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海外,来自自然的危机也是一桩叫人揪心的事儿,天龙真人暗叹口气,两年前自己深入地下九重幽冥天查探虚实,谁能想到那头孽畜打都不打,二话不说就自爆了法体,妖灵也不知掌控着什么诡异秘术,竟无视法宝守御,直接从躯体中穿了过去。
这一穿,元神重创,最可怕的是直接带走了他整整三十年的寿元。
也亏自己反应极快,不惜大耗小洞天本源之力,催发秘术逃了上来,否则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须知,通灵境一重天的炼炁士躯体,因天地灵炁无时无刻的温养,寿元长达三百六十五个年头左右。
若能踏足通灵境二重天,法体及元神都将会产生量变,可稳定添寿两甲子。
若能避过每四百九十年一轮‘四九重劫’,还能再添两个期颐。
至于到了见心明性、坐忘真我、返璞归真的通灵三重天,寿甲的算法在于是否能挡住第二轮‘四九重劫’。
第二轮的四九重劫威力乃是第一重的倍数,且风、火、雷、电‘四大至尊天罚’齐聚,而非区区‘雷罚’那么简单。
就是十大仙府的真人,十个中都有八个陨落在此劫难之下。
就算侥幸避过,剩下的两个也基本是重伤,对十年后到来的‘九九大天劫’,根本是过不去的。
九九大天劫,寿元每满九百九十九岁应劫一轮。此劫,恐怖之处在于降下的‘天殇惊魂音、落魄震心雷、黄泉噬灵水’,这是三种非人力所能抗拒的劫难。
基本上所有的通灵三重天炼炁士都陨落在了此劫之下。能避过着,从古至今,寥寥无几。
功成者,又可逍遥数百年。
至于是否有人能扛住第三轮四九重劫,‘九州风云册’中并未有提及。
让天龙真人忧愁的是,若无这次飞来横祸,还能再活一个古稀。现在去了三十年寿元,满打满算也只剩下四十多年了。
他倒不是怕死,只是心有不甘,要是一生心血的天府门能在自己手里略有些成就,那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现今,他是将大半希望都寄托在了视为己出的柳神君身上。
年轻一代,也只有柳神君身含三十六座灵窍,是通往通灵境三重天的保底基础,将来或能延续门派传承。
不然,没了通灵境三重天坐镇的门派,皆会被昆仑剑派融合入他派。
余者,灵窍参差不齐,让天龙真人能看上眼的,就只剩下花雨真等两三名弟子了,这些人灵窍都在二十四座保底通灵二重天以上,余者基本就是十二窍至二十三座灵窍之间,今生成就也就止步通灵境一重天而已。
因门派版图有限,资源紧张,也就没像规矩极多的十大仙府那样,设置什么记名、执事、外门、内门、师传、真传、秘传、护法、客卿、长老、传承、祭祀、殿主、掌教等多重弟子身份。
有些职位看修为,有些实权职位还要为宗门立下赫赫功劳,并通过长老会的认可,方可上任。
三流门派,基本就是通灵境三重天的宗主、通灵境二重天的长老,及通灵一重天的弟子。倘若有一日门内没有三重天炼炁士了,门派立马就会新门派、新晋世家所取缔。原门人子弟要么归顺,要么做个散修,要么会被驱逐出州。
至于十二座灵窍以下,根本无望一重天境界的炼炁士,三流门派基本不要,不是看不上,而是没那么多资源养你,毕竟蚂蚁再小也是肉,天下熙熙,唯利是图,就是再看不起这类炼炁士,你让他干活,听话,就得许点好处,不然就会胡思乱想,途惹烦恼。
所以三流门派中那些打扫道观、端茶倒水,处理俗事的杂役,或是有那么几座灵窍的执事,大都是门内弟子的亲眷,月例自然是黄金白银,这在视金钱如粪土的炼炁士眼中,三流门派还是能出得起的。
若哪一天门内弟子故去,此家族再无十二座灵窍的炼炁士产生,门派将会给此家族一笔可观的财产,送回凡俗界。
一时无话。
各有心事的二人陷入了沉思,两名年轻弟子也是一动不动的发呆,追星逐月亭绕着光柱缓缓飘动。
……
……
……
“师妹,师父所说宝物可否拿出一观?”数里之外,柳神君站在云端神色冷淡的说道。
“呦,师兄啊,你终于憋不住了啊!”站在其后的花雨真前倾半身,歪着脑袋看了看柳神君脸色,笑嘻嘻的说道。
柳神君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看起来朝气蓬勃的清纯少女,剑眉微蹙道:“师妹……”
“好啦好啦!”花玉真收敛起笑容,幽幽叹道:“我知道师兄再不是以前憨头憨脑的傻小子了,我也知道师兄打心里瞧不上人家,想必师兄在心里也给我的评价是一对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吧?”
“我……”柳神君抬了抬手,刚想说些什么,眼前少女幽幽一叹,惨然一笑:“你以为我愿意当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吗,要不是我倒了八辈子霉,老天爷给了我这么一副‘玄牝灵体’,我会朝三暮四,我会不知廉耻吗,我也想过克制,可克制得了吗,克制的了吗?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花玉真蹲在云头上抱着膝盖,呜呜哭出了声。
柳神君看着少女消瘦的肩膀,想起以前耳鬓厮磨,那是多么的温馨,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滚了滚喉咙,欲言又止。
“我不想再做你们男人的发泄工具,再也不要!既然你都如此厌恶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哭的撕心裂肺的花雨真伤心欲绝,扬起这张吹弹可破的娇嫩脸蛋冲神色复杂的柳神君吼了这么一句,一个转身竟跳下云头,直向大地栽去。
“师妹!”柳神君叫的一声,毫不犹豫的纵下云头,左手掐起剑诀,道的一声:“疾!”速度骤然加快数倍,冲下去一把抱住花雨真纤腰,紧接着凌空变式,再次头上脚下凌空站直,转眼在身上烙下一道‘定空术’,顿时坠落速度大减,缓缓飘落。
“师兄!”泪眼汪汪的花雨真看到柳神君眼中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说着说着又泫然若泣,一口咬住柳神君肩膀,呜呜哽咽。
本以为自己早心若磐石,不为情感所惑,事到临头了,才知是个笑话。现在若换成一个丑八怪,你就是哭死了,也没人对你心生怜爱的。
心中如此想着,抚摸着怀中女子柔顺滑亮的青丝,说了一句半真半句的情话:“傻丫头,你若死了,还要师兄我怎么活啊?”却不见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心灵受到创伤,极需人安慰的师妹挑了挑眉,嘴角掠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在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儿时,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云轩向白头翁问起今夕庚辛,方知已过了整整一年,自己又长了一岁,今年十六了,已经不小了。
这岁数要是搁在他们村,都是孩子他爹了。
这一日清晨,习惯了盘膝休憩的云轩从睡梦中醒来,梳洗过后,照旧只用了十余个呼吸就在宣纸上画出金、木、水、火、土五种禁制图案,再将禁纹观想于世,烙印上去,威能发挥最大。
一切做的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这是勤学苦练数千次,得心应手的结果,与天赋无关。
之后,他一脚下去将五座禁制踩得灰飞烟灭,宣纸又变的纤尘不染,他又将五种禁制画出,激发,再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