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见醉道人只是盯着那老头猛看,眼中竟隐隐现出激动之色,忙道:“道长,这是我们村里的木老头,在陈家村住了也有十几年了。他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倒是身板还挺硬朗,能自己种地养活自己,我们这些乡亲也时不时接济他一下,村里人都认得。怎么,道长认得这木老头?”
醉道人一愣,连连摆手道:“不认得不认得,我……随便看看。”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道:“你刚才管他叫什么?木……木老头?”
村长讶道:“是啊,他自称姓木,我们村里人都叫他木老头。”
醉道人大笑道:“木老头?有趣,有趣!”他又看了那老农一眼,心不在焉,道:“我们走吧。”
于是,村长当先引路,一行人又向村内行去。张然羽落在后面,急忙传音问道:“师父,你认得那老人家?”
醉道人笑道:“何止认得!这糟老头子欠我赌债没还,今天可让我逮到他了!”
张然羽只听得莫名其妙,正想再问,那村长家却也到了,只得作罢。村长将他二人引入上座,端茶送水,恭敬之极,口中更是连连称谢。只是,醉道人却再无半分安逸淡然,只在椅上坐了一会,就再也按捺不住,低声问道:“老人家,不知……那木老头家住何处?”
村长不敢怠慢,答道:“就在村里最南面的小屋,估计现在也该回家了。道长,您这是……”
醉道人笑道:“这老头很有趣,我去看看他,先告辞了。”起身就要离开。那陈村长见“仙长”要走,也不敢阻拦,加之女儿待产,心急如焚,故只把他师徒二人送到门口,千恩万谢,这才回家去看女儿。
醉道人带着张然羽一路向南,这村里居民早已从那孕妇亲友处得知消息,见了醉道人,纷纷行礼问好。也有村民身患顽疾病痛,求这“神医”为自己医治。
初时,醉道人还热心应答,洋洋自得,但那村民越聚越多,更隐隐有包围之势。老道这才慌了神,一路逃命似的左躲右闪,直用了半天时间,才勉强挤到那木老头家门口。
眼前那木屋简朴狭小,毫不起眼,房门紧闭,也不知那木老头是否已然回家。醉道人却并未直接推门而入,倒是一反常态,立于门外,先将自己衣衫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整理一遍,这才伸手轻敲那木门。
半晌,门内传来一个苍老声音:“醉老头吧?进来进来!”醉道人面色微变,略一踟蹰,却仍是推开木门,大步迈入。
张然羽紧随其后,直向门内看去,却见这屋内摆设颇为简单,一桌一床,另有一老者歪坐于躺椅之上,正是方才村口所见那老农。张然羽还未进门,他怀内貔貅朝歌却已是瑟瑟发抖,状似惊惧之极,大气也不敢出。张然羽愕然不知所措,却见那老农轻哼一声,口中似是嘟囔道:“不得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