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快走!”
“师姐……”将离早已顾不上被树枝和石头划破的伤口,内心的痛楚已经缓缓地蔓延到全身,看着叶黎馨战斗地背影,将离咬着牙跑开了。
“将离,如果是你……师父的愿望定能实现……”
两行泪悄然流下,在剑刃反射的月光的照耀下闪动着。
手起刀落,砍翻了两三个锦衣卫之后,无奈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就招架不住了。
“嗬!”叶黎馨虚晃一剑,随即一个后空翻脱离包围圈,向远处跑去。
“别让她跑了!”陆罡气急败坏地大喊。
锦衣卫们随即在她背后穷追不舍。
“嘎啊……嘎啊……”乌鸦在枯树的枝头无头无脑地叫着,惹人心烦。可细细听也能从这聒噪的声音中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离近了就会发现这并不是潺潺的溪流——而是一处险恶的山涧瀑布。
“哗啦……”叶黎馨刹住脚,同时踢下了两三碎石,许久才传来“噗通”的落水声。
再转身,万宵已经提剑立在她的背后了,而他的背后更是又一队队的锦衣卫。
“请束手就擒吧,小姑娘。”万宵微笑着,缓缓抬起了手中的三尺长剑,剑刃直指叶黎馨。
叶黎馨没有吭声,只是目光坚定地提出鞘中的碧泉剑——此剑由战国时期一卫国人打造,后用长江源头一凛冽之泉的泉水淬炼成型,故起名曰“碧泉”——剑刃点地,幽蓝的剑身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周围一片凄凉之派。
风悄悄吹起叶黎馨的裙摆,同时也拂起了万宵飞鱼服的水袖。
两方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突然,叶黎馨转了一下剑身,一道光瞬间晃了一下万宵的眼睛。万宵下意识闭上了眼,就在此时,叶黎馨一记移形换步提剑刺向万宵。
“当”的一声,一把乌黑的剑刃与碧泉撞在了一起。
“啊呀呀,吓我一跳。要是普通人,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可……”万宵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我也不是一般的人呢……”
正在两人僵持之时,突然一道虚影闪到了叶黎馨的身边,随即掏出一把匕首,刺中了叶黎馨的腰部。
“啊啦啦,这不是碧泉吗?果然是把好剑,竟然没被万宵的黑蟒一剑斩断,好剑好剑!”陆罡的声音缓缓传到叶黎馨的耳边,随即一口鲜血从叶黎馨的口中喷出。
叶黎馨手腕一转,剑刃砍向陆罡,后者一个空翻向后退去,但胳膊还是被划破了。
“嘶……”陆罡吃痛地砸了咂嘴,“下手吧,给她个痛快。”
“看来,此剑定要与我一同上路了。”叶黎馨转身向崖边退去,“此处与落仙涧倒是有几分相似,倒是给了我一个好归处!”
“将离,师父的意志就交给你了!要带着这份意志好好活下去!”
随即纵身跃下山崖......
“这是嘛啊??”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白衣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这种水酒也敢摆上台面?”
“客人莫要胡说,我们迎宾楼可是整个皇都最大的饭楼了。”店小二不屑地对那人说道,随后又对身后的几个壮汉说:“这人怕不是没银子买单。好一个有眼无珠的乡野痞夫,敢在我这迎宾楼吃饭不给钱,来啊,给我拖下去痛打一番!”
“你怎么能打人呢!!”白衣男子举起拳头,三下五除二撂倒了面前的几个大汉,随后一拳打在了店小二的脸上。随即两行鼻血嘀嗒嘀嗒地掉到了地上。
“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时,店主从屋内走了出来,“这是当今九千岁名下的酒楼,你有几个脑袋敢在这闹事?”
“又是魏忠贤那个挨千刀的,大爷我到这来就是要把这个千人骂,万人唾的东西杀了,还大明朝一个青天!”白衣男子一记飞踢,把那店主登时踹到在地。
“小哥,小哥。快随我来!”正当白衣男子准备把这酒楼砸个稀巴烂时,一个身穿青衣的书生从被踢倒了的大圆桌后挪了出来,拍拍白衣男子的肩膀,不料被对方一个单手过肩摔摔倒在地。
“你又是谁?”白衣男子看对方并没有相害之意,便蹲下来不解地问道?
“此处不安全,赶快随我出去!”那书生正了正腰,一步挨一步地拉着他从后门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伙佩刀的锦衣卫便冲进了酒楼……
“呼……好险好险,可好歹是赶上了。”书生缓了一口气,看着白衣男子怔怔的表情,又开口了,“小生姓姜,名崆,表字松鹤。家住在西边的落霞村。”
“我名叫王奎刚,家住山东。刚才先生叫我赶快出来,随后便有锦衣卫入内,何也?”王奎刚作了个揖对姜松鹤说。
“哈哈哈,小生虽到此无几日,但这魏忠贤总览大权,刚才你的那一顿拳脚必定惊动了那些投机倒把,想借此上位的小人,故叫你赶快出来!”姜松鹤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看着乱作一团的锦衣卫说到。
“多谢先生相救!小子差点就搭了性命!”
“莫谢莫谢,小生刚才听闻王大哥欲匡扶这大明王朝,斩杀魏忠贤,实在大快人心,正与小生意投!”
“敢问先生来此所为何事?”王奎刚环顾四周,故意压低声音对姜松鹤说。
“实不相瞒,小生祖上乃兴周八百年的姜太公——姜子牙,父姜韫书乃万历年间的两广总督。后加入绿林党陷入党争,被奸人所害,散尽家财才得一性命,带着我娘和我来到落霞村作一郎中,才勉强过日。后父亲病逝,在他临走前告诉我他生前就过一个名叫将离的男孩,如今随师父岳锡乾来这皇都投奔王侍郎,叫我来寻他,一助他一臂之力。”
“将离……我并未听说此人,但先生即是为了诛杀魏狗来此,又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我定追随您!”说罢,王奎刚就地一跪。
“啊呀呀,王大哥快快请起,您这是折煞小生啊,能得到王大哥的鼎力相助,小生已是感恩戴德了,怎敢言追随二字啊!”说着,拂起了跪在地上的王奎刚。
两人相跟着来到了王府,可面前的一派萧条,以及周围百姓的避而远之,让两人琢磨不透。
“大娘,这……”
“嘘……低声些,这是绿林党王侍郎的宅子,昨日突降天火,将次宅一烧而尽了,后来锦衣大人还来此收尸……”那老妇人拉住姜松鹤,小声对他说道。
“哼,这就算能瞒得过百姓,可瞒不了我!”王奎刚对姜松鹤说,“这定是魏忠贤干的好事,锦衣卫口头上说是收尸,实际上这活八成是他们放的!”
“嘘……王大哥低声些,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也许有魏忠贤的手下也不一定……”
“啊啦啦,有客人来此,在下有失远迎。”没等姜松鹤说完,一个身着飞鱼服的男人笑着从王府破败不堪的门楼内走出来,“在下听闻二位刚才的对话,怕不是对九千岁有一些小小的意见……”
这声音,这笑容,以及男人腰上别着的木牌——锦衣卫指挥使……此人正是陆罡!
“跑!!!”
姜松鹤大喊一声,随后与王奎刚撒腿变向城边跑去。
“小小贱民安敢闹事!”陆罡提剑追来。
三人两前一后地穿过京城繁华的闹市——这里大多是达官贵人,市井众多,人们大多穿着华丽——随后又经过了所谓的“贫民窟”最终来到了城墙下。
“王大哥,快越墙!”两人施展轻功,一飞而上城墙。
“二位留步……”谁知这万宵整矗立在城楼上,双手合十地等着他们。
“拿下!”
锦衣卫一拥而上,可……不一会儿就被两人撂倒,万宵却一直都在后面观战直至两人逃跑也没有出手……
“呼,终于逃出来了!”王奎刚呼了一口气对自己身旁的姜松鹤说。
“这……恐怕有点不对劲,刚才那人的功底不在你我之下,而且那难以捉摸的表情也暗藏杀机,但他却没有出手……可能,这两人并不是绿林党或者魏忠贤其中一派的,而是别的……”
“先生你看!!”
“啊……这!”姜松鹤顺着王奎刚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男孩趴倒在地。
“喂喂,小兄弟,醒醒啊!”姜松鹤把水袋轻轻地送到那男孩嘴边,水瞬间润湿了他干裂的嘴唇。
男孩慢慢醒了:“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咳咳……将离难以为报……”
“将……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