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凉风总是那么的令人心旷神怡,正如陈河的心情一般。
灵魂需要更长时间的修养,所以陈星还在睡觉休息。而起了个一大早的陈河,早就将一个大澡桶摆在了院子里面。桶里是早就熬好了的药汤,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
“修炼这九阳诀,取这清晨的一缕紫气是再好不过,做好准备了吗?”阳爻在陈河的泥丸宫中说道。
陈河看着这一桶仿佛还在还在沸腾的药汤,抚了抚下巴问道:“九阳不是极阳之数吗?按道理讲应该是在正午阳气最重的时候才是修炼的最佳时机吧?为什么要大清早的起来修炼?”
阳爻回道:“你管这么多干嘛?当初帝俊可没给这功法起名字。这名字是我瞎起的,你叫它紫阳诀、太阳真经、无上至尊妙法甚至叫他阴煞术都行,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修行带来的效果,听我的就对了。”
陈河听得无言以对,不过阳爻说的也在理,帝俊又不外传法门,干嘛要给自己的功法起名。至于阳爻这家伙嘛,坦白说,陈河觉得他能弄出九阳诀这个名字来就不错了。
“好了,进桶去,抱元守一,我给你洗经伐髓。”阳爻说道。
陈河对于即将到手的绝世神功也是期待不已,把衣服一脱,就跳进了桶里。
瞬间,陈河便感觉自己仿佛跳进了一桶辣椒酱里面,浑身都开始刺痛起来。但是他明白,这是药力在发挥作用,默默地气沉丹田,稳固灵力的运行。
阳爻光芒大盛,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在陈河的经脉内流动。但阳爻这次释放出来的力量,与早前那股温和圣洁的力量却是大不相同,这次,阳爻的力量带着一股强烈的至阳之气,充满着攻击性,也只有这样的力量,才能完成洗经伐髓、改易道基的壮举。假如将之前的阳爻比作一只沉睡的狮子,那么现在,睡狮醒了过来,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但是这獠牙却不是为了猎杀猎物,而是为了帮助同伴剔除猎物中的骨头。
“所谓天地本源乃阴阳二气,阴阳二气乃是化生天地万物的原质之气。万物由阳而生,由阴而长。这九阳诀,即是炼化天地间本源阳气为己所用,以致支配阳气、造生阳气之境。道法三千六,赤阳正当空,烈火吞宇宙,吾身在其中。阳气生正气,正气承三天,诛邪伐伪,整理鬼气,荡世间罪邪。”
阳爻此刻才是真正的有了神器的风范,一边念着,一边引导着陈河的灵气转化。陈河现在的灵气是木属性的,配合这些有着强烈的炎阳之力的药材,要转化为阳属性还是比较容易的。
只是说容易,也只是相对而言。现在陈河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一个熔炉,有无数股至阳的烈焰在体内燃烧,身体内的木属性灵气则化作了阳气滋生的“木柴”,使这股至阳之火燃烧得更加猛烈,而阳爻的力量,则是帮助自己掌控火候的工具。
身体内的灵气在燃烧,陈河感觉自己都快成烧烤了,但是阳爻已经提前跟他说过,这都是正常现象,他需要做的,主要是忍,忍住了才行,要是昏过去了,阳爻再怎么引导也将无济于事。
陈河顺着阳爻的指引将灵气原来运行的路线一点点改变,经脉灵气倒逆,这其中的苦痛真是不可名说。但幸好,有着阳爻的引导,陈河避免了行岔了气的危险,不然真的一个不小心就闹出人命来了。
在阳爻的帮助下,一些陈河从未打开的经脉被灵气流冲刷开来,一个个穴位窍孔涌动猛烈的至阳之气。这些阳灵气在阳爻与陈河的双重努力下,渐渐地向陈河的丹田气海之中行去。
本来一切都正在顺利进行,但是突然之间,陈河的丹田之中出现了异动。原本平静的丹田气海开始出现强烈的波动,感应到外来的灵气,青木生息功所修出的木灵气开始向上逆流,本能地与新生的阳灵气冲撞起来,灵气逆流还好,这一碰撞,仿若在体内引爆了无数的炸弹,经脉鼓胀,陈河瞬间就疼的脸色发青。陈河的嘴耳眼鼻之中都有着一大股白色的烟雾喷出,这可真真的是七窍生烟了。
“稳住,吸收药汤中的药力,控制新生阳灵力压制住你的木灵力,将阳灵气冲到丹田中去,这是必要的过程!”阳爻在陈河的脑海中大喊道。
已经被痛楚冲击得有些意识恍惚的陈河模模糊糊地听到阳爻的喊声,尽可能地凝住心神,操控体内的阳灵气,将那股木灵气吞噬燃烧,向下冲去。
这滋味,就仿佛自己打自己一样,不,应该说是自己在得了帕金森之后要用右手砍断了自己的左手一般,而自己,不但要全神贯注地控制自己的右手用力地砍下去,还要压制住左手反抗的本能,这不是什么意志的事情,而是人的本能反应,要压制它,谈何容易?
灵气转换的过程,很痛,但是再大的痛苦也要忍。踏上了修仙这条不归路,以后还有更大的磨难劫数等着自己呢,这才哪到哪了?若是连这修行的第一关都过不去,自己还拿什么去保护陈星?
想起上一世两人的双双惨死,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软弱无力么?陈河想到这里,意志终于清醒。
木桶中药汤的药力被陈河尽数吸收进了体内,木桶中的水位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药力被吸收殆尽的灵药漂浮在水面,如同海面的藻群一般。体内的阳灵力被加入了燃料,燃烧得愈加旺盛,陈河拼命将躁动的阳灵力控制住,吞噬燃烧着向上逆流的木灵气。两股灵气的对撞使得经脉都开始受到了损伤,所幸有阳爻,一直在用柔和的力量帮助陈河修补着受损的经脉,控制着阳灵气的躁动。不然,陈河的身体恐怕早已千疮百孔,难以为继。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更别提修行功法了。
有着阳爻的帮助,加上陈河本身的坚韧意志,原本躁动的阳灵气已经尽数被陈河掌控,而陈河经脉内原有的木灵气也在陈河的刻意压制下被吞噬转化。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饶是体内除了丹田以外已经尽数都被阳灵气占据,陈河也不敢过于冒失。丹田,气海,道基,无论怎样称呼,这里都是修士的命门,修行的根本,只有将丹田气海也尽数转化,才算是真正地完成了改易道基,丹田本就脆弱,又是修士的命门,若是这里出了差错,修为尽失成为废人都算是轻的,严重的话,恐怕会直接丧命。此等修士命门,由不得陈河不谨慎。陈河深谙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这最后一步永远是最难的一步,陈河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阳爻首先以轻微的力量开始试探,仅仅是一点波动,陈河的丹田气海便开始翻腾,比之却才的灵气逆流还要严重。
如此情况,陈河只能将逆流至经脉的些许灵气逐渐炼化,一点点地磨损丹田中储存的灵气。陈河倒是想过要不要一开始便把灵气放空,但随即就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且先不说放空灵气对体能的剧烈消耗,陈河是转换灵气,不是吸收灵气,仅凭吸收的那一点灵气根本就不足以洗经伐髓,若是将原来的木灵气放空,阳灵气就仿佛薪火没了木柴,如何燃烧的起来?
时间转瞬即逝,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陈河依然在和自己的丹田进行抗争。
而陈星,早就已经醒了过来,正在趴在窗边,默默地看着院中的陈河。
“你都在这里看了半晌了,没事的,不用担心,有阳爻看着呢,这小子出不了事的。”阴爻不知何时飘到了陈星的身边,看着少女担忧的面庞,轻声安慰道。
陈星的九阴诀早在阴爻的内部空间中就已经学会,差不多已经入了门,筑基初期的修为完全足以支持他白天出来放放风,只要不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就好。
陈星支着下巴,头也不转一下地回道:“我知道,但是这种修改道基、逆天改命的事情不都是十分凶险的么?”
阴爻叹了口气,回道:“还不至于到逆天改命这么严重,只是修改一下功法,顺便强化一下体质罢了。别忘了,我和阳爻可都是上古神器,要是连主角都互不周全,那可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你在这里盯着他也没用,有这功夫不如多修炼一下功法,到了金丹境界,修出阴丹之后,就能够与外界接触了。”
或许是阴爻的话起了作用,陈星转过了头来,说道:“说的倒也是,但是不看着总是放不下心,还不如等他修炼好了再修炼,免得一直弄得心神不宁的,修炼也修炼不好。”
说罢,陈星便又转过了头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中的陈河。
天上的白云飘过,看不透少女的心思。少女的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唉。”阴爻看着面前这个傻姑娘叹了口气。
“这小子真是福分不浅,也不知道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上辈子就是个屌丝,也不知道这辈子怎么样,怎么就被这姑娘看上了?”阴爻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