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恶徒原本断定这赶车汉子必识相走开,但不想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朝他们走来,竟也想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也不看看,我们这四位爷是你能惹得起的。
西府悄悄掀起车帘人,偷偷朝那四人望去,那四名男子中,也就那个刀疤脸看起来有点战斗力,其他三人都是瘦弱不堪,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样子。
西府一弯腰,抽出藏在长靴里的短刀,缓缓掀开门帘,跳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都朝西府这边看来。
就见从马车里下来一个姑娘,一身藏青色胡服,头顶扎着一个道士髻,刘海稀疏,瓜子小脸白嫩如玉,右手握着一柄短刀。
虽然十分单薄,身体尚未长开,但那美目顾盼、那樱红的小嘴,那如玉的肌肤,看字便有一种超尘脱俗的气息,这四个人看得微微有些发呆,就如暗示里突然闪现一块明珠,眼神顿时为之一滞。
她身后还有一只全身奶白色小狗,这条小狗背上的毛炸着,好像一只临战的野兽。
那姑娘闲步走到季来顺的身旁,还冲季来顺眨了眨眼睛。
季来顺侧过脸来看她,一脸懵圈,似哭似笑,这小先生是要干什么哟,原本我一个人上,心里还稳当些,你来了,可怎么办?
西府看向刀疤脸男子,眼里是稳操胜券的阴狠——她心里有张底牌,就是妖主。虽然白天他不能施展神通,但是帮他搞定四个流氓显见得还是木有问题的。
刀疤脸面上一脸邪笑,“小娘子,看大爷作甚,你脸虽好,可惜”,说着摇了摇头,“就是身材差点儿,要胸没胸,要腰没腰……不是大爷的菜!”
刀疤脸一说完,他身后三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身后的女子脸上又复现了绝望的神色。
西府虽在勾栏院中生活了几年,但她尚未接过客,也从没有见过这样下作的嘴脸,心里恨得紧,脸上却依然笑意淡淡,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看那四人,只是低下头盯着地上的小狗,小狗则如婴儿般坐在地上,也瞪着小眼睛看着她,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仿佛在玩木头人的游戏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被这怪异的场景搞得有点不敢动了。西府的就是这种效果。
小狗冲少女叫了一声。
少女小声地说:你真的不出手吗?那我就去了哦。
小狗又冲那少女叫了一声。
少女说:好吧,那你等着瞧!
季来顺也看得一脸蒙圈,看了一会儿,再也憋不住了,往四名恶人身前走去。打架凭的是实力,搞这种把戏拖延时间没什么用啊!
他一个大男人,季来顺不可能让小林先生先出手的。这小林先生虽有些手段,但那些手段也仅限于哄孩子读书吧,打死他也不相信她有对付这四个恶人的手段。他手中的马鞭一扬,便冲刀疤脸舞去。
刀疤脸听得破空之声传来,往下一蹲,就地一滚,便往季来顺脚下滚近了两米,完美地避过了鞭子。
此时,刀疤脸与季来顺两人的距离不过一米远,与西府的距离也不过一米,而季来顺已来不及抽回扬鞭的手了。
就见刀疤脸抬起了右脚,一息之间就会踹在季来顺身上。
小狗叫了一声,“这可是个绝佳的出手机会”,西府右手一扬,手中的短刀往刀疤脸的右腿飞去。
依据刀疤脸的身手,躲开这一刀不成问题,但是两人离得太近,而且他的注意力全在季来顺身上,完全没有把这小姑娘看在眼里,结果右腿肚子稳稳地中招,刀疤脸牙关紧要,抵抗住疼痛。
西府似乎还听到了那刀入肉的“扑哧”声,西府心里那个爽利啊,这可是她第一次用凶器伤人啊,并且一击即中,脸上都乐开了花,冲地上的小狗作了个鬼脸,那意思是说,“看吧,小娘不需要你帮忙,也能搞定。”
包子冲她叫了一声:瞎猫到死耗子。
那另外三名男子见同伙腿倍中刀,便一起奔过去。
就见刀疤脸倒也是光棍,中了飞刀之后,只是稍稍顿了一息,便忍着剧痛不减脚势,依然朝季来顺踢去。
就这短暂的一息工夫,给了季来顺充分的反应时间,他一边往后一纵,一边执鞭的手往后一带,鞭子的尾部便如蛇头般向刀疤脸卷来,缠在其脖子上。
这鞭类武器的好处就在于,只要主人一发力,这鞭子便会自然往里收拢、收紧,刀疤脸被勒得收住脚势,双手朝鞭子抓去,同时脚下发力,竟然生生如树一样立在地上,令季来顺拽动不得。
眼看着那三名同伙一起冲到刀疤脸身边,有两人手抓住那鞭子往后抽,一人朝西府袭来。
包子狂吠,“右退右退”。
“啊,右退?……可他明明是朝我右腰踢的啊!”西府嘴上虽这样说,但不知为何身体还是往右退去,结果刚刚退到右边,果然是“听妖主、得永生”啊。原来这恶徒踢来的右脚是一记虚招,用来迷惑对手的,真正的实招是往左挥出来的一拳,要是被这一拳挥中,她这个小身板不伤也得残啊!
这瘦子也很了不得啊,看来她早先依体型作出的判断并不准确。
瘦子一拳挥空,忙收回身型,再急急一脚朝西府下盘袭来,这一脚又快又狠,眼看避无可避,非临场经验丰富的老家伙不可避开,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可以避开。
可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它刚刚准备伸脚的时候,那小狗就叫了起来,然后这小姑娘竟然神奇地跳了起来,双掌作刀,向他的双眼捅来,吓得瘦子生生收住脚,忙往后一纵,绕是如此,还是有一只眼睛被掌刀戳中。
西府就感到指尖有滑腻的触感传来,一些红色黑色液体顺着指尖滑到手背上,呀,好恶心,忍不住胸口阵阵翻涌。指尖从他眼框抽出时,带出了更大股的血水,“噗”的一声血柱飙射出来,有一半都击落在了西府脸上。
那名瘦子大叫一声双手捂眼,与此同时,屁股上一阵更加剧烈的痛感传来,他还没得及是一条小狗挂在了他的屁股上,便疼晕了过去。
西府往季来顺方向望去,就见他他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手中的鞭子已握在了另一名瘦子手上,那名瘦子正运鞭进他挥去,另位一名瘦子则抡起木棍朝他小腿而去。
包子纵身一跳,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那飞舞的鞭子,不偏不倚正好咬在鞭上,那鞭子走势便陡然一落,从被小狗咬中的地方生生断了!
那挥鞭的瘦子,心都零乱了,那尼?断了?断、了?在他还没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到头部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感觉到有红色的液体覆盖住了两眼,下意识地用手一摸那红色液体,举到眼前一看,“啊~”还没有喊完,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在他身后,西府双手举着一块大石头,脸上含着兴奋的笑,这是今天第二个中她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