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海上一片大雾,只能看见一些近处飞行的海鸥。航行了数天后,言宗和自来也到了农岛。
“到了!”瞭望手在瞭望台上大喊。
“农岛,像他的名字一样,以农业为主。”言宗对自来也道,“整个岛大部分收益都归白鲨联盟,有少部分地作为奖励给了有功的手下。不过他们都不干活。”
“谁来干活?”自来也问。快靠岸了自来也和言宗趴在舷墙上闲聊。
“囚犯、奴隶和农民。”言宗笑了笑,“老白鲨很聪明,把囚犯、奴隶和农民安置在一起。囚犯刑期满后做两年奴隶,然后在给他们一个农民的身份继续留在岛上。”
“不怕他们乱来吗?”自来也起了兴趣。
“不怕,在他们上面还有农场主,农场主也是从农民晋升的。而且岛上还驻扎着五十多人,负责维护岛上的规矩,而他们的老大是老白鲨做海盗时期的大副——三成。”
“你和那个大副熟吗?”
“还行吧,他不怎么喜欢我。”言宗微笑着说道。三成是小白鲨的舅舅,他因为言宗的风评不好,所以反对小白鲨和言宗交往。
“没什么问题吧?”自来也有些担心言宗和三成的关系
“没什么,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我们没有仇怨。”
船停在了码头的泊位上,现在正是丰收的季节,却没有别的船来做贸易。言宗走在码头的木板上,他发现码头的木板是新的。这让言宗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哥,有情况小心些。”言宗小声的对自来也说道。
“啊!”自来也应了一声。
“快回船上。”船长也发现了不对,立刻想要逃跑。他既然来了农岛,自然也想顺便装点货回去卖。所以他很容易的就察觉到了没有别的船在这里的反常。而当他也同样注意到了码头用的是新木料的时候,胆小的性格让他觉得这是危险的信号。
船长话音刚落,无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瞬间,船上水里岸上全都是人,把言宗他们彻底的包围了。看见这情况,船员们立刻拔出了刀,默契的背对着背,慌张的警惕的着对方。
言宗和自来也表现的很镇静,只是做出了警惕动作而已。久经战斗的他们,在片刻的寂静后。对当下局势做出了判断——对方看上去人很多却没第一时间以人多的优势发起攻击,这说明他们也不想战斗。
回头看人生,命运似乎早以有了安排。井手把浩北背到了小镇外的营地,这里也有个挖好的地洞。井手把浩藏在了里面。
浩高烧昏迷,井手在海边就给他擦洗过了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是他们以前偷来换洗的。他们是白天到的营地,井手不敢休息藏好浩以后,就到小镇去找医生了。
晚上井手潜入到了一家诊所,小镇没有医院,这里是唯一一个可以治病的地方。白天他打听过医生就住在这里。
井手没有在诊所里翻找,他直接用短刀敲打了几下旁边的铁柜。诊所里有些暗,只能以月光照明。
“医生,我要看病。”井手大喊道。
“来了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说完诊所里便有了些亮光。
一道亮光随着门的嘎吱响,而变大变宽。井手望向亮光,觉得有些晃眼,便把脸调开了。
门后,一个干瘦的老头提着一个防风油灯,动作缓慢的走了出来。穿着睡衣,披着一张薄毯。老头脸上,还保留着一些睡意,但当他看见井手手里的短刀时,怒意替换了睡意。他不喜欢被威胁。
“什么情况?”老头坐在了他平时给人诊断的椅子上,前面是柜台。井手走到了柜台前,他比柜台高不了多少。
“我老大病了,我想要你给他治病。”井手不太会说话,和他交流最多的人之有浩和玉子。
老头没有着急回答,他打量着井手。他一眼就看见了井手脸上的伤口,有刀伤也有擦伤,但都不严重。他的目光与井手对视,井手一脸冷淡,唯一能看出情绪的地方就是他皱着的眉毛。
“你带钱了吗?”老头问。
“钱?”井手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见听说过钱见过钱,但从来没花过。他和浩偷东西时,也只偷用的吃的,从来没偷过钱,虽然他也没偷过几次。
“没钱?”老头不屑的笑了笑。
“嗯!”井手应了一声,把刀指向了老头。虽然他站着也没有老头坐着高。
老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把我杀了,你的老大也没人医治了。”
井手把手放了下来,他不笨只是他懂的少而已。他懂老头的话,井手知道老大说的没错。但他除了偷以外想不到别的办法赚钱,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很少,两个多月前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风俗店。
“先帮我老大看病,钱我以后给你。”井手决定去偷了。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是什么症状?”
“症状?”井手疑惑的看着老头。
“啊!”老头恍然大悟摇了摇笑着说道,“难怪我觉得你说话怪怪的。”
“你老大的现在是什么样子?能走路吗?”老头知道到了井手不会说话,或者说认知不足。
“他脸很烫,一直没有醒。”回答完老头的问题,井手突然意识到他是来找老头给他老大看病的,“你是医生,跟我走就行。”
医生笑了,他摇了摇头:“我不问清楚,我都不知道该带什么药。你要是着急,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井手望着医生,他没有办法只有照医生说的做。
“他为什么······”老头想了想说话的措辞,他怕井手听不懂。
“你老大晕倒前,做了些什么?”老头问。
“用烧过刀烫了背上的伤口。”井手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听了井手的话,老头皱了皱眉。他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了,多半是感染。
“你老大多大?”老头继续问。
“比我大两岁。”
“你多大?”
“十岁。”
“蠢货!十二岁背上的伤口你就敢烙。”老头愤怒的撑着柜台站了起来。
井手向后退了一步,皱眉望着老头。手里的刀做着准备。
“老大让我做的。”浩解释道。
“算了!”老头严厉的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准备好就出发。”
老头很快就换好衣服,背上一个药箱,就叫井手带他去找浩。井手走前面,老头走后面。
“你的脚怎么了?”老头皱着眉问道。老头关好诊所门,跟在井手后面走了两步,就看见井手走路是瘸的。
“没事就是有些痛。”井手笑着说道。
“裤子脱了我看看!”老头严声道。
“真没事,我们快去给我老大看病吧。”井手假装没事的说道。其实他的伤口已经有些破裂了;他背浩来到这个小镇,跑了四十多公里,却只用了不到四小时的时间。腿上肌肉因为过度运动引发了伤口破裂。
“你们就是隔壁镇去挑战荒木的那两个小鬼吧?”医生给浩的伤口消毒,缠上了绷带。他结合最近的情况猜到了。
“我们是想去干掉荒木的。”井手道。他很诚实没有掩饰。
“蠢货!”
井手最听得懂的就是骂人的话,不过他没有生气。他们行为的结果已经表明他们是蠢货了。
在防风油灯的光照下,井手把浩从地洞里弄了出来。医生检查着浩的伤口,摇着头。看医生摇头,井手有些害怕,他怕浩死了,他不想让浩死。
“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右手锁骨骨折,肌肉拉伤。”医生手上亮着一层带淡绿色的光,从浩身上挨着扫过。井手就在风俗店看过一两次医生看病,没有看出医生手上的光意味着什么。他只当医生就是这样给人看病的。
“这里治不了,你怎么把他带来的,就怎么把他带到我那里去。”医生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浩的伤口后皱着眉说道。
井手又把浩背到了诊所,医生没有休息,直接就着手给浩进行治疗。井手只能在一旁看着医生忙碌,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偶尔还有点碍事。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井手和医生虽然都在治疗室内,但还是能听见。毕竟诊所不大。
“你去开门,这么晚了这样敲门一定是有急事。”医生一边给浩治疗一边说道。
“我老大的病怎么样?”浩没去开门,他放不下心离开治疗室。
“这不是普通的生病,这是受伤引起的症状。”医生道,“快去开门。”
“能好吗?”井手没去,别的事他才不管。
“能,没问题!你去开门。”
井手开门,两个人扶着一个身材结实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完全忽视了井手。三个男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被扶的那个伤的最严重,肚子上插着一把短刀,胸口手臂大大小小十数条口子。
“僚介、僚介······”扶人的两个男人喊道。僚介是医生的名字。
“什么事?”僚介走出了治疗室问道。
“我们老大受伤了。”一个男人说道。
“你们老大也受伤了?”僚介走到了被扶着的男子前面,看清楚了是谁。
被扶着的人是细川,是这个小镇的一个中等帮派的老大。扶着他的人是他两个小弟,他们被一个帮派偷袭,虽然他们勉强撑住了。但是细川却受了重伤。
僚介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让细川躺在了一张折叠床上。给细川缝合着伤口,并和细川谈着话。免得他晕过去。
“僚介我们怎么办?”两个小弟身上也有伤口。
“自己缝。”僚介从他的医疗箱里,拿出另一个针线盒丢给了两人。两人对望了一眼咬了咬牙,相互缝起了伤口。
井手被忽视了,他站在一旁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