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开一路风餐露宿,披荆斩棘,有吕良罩着,想出什么大问题也不可能。
这天,袁开走着走着,绕过羊肠小道,忽见前方好大一片竹林,风吹竹叶“沙沙”作响,只觉心旷神怡。
袁开心情愉悦,继续前行里许,便听得前方隐隐传来水流声,循着水声继续拐弯抹角,忽的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大河自北向南汨汨流淌。
袁开正口干舌燥,得见清水,喜不自胜,几步跑到河边,掬起河水就喝。这水清澈无比、入口甘甜,袁开又多喝了几捧。
袁开还想再向东北前行几日再回家,可这河河面甚宽,自已靠跳是跳不过不去的。又想左右无事,索性不叫吕良来带自已过河,信步朝河上游走去。
走出两三里,只见前方一条竹排浮桥在河面上横贯东西,袁开心喜,就想扛刀过桥。
刚走到桥头,忽然从竹林中闪出一个矮胖身影,稳稳站在桥头,奶声大喝道:
“嗯!呀——呔——,此竹是我栽呀,此桥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呀,留下过桥财!”
袁开定睛细看,不由哈哈大笑。
只见这拦路的矮胖子圆滚滚二尺来高,大圆脑袋上顶着个竹编斗笠,斗笠顶上开口处露出白毛头顶和一对黑圆耳朵,圆脸上大黑眼圈套着小黑眼睛,凸嘴黑鼻头,脖子上一圈黑毛油光水滑,上身穿灰布短袖,下身穿灰布裤衩,两条短粗胳膊爪子锋利,左爪叉圆腰,右爪持一根三尺来长绿竹棍,棍梢杵在地上,比他自己还高一尺许,异常可爱。
这矮胖子见袁开看了自已两眼,然后并不答话,却只顾哈哈大笑,不由生气,皱了皱黑鼻头喝道:
“嗯!笑个鸡儿啊?小子,快快留下过桥费,否则我一棍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袁开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小玩意儿长相呆萌,没想到说话还挺臭。勉强止住笑声,似笑非笑道:“小胖墩,你是要拦路抢劫是吗?哈哈!”实在忍俊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
矮胖子故作严肃答道:“嗯!然也!你别笑了!你还笑!我好言好语,你可别没数,惹急了我我可真戳你了啊?”
这矮胖子说话奶声奶气,却偏要故作威严,一席话逗得袁开笑得直不起腰来,断断续续说道:“小胖墩,你好大胆子,抢劫抢到小爷头上来了,我今日高兴,不与你一般见识,快滚一边儿玩泥去吧。”
袁开正在弯腰大乐,就听对面奶声大喝:“欺人太甚,接招吧你!”
抬眼一看,只见这矮胖子动如脱兔,一下跳过来,双爪持棍泰山压顶般朝袁开脑袋上就砸。袁开浑没当回事,笑呵呵地提刀向上招架,就想先一刀砍断了竹棍再说。
谁知这矮胖子形像不咋的,棍法却相当精湛,只见它双爪把竹棍一拉一推,恰好避过袁开的刀,身向下压,竹棍来势更急,当头砸下。
袁开急忙甩头,可这竹棍棍随人走,当当正正砸袁开脑门上。“啪”,“我去”,袁开没想到自己一招没还便即中招,眼球往中间挤出个对眼,然后又向上一翻,身子开始摇摇晃晃。这矮胖子见袁开摇晃,担心他恢复清醒,跳起来抡圆胳膊又是一棍砸袁开脑门上。
袁开喉中发出“咯”的一声,痛痛快快仰天栽倒,额头鼓起一个大包,紧接着大包上又鼓起一个小包,好一个“头角峥嵘”的少年英雄。
……
不知过了多久,袁开悠悠醒转,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额头疼痛难忍,勉强睁开眼睛,便看见木质的房梁歪歪扭扭,场景熟悉异常,嗯?这不就是我家吗?
袁开懵懵懂懂好半天,才记起前事,赶忙下床推门出屋,只见外面已是日上三竿,大哥陆离和四哥吕良正坐在石桌旁笑得前仰后合,见到袁开推门出来,二人立时闭嘴,表情玩味盯着袁开。
袁开狐疑,搔搔额头两个层叠大包问道:“四哥,小胖墩呢?”
“哪个小胖墩?”吕良明知故问。
袁开气急,怒道:“还有哪个小胖墩?就是打我那个小胖墩!”
吕良恍然大悟道:“哦,它呀,不知道。”
“你——”袁开更怒,猛然发现腰间空空,抢自黑狗精的储物袋也不见了,恼怒问道:“我的储物袋呢?”
“被打你的小胖墩拿走了啊!”吕良理所当然道。
袁开终于爆发,大喝道:“我挨打你不管,别人抢我东西你也不管,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吕良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无奈道:“那我应该怎么办?那小胖墩境界并不比你高,你技不如人打不过人家,我就去以大欺小吗?你不要脸,我也不要吗?人家打赢了你,理应有所回报,没取你性命就算厚道了,你还要怎样?”
吕良越说越快,话说的虽然难听,可道理却是不错的,袁开被问的脸上阵红阵白,就是没有反驳的理由,原地运了半天气,最后却只能徒然一叹,装起气迷,蔫头耷脑走到桌子旁,自已给自已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长吁短叹。
陆离和吕良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抬头看看袁开,尤其对袁开额头的大包落大包之景兴趣盎然。袁开实在受不了二人的注视,站起身来,怒道:“我受不了了,四哥,你现在就带我回到桥边,我要找回场子!”
吕良故作惊讶道:“你确定现在就要回去找回场子?”
“当然!昨天是我一时大意,被那混蛋偷袭才落败,今日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定要它血债血偿!”
吕良和陆离相视一笑,让袁开去拿刀,然后吕良拉着袁开,和陆离一起,兄弟三人化为两道虹光直奔东北而去。路途中,吕良告诉袁开那小胖墩是只食铁兽,也叫大熊猫,看大小还只是幼崽。
不过盏荼时分,兄弟三人已来到竹林外,吕良把袁开送下云头,袁开紧了紧裤腰带,把“小黑”刀扛在肩上,施展追风步,直奔竹桥。
一会儿功夫,竹桥已近在眼前,桥头果然然闪入一个矮胖身影,奶声大喝道:“嗯!呀——呔——,此竹……嗯?小子,怎么又是你?”
袁开见到这只小熊猫,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然也,小爷之前轻敌,才被你占了便宜,今天特来收拾了你!”
熊猫撇嘴:“看在你昨天孝敬的储物袋存货颇丰的份上,今天免费让你过桥吧。”说罢,十分大度的让开道路,示意袁开过桥。
袁开把眼一瞪,不敢置信道:“你把我储物袋打开了?”
熊猫所当然道:“那肯定呀!”转而又咂吧咂吧嘴,赞叹道:“看你小子长个穷酸样,没想到还是个土财主,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袁开都被气糊涂了,还问呢:“你居然能打开我的储物袋?里面都有什么?”
“天底下就没有我打不开的储物袋!里面东西着实不少,有数百铜钱,贝钱那就更多啦,还有三把兵刃呢,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少……”熊猫看袁开脸色越发难看和吃惊,不禁惊道:“你别告诉我你自已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看着袁开尴尬的神色,熊猫看怪物般盯着袁开,忽然忍俊不禁:“嘻嘻——呵呵——哈哈哈……”
直把这熊猫笑得满地打滚,一边笑还一边指着袁开,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好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说你这人可真行,用不了还挂着个储物袋装样儿,这下装扯了吧?哈哈哈!”
袁开城墙厚的脸皮,也被这小胖墩臊的满脸通红,气急败坏道:“你把储物袋还我!”
“还你?我凭本事抢的东西,凭什么还你?”熊猫终于不再大笑,站起身来疑惑问道。
袁开被气得嘴唇颤抖、头发根根炸立,咬牙切齿道:“好!好啊!接刀吧你!”袁开边说,边双手持刀直奔小胖墩。
熊猫猛然一摆手,道:“等一下!”
袁开止住冲势,高举黑刀喝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熊猫扶扶头上斗笠,好整以暇问道:“你带钱了吗?”
“没带,咋滴?”袁开瞪眼.
袁开话音刚落,熊猫反而怒了,瞪眼愤愤道:“我上次用了两棍才把你打懵捡了个储物袋,你今天不带钱,难道让我白白辛苦吗?小爷又不傻,没空陪你过家家,走了!”说完还不忘白了袁开一眼,就要扭头闪人。
袁开忍无可忍,仰天大吼道:“给它钱!”
袁开言出法随,空中忽然落下一个小布袋,“啪唧——哗啦”,布袋口滚出数十枚铜钱。
熊猫眼角余光恰好看到这一幕,先是一喜,紧接着又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横棍于胸,警觉道:“谁?是谁在附近?”瞪圆小眼睛四处寻摸,提着黑鼻头四方乱嗅,可任其怎么找,就是不知道是谁扔来的钱袋子,心中打了个突,小短腿一点一点的挪,准备跑路。
这时,空中忽然有人说道:“小道友不必找了,找你也找不到,你只要打赢了袁开,地上的钱就都是你的。你且放心,我是不会找你麻烦的。”
熊猫抬头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心知自已想跑是不可能了,定了定神,表现出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眨眼问道:“嗯!上神在上,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年幼无知,您可不能骗我呀!”
“放心,我说话算话,你就放心揍他就行。”
熊猫放下心来:“上神英明!”转首看向袁开,边打哈欠边道:“原来你叫袁开啊!别原地运气了,赶紧放马过来,料理了你我好回去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