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带着阿丑回了小宝的房子,现在这个房子已经是小宝的了,王奶奶去后不久,张菁就带着小宝去衙门办了过户。她也没买房呢,所以暂时只能将阿丑带到这里住。问过小宝,小宝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她也不想糊弄孩子,只要涉及到他的事,都会告诉他,并与他商量,小宝因此要比同龄孩子懂理点。
回去,张菁给阿丑做了一个类似于假皮面具的东西,一小块,正好可以挡住她的疤,阿丑摸着自己的脸,说:“没有了。”
“对,挡起来了,这个泡到水会掉下来,所以平常一定要注意不要让水泡到脸,溅一点倒是没关系。平常洗脸的时候,你就可以用湿毛巾敷在脸上,这样假皮自己就会掉下来。”
“恩恩,谢谢张公子。”阿丑要跪下来谢她,张菁忙拖住她。
“不需要行礼,没必要,以后你就跟小宝一样,叫我哥,从现在开始,我们三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小宝歪着头看向她。
“对,一家人。”
小宝一下子跑进张菁的怀里。“我又有家人了?”
张菁楼住小宝,“是的,小宝又有家人了。”
“哥哥,哥哥,哥哥”小宝高兴地叫着她。张菁看到阿丑眼睛微红,似乎在压抑什么。小姑娘从她将她买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张菁觉得应该是家里人离世和吃了不少苦导致。
“你还打算让别人叫你阿丑吗?”张菁问,“你现在不丑了。”
“姐姐不丑。”小宝也对着阿丑说。
看她不说话,张菁接着说:“你要是不想用以前的名字了,就自己给自己起个名。你应该读过书吧。”阿丑听她说完,有点震惊地看着她。“你不用害怕,我也是招了难才到此地的,只要你不害我们,我们也不会害你,所以你不用怕我们。”
阿丑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了,眼泪嗖嗖的往下掉,“我只是害怕你也打我。”
“有人打你?”阿丑点头,掀开衣袖,手臂上全是伤痕。
“谁打你的?”张菁松开小宝,拿出她之前用的伤痕药,给她抹上。
“马管事,他看我卖不出去,就打我。”说着身上还发抖。
“别怕,我不会打你的,以后也不会有人打你,还有哪里有伤吗?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阿丑微微的点了点头,张菁明白她现在男人装扮,阿丑以为她是男人,身上其他地方有伤不方便说,张菁将药递给阿丑,“晚上睡觉前抹一下吧。”
她也不敢问她有没有被做不好的事,,张菁看着她,说:“好了,都好了,那人会遭报应的,那你有没有想好你叫什么?”张菁转移话题,阿丑摇头。
“你慢慢想,不着急。”
将另外一个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让阿丑住,小宝除了过年那几天之后都是自己睡在奶奶的房间。照例,给小宝讲完睡前故事,等小宝睡了才回去。等他们都睡熟了,张菁偷偷遛进马管事的家,将马管事提溜出来,揍了一顿,扔在了城外的小树林里,城外的小树林里虽然没什么野兽,但也不缺乏毒蛇毒虫,现在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时,会不会遇到这些就看他的命了。
早上,带着小宝和阿丑一起去店里,路上阿丑突然说:“我以后叫丁当好不好?”
“好呀,丁当很好听,到店里会帮你介绍的。”
“恩恩。”丁当开心的点头。
到了店里,牛婶已经将火生起了,牛婶虽好奇丁当为什么脸变好了,但基于不惹事不多事的性格,并没有多问。张菁一边张罗几人的早餐一边准备一天所需的食材。等小宝吃完,差不多牛大爷带着牛娃过来接小宝一起去学堂了,张菁今天给俩孩子准备的是便当,他们中午要吃的,里面有米饭,有鸡蛋,有蔬菜还有鸭肉,甚至还给准备了一块青团。小孩子要想长得好,就得吃得好,营养到位。
“这是什么?你又给他们费神。”
“便当盒,木头做的。给他们装午饭用。”才做好的,之前就她和牛婶,忙不过来,所以只会给俩孩子简单准备,现在有丁当帮忙了,她也有时间给他们准备的精致点,争取让别的孩子羡慕死。
“本来你准备牛娃的午饭,我们就不好意思了……”
“一个人是准备,两个人也差不多,牛婶天天在我这做活,哪有空给孩子准备吃食,好啦,他们上学要迟到了。”
“你这孩子……”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牛大爷牛婶一家对她好,她看的见,自然要回报的,回报在他们小孙子身上不正好嘛。
丁当这姑娘还别说,做事踏实,张菁除了做蒸糕和切蒸糕卖,其他事都交给她们了。看着门前排着的长队,张菁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如今虽然小店有点名气,但好在离京都遥远,加上这个时代讯息传播不出去,所以张菁的这家小店也就是在附近的村镇比较有名,以及有些过往的商旅会知道。
“老板在吗?”午后,正好是个空闲时间,这个点来的人不多。
“在的。”张菁从后面走出来,她正在做蒸糕,出来看见一个老者,一个青少年,还有一个年轻人。青少年,张菁认识,经常到她店里吃东西。“你们好。”张菁打了个招呼,没急着问他们要买什么,除了青少年有点局促的看着她,其他两位似乎对墙上的画更感兴趣。
老者终于看向了她,“墙上的画是你画的?”
张菁点头“随意画的,您别笑话。”只为点缀店铺,不至于让店铺光秃秃的。
“不错,虽笔法粗糙,但胜在大胆用色彩,意境也非常出色,尉迟,你看?”
叫尉迟的男子笑着点头:“有几分诗情画意。”
张菁将三人引坐下,边说:“谢谢您的夸奖。”
三人面对墙坐下,老者问:“你店里是不是有个叫蒸糕的吃食。”
“是的,我刚蒸了一锅,还热乎着,我去拿来给三位尝尝。”
给每人端出来一个碟子,上面是切出来的柱形蒸糕,和玫瑰色的果酱,张菁为他们提供了专门的小叉子,来这吃饭的,大多是干活的,买了蒸糕都是直接用筷子夹着吃,或者直接用手拿着吃,方便省事。张菁觉得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没法做出这么豪迈的事。另外怕他们噎着,还给他们沏了茉莉茶,这都是她平时午后享用蒸糕的标配,不是有句话,生活不仅仅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嘛,所以赚钱之余,她也不忘享受。
“碟子里的红色是果酱,可用蒸糕蘸着吃。”
青少年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老者直点头,叫尉迟的男子虽未有明显的表现,但也将蒸糕吃完了。
“这样的吃法倒是没见过。”老者说,“小哥挺别出心裁。”
张菁笑笑接纳别人的夸奖,老者有意与她交谈,张菁没有离开,与他们交谈后才知道,老者是镇上私塾的园长,也是青少年的爷爷,因好奇自己孙子每天只喜欢在外面吃饭,所以跟着孙子过来,至于叫尉迟的男子,是在益州任职太守,最近一段时间要考察益州底下乡镇。
说来也巧,他不是第一次来朢月镇考察,像往常一样,来了朢月镇便会住在姐姐家里,小外甥与他一向亲近,每天得个‘好东西’都会与他说道,就这几天小外甥拿回来的吃食越来越多,不仅颜色,形状,连口味都相当奇怪,小外甥只道是私塾里的同学给的,后来姐姐告诉他,是镇上出名的糕点铺子家的孩子也在私塾上学,每天都会带些吃食过去,他家小外甥他们了解,交友这块绝对没什么问题,所以每天都能从同学那得来些吃食。他好奇是怎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正正好,他拜访的私塾园长也因为他孙子想去看看,所以才有了这么一趟。三人坐了半个多时辰,祖孙两人和尉迟俊打包了些蒸糕便离开了。
在厨房里准备酸辣粉配料的牛婶一直关注外面的情况,尤其是听到外面的老者是私塾园长的时候,激动地都想出来瞅瞅,但碍于紧张和怕给园长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躲在厨房里偷听外面的情况,见三人走了,牛婶才从厨房出来。
“走啦?”牛婶问。
张菁,“恩,刚走。”
“没想到园长能来,回去我要跟老头子念叨念叨。”牛婶开心的说。“谁能想到经常来这吃的小伙子是园长的孙子啊。”
是的呀,太低调了,该等的等,该排队的排队,记得有一次,有个大叔将汤洒在了他身上,也没见他生气,“镇上的人也不认识他是园长的孙子吗?”来过这么多次了,也没见什么人对他特殊的。
“来我们这吃的都是小老百姓,哪关注到这些事啊,就算听说过,也都不可能见过,没人知道也是正常的。”说的也是,小老百姓只关注民生,哪会关注园长的孙子。
“不过今天来的另一位大人长得真俊,小张已经蛮俊的了,就是有点黑,今天来的这位大人更俊,长得白净,不细看还以为是女娃娃呢。”尉迟军确实长得好看。
“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保养好。”张菁张口胡说八道,逗牛婶开心,“那位大人再来的话,要不我向他要一要保养的方子,没准我就能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