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成演武台的青石不知是用什么工艺打磨出来的,虽然其表面很是粗糙,但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缝,有的,只是一道道人工雕琢的用于装饰的破浪云纹。从天空望去,这座演武台就如同一副拍在地上的雕画,刻画出了那天际之云的形神意蕴。
然而在此时,这一副“雕画”之上,却是有着一青一蓝两个小点在闪转腾挪,如同翱翔天际的鹰隼一般。
此刻,这演武台上正有一位青衣少年与一蓝衣少年,两人皆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正在台上比武对拼。
两人的比试正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只见那青衣少年舞起了长剑,剑刃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凛冽寒光,剑势凶猛。只见那青衣少年挽了个剑花,飞身一剑向蓝衣青年刺去,攻势凌厉绝伦。
这一剑攻势凶猛,冲着蓝衣青年的胸口要害刺去,若是被刺中,不死也要落个残废。但那蓝衣少年虽是赤手空拳,却是还不慌乱,略微将身形一侧。剑锋划破了衣襟,蓝衣青年堪堪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剑。
青衣少年招式用老,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只见那蓝衣青年抬起右手,凝聚起一股凶猛的火属性灵力。
说时迟那时快,蓝衣青年一掌拍向青衣少年的手腕。青衣少年吃痛,大叫一声,再也握不住那柄宝剑。长剑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嗯,这陈应元的长处全在那一手精妙的剑招之上,这番丢了剑,恐怕是难以胜出喽。”演武场的看台之上,一位黑衣老者捋着那及胸的花白胡子慢悠悠地说道。
旁边一位身着陈家长老服的清瘦中年男子眯起眼睛笑了笑,说道:“小子学艺不精,一手转轮剑法只练了个六七成纯熟,在台上出丑,让李老供奉见笑了。不过嘛,比武,不到最后一刻,胜负还是犹未可知的。”
被称作李老供奉的黑衣老者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比武。
只见台上,那陈应元挨了一掌之后,不顾那掉落在地的宝剑,立刻飞身向后撤去。因为他知道,面前的对手是个耍拳的,近身战斗自己绝对占不了优势。当下之计,唯有拉开身位,准备用法术对拼,或者伺机捡回宝剑,才有机会获胜。
那蓝衣青年也不是吃素的,见陈应元后退,立刻抓住机会,欺身上前,如缠蛇一般紧随着陈应元的步伐行进,双拳上燃起了烈焰,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威能,一边追赶,一边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陈应元一边运起灵力覆于体表,以免被那蓝衣青年拳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所伤,一边拼命地想要扯开距离。
陈应元左招右挡,应对得狼狈不堪,就连那一身青衫,也被蓝衣青年给轰出了几个大洞,战况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两人越来越靠近演武台的边缘,这是那蓝衣青年有意而为之的,因为根据大比的规则,只要比武者落出擂台之外,即为失败。
蓝衣青年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对手丢了剑便小瞧他,面对对手的时候,时刻都要全力以赴。蓝衣青年知道,虽然面前的对手丢了剑,但其灵气依然充沛,若是被其抓到机会,恐怕战况便又会逆转。所以,以最小的消耗来解决对手,才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
蓝衣青年的算盘打的很好,自己的爆发力是比陈应元要高的,而且还有大招憋着没有放呢,只要将其逼到演武台的边缘,便可趁其不备,将其直接轰出去。就算不成功,至少自己也省下了不少灵力,还有着回旋的余地。
而观众们也都看出了这蓝衣青年的意图,讨论之声此起彼伏。
“嗯,不错,这钱宇倒是挺有想法,这么打,估计那陈应元想要反打也难。”
“还谈什么反打呀,那陈应元丢了剑,怎么跟专精拳法的钱宇打?你看他现在那狼狈样,我估计呀,就算钱宇不把他打下擂台,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现在台上的人们几乎一致的都看好那名叫钱宇的蓝衣青年。
“陈旭哥,你怎么看?”
看台的前几排座位上,一位穿着浅绿色纱裙的清秀少女侧过头去,向着身边的白衣少年问道。
这少女有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洒到腰间,柳叶眉,樱桃唇,挺翘的鼻梁使得五官更加立体。脸上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秀出尘的气质。
而她所询问的那个少年一身白衣,剑眉朗目,眸若晨星,面如冠玉,头发简单的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再无其他配饰。好一个儒雅俊秀的公子,当真配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一句赞词。
陈旭看着台上的比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战局已定,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应元已是无力回天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就十分看好那位刷剑的兄弟。”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贱贱的声音。
两人听到后同时转过了头去,只见一人正在那座椅上翘着二郎腿,手中端着一盘灵果,正在一边啃着果子,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比赛。
这人也是穿着一身白衣,长的也算过得去,只是那风范,可就是不敢恭维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闭关潜修了三个月的陈河。
“喂,你这家伙就非要插两句嘴?怎么,你一个筑基大圆满,眼光比我们俩金丹还要好?”少女一开口,便带着十足的火药味。
也不怪这少女,这少女平日里素以温和乐善闻名,实在是之前的陈河的形象太差劲了。面前的少女陈河有几分印象,依稀记得面前这少女貌似是被自己得罪过的无数人中的一个,具体咋回事想不起来了。唉,债多不愁,陈河索性不想了,爱咋咋地。
“你爱信不信,要不咱们赌一赌?”陈河晃悠着二郎腿说道。
少女也被陈河这幅姿态给弄得来了气,一拍椅子的扶手,说道:“好啊,你说怎么个赌法?”
“要是那钱宇赢了,我给你和旁边这位仁兄一人一千灵票”陈河说着竖起了两根手指。
陈旭也是被陈河勾起了兴致,说道:“哦?那要是陈应元赢了呢?”
“不是吧陈旭哥,你真的觉得那陈应元会赢?”少女有些惊讶的问道。
陈旭摆了摆手,说道:“诶,云袂,别这么认真嘛,陈河哥想玩,咱们就陪他玩玩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陈河笑了笑,说道:“很简单要是陈应元赢了,你们每个人给我五百灵票就行了。怎么样?”
陈旭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这样陈河哥你岂不是很吃亏?”
被称作云袂的少女挥了挥拳头,说道:“好了陈旭哥,这家伙自己送钱,咱们不要白不要,”
“陈河就这么说定了啊!”云袂说着又扭头向陈河喊道。
“嗯嗯,好,看比赛吧。”陈河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陈河这个态度让少女很是气愤,心想纨绔就是纨绔,怎么都是同样的家境,人和人的差距就那么大?
看着自陈河说话开始就一直很激动的少女,陈旭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扭过头去,继续观看台上的比武。
话说那陈应元已经被钱宇逼至演武台的边缘。陈应元已经是难以抵挡钱宇那不间断的凌厉攻势,不断地露出破绽,但钱宇也露出了疲态,攻势逐渐减弱。
眼看钱宇的节奏已经逐渐慢了下来,陈应元不由得心中窃喜,暗中积蓄灵力,准备反攻一手。
但将灵力分配到攻击上,相应的,防御自然就会减弱,这个阶段的修士还没有那么充沛的灵力来支撑他们同时进行完美的防御和攻击。
陈应元露出了破绽,而钱宇,等的就是这一刻!
钱宇的灵力波动突然增长,双拳之上的火焰突然暴涨,其中蕴含的威能比之却才更是强悍。
不止拳头,钱宇全身的皮肤都在逐渐变红,双瞳之中似有火光迸出,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高温的热浪,让台下观众的视线都有些扭曲,不止距离钱宇仅有几尺之远的陈应元是什么感觉。
钱宇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双拳之上,双拳齐出,凝聚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陈应元轰去。
“奔火拳”钱宇大吼道。
那火球甫一碰到陈应元,便立刻爆炸开来。 强烈的爆炸顿时扬起了一大片烟雾,遮蔽了众人的视线。顿时台下一片哗然。
“怎么样,陈河,你说这钱宇如何输?”云袂得意地向陈河挑衅道。
陈河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看完,怎么知道谁输谁赢?”
“哼,死鸭子嘴硬。”
“哼,这钱宇下手竟然如此之重,这是比武,又不是生死搏杀,竟然下如此狠手。”在主位席上,坐在陈林身侧的陈枫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唉,没事的,他们应该知道轻重的,比武之类的,有所损伤是难免的嘛,那陈应元,之前刷剑的时候不还是招招冲着要害去的嘛。死不了人就得了。”旁边的林熙劝道。
然而夹在两人中间的陈林却是并未说话,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
“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