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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好一对演技担当

虫尾山,顾名思义,状如虫尾,绵延二百余里,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竹丛,丹水出而注于黄河,薄水出而注于黄泽,山水相间,景色秀丽。

离着薄水源头不远,山谷水缓处,竹林稍稀,有一栋小院,竹屋竹墙,与河边竹林相映成趣,典雅质朴。

院门前小道上,远远走来了两个少年,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高的那个少年,头顶布条束发,身穿一身洗的发白的青布袍服,脚蹬一双露脚趾的麻鞋,皮肤微黑,包子脸,吊梢眉,招风耳,鼻梁不高,嘴角上翘,相貌牵强,但妙在眼神黑亮而灵动,使人不自觉沉浸其中,忘记他的相貌。

矮的那个少年二尺多的身高,圆滚滚的身材,肥头小耳,头戴竹编斗笠,斗笠顶上开口处露出白毛头顶和一对黑圆耳朵,圆脸上大黑眼圈套着小黑眼睛,凸嘴黑鼻头,上身着灰布短袖,下身着灰布裤衩,憨态可掬,可爱非凡。

如今正值初春,冰雪未化,再加上春风刺骨,多少乞丐熬过寒冬,却被春风冻毙,可这两个少年穿的虽然单薄至极,竟均是小脸红朴朴,未见丝毫冷意,让人啧啧称奇。

这两个少年不是别个,正是离家闯荡江湖的袁开和暴风。二小离家以后,并不知要去往何处,随意一商量,索性一路向西南而行,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二小胜似闲庭信步,行进并不如何迅速,遇到有那饭馆客栈,二小也不挑食,敞开肚皮胡吃海塞,但都是袁开付钱。

也有那不开眼之辈找麻烦,二小都不是什么善类,兴高采烈就地夺财,见机及时的,老老实实被袁开施了血咒术,还能保住一条命;遇到没数的,二小也不介意顺手为民除害。所以,短短一个月,二小双手沾满血腥之余,袁开也收了一大票绝对忠诚小弟,许多小弟袁开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施了血咒术就不管了。被施了血咒术的修士本以为要当牛作马,结果袁开直接散养,不禁暗骂二小缺心眼。

袁开现在很气愤,十分气愤,边走边骂骂咧咧:“暴风你个王八蛋,每次吃饭都让我付钱,抢到钱却要和我五五开,真真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咋不聪明死呢?”

暴风理直气壮道:“师叔此言差矣,沿途收的所有小弟都是你的,我不也没跟你抢吗?你知道当今世道什么最重要吗?是人才,人才最重要,你如今桃李满天下,早晚会形成一股无形的大势力,金银财宝还不是信手拈来?再说了,你作为师叔,给师侄饭吃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袁开骂道:“哼!都是些本事稀松的货色,我只是觉得好玩罢了,你要都给你好了!还师叔师侄的,我哪有福分有你这么一个师侄?你是我师叔好了!”

“咕噜——咕噜”,袁开肚子适时发出抗议声,打断他与暴风无休止无意义的磨叽。袁开顾不得跟暴风吵闹,瞅见竹林小院,捂着肚子道:“这穷乡僻壤连个饭馆都没有,你卖相绝佳,又善于装样儿,赶紧到前面那户人家化点缘吧!”

暴风也饿坏了,自知装模作样的本事远强于袁开,也不推脱,二小加快步伐,来到院门前。

暴风抬起爪子,“咚咚咚”开始敲门。

时间不长,院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响,人未至,声先到:“谁啊?”一听便是妙龄女子,声音妩媚悦耳,引人遐想。

“吱呀”,院门打开,一个美艳身影亭亭玉立,穿一身粉红色衣裳,脸上浓妆艳抹,又不显俗气,五官迷人,露出欲拒还迎之态。可惜了虽是妙音绝伦、风情外露,二小却是不懂风情为何物的浑货,万千美丽全附与了猪腑。

暴风扶了扶斗笠,作出天真无邪又很难为情之态,表情把握十分到位,憨憨笑道:“这位姐姐请了,我兄弟二人不识道路,误行至此,饥渴难耐,不知姐姐可否给我二人一些吃食?”

“饥渴难耐?哈哈哈!”粉红美女抿嘴笑道,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眼中媚色更重,接着眼珠一转,吃吃道:“你们饥渴难耐,奴家也是饥渴难耐的紧啊!”

二小对视一眼,均瞠目结舌,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暴风以为人家是不想给吃的,摸摸鼻子,央求道:“我观姐姐你面色红润,想来营养也是十分丰富的,怎会饥渴呢?其实我二人饭量很小,只吃一点点就饱啦!”

粉红美女再也抑制不住笑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直笑的前仰后合,露出满嘴银白碎牙,亮闪闪的十分好看。

二小不知她在笑什么,也不好意思问,只得在旁尴尬陪笑。

半晌,粉红美女止住笑意,抬起皓腕,轻轻招了招手,道:“行啦,两位小哥进来吧,奴家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二小被她笑的尴尬异常,若不是肚饿难忍,早已落荒而逃了,如今听说让他们进去,虽然语气怪异,不过填饱肚子要紧,也顾不得许多了。

二小随美女进屋,只见屋内异常的干净整洁,提鼻子一闻,香气扑鼻,直让人腿脚发软,袁开暗呼厉害,心中一动,眼珠瞟了暴风一下,暴风面不改色,眼皮眨了眨,暗示心中了然。

粉红美女先给二小各倒了杯水,招呼二小坐下,自己在旁吐气如兰:“奴家粉衣,孤苦伶仃,独居于此,很少见客,若有不到之处,二位小哥请多包涵。”

说罢,盈盈站起身来,纳了个万福。弯腰低头之间,浓浓的香气扑脸而来。暴风的嗅觉太过灵敏,被香气盖脸,黑鼻头皱了皱,“啊啾”一声,打了个大喷嚏。

粉衣也不着恼,坐下吃吃笑道:“如今世道纷乱、群魔乱舞,两位小哥年岁不大、根骨清奇、胆气过人,敢于出来游历,奴家真是佩服的紧,不知二位小哥姓甚名谁,来自哪座仙山洞府,也好让奴家见识见识。”

其实她有所不知,袁开和暴风虽然看着年幼,好似二傻子般懵懵懂懂,一句“饥渴难耐”更是让她放松了警惕,实际上她眼前的少年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坏,只是对男女之事实在所知不多,所以闹了个大笑话。若是她知道栽在这俩少年的手段,恐怕连门都让他们进了。

袁开一听就知道这喷香大姐在套词,有心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也不点破,就势作出愁眉苦脸状,哀声道:“我叫天弃,他叫黑蛋,粉衣姐姐有所不知,我俩都是命苦的,幼失父母、举目无亲,只得抱团取暧、相依为命,前些时日家乡遭灾,我俩被迫离开家乡,一路乞讨,逃难至此,路遇无良乞儿,抢走我们御寒衣物,我们再不敢走大路,只得捡那小道,走一日算一日了!”说罢,眼圈泛红,豆大的泪珠潸然而下。

袁开不愧是跟着莫宁苦修杂学数年的存在,阴谋诡计样样精通,说起谎话信手拈来,把二小的种种反常全部圆的严丝合缝。

暴风与袁开相处日久,心有灵犀,袁开说的凄惨,暴风更不含糊,马上开始仰头“哇哇”大哭,哭声凄厉,痛彻心扉,让人一见,顿生怜意。

穷粉衣一生,她也没见过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演技的小戏骨,哪里知道二小装样的本事神功天成,还以为袁开说的全是真的,把袁开的鬼话信了个十成十。

粉衣眼珠转了转,装出一幅慈爱模样,语带怜爱,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命苦,我与你们同病相怜,心中也是十分难过,一会儿我就给你们做饭,咱们先饱餐一顿,要依我你们今晚就别走了,在这里住上一晚再走不迟,也好洗洗身上的风尘如何?”

袁开和暴风听到一会就有饭吃,假装没有看见粉衣眼中隐藏的笑意,纷纷露出感激神色,争先恐后赞美粉衣姐姐“心地善良”。

粉衣又与二小说了会儿话,期间东拉西扯,问长问短,进一步探二小的底,二小心中冷笑,表面却天真无邪,将粉衣的问话应付得滴水不露,更坚定了粉衣对二小的认知。

粉衣觉得二小说话有趣,难得的与他们谈了许久,期间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整个小屋其乐融融。直到即将日落,粉衣才站起身来,笑道:“你们瞧我,倒忘了你们还都饿着肚子呢!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

说完,盈盈迈步出了闺房。

等粉衣出屋,二小收起笑容,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之意。袁开和暴风都不属于穷凶极恶之辈,所以虽深知粉衣没安好心,可也不能伸手打笑脸人,人家表现的对自己关怀备至,自己总不好马上刀兵相见,只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等到粉衣图穷匕现,自己也好名正言顺当场抢劫。

这粉衣说做饭,还真就做饭了,时间不长,屋外就传来饭菜香气。

二小饿了一整天,如今闻到菜香,更感饥饿,两个肚子向稻田里的青蛙一般,此起彼伏,咕呱作响,响声传到厨房,又把粉衣逗笑了,笑了一会儿,就听杯盘声响,接着传来粉衣的娇呼声:“好啦,奴家今日得见你们,心中高兴,特意做了些美味珍馐款待二位,两位小哥快快出来吃饭吧,否则你们肚中青蛙都要跳出来吓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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