妈,也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不必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呀,以后的生活变好了就要买也不迟呀,姐。”罗丽想要让罗雪放弃买玉镯的想法,
这要是就这样把这笔钱轻易花出去,以后罗雪的生活会变得更难,除了勉强能够靠工资过生活以外,就连看病,处理一些人际关系的酒席都会成为问题。
但罗雪心意已决,让店主把手镯给包装好,就离开了,罗丽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姐姐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的姐姐变了,但她也说不出这到底变在那里,也想不明白罗雪为什么要不顾一切买这个手镯。
也就在这一刻,罗丽才觉得姐姐的心靠自己很近很近,才知道罗雪那单薄的身影,脆弱无力,她也是需要有人关心,有人懂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