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翠的密林中,闪烁其阵阵光芒,一少年屹立在光芒前,任由荡起的狂风吹乱发丝。
燕平眉头皱成川字,激荡的神力渐渐平息,看着眼前荆棘满身如刺矛的树人,仿佛一个专门为厮杀而生的武器,树人浑身萦绕着泛红色光芒,宛如杀气一般。
燕平很是不解。
“赤山艳施展转生的木灵,虽然丑陋,也没有如此狰狞啊。”
燕平指头敲着脑袋,想不通,不过从眼前的树人的状态,好像更厉害点。
“管它的,有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呢。”燕平傻笑着又喃喃道:“试试木灵印。”
语罢,燕平浑身神力激荡,汩汩金色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出,使燕平都镀上一层金色。
双手灵活的快速划动,带着玄妙的气息,每一次弹动,感觉周围空间仿佛停滞了一样。
刹那间,一枚青色与金色交织的大印出现在燕平的头顶,散发着强烈的气息,燕平感觉若大印祭出,哪怕伐脉战士都不一定能够抵挡。
不过很快燕平有皱起眉头,与树人一样,木灵印周围有着淡红色,杀伐之气凛然。
“这红色的气息是这两门道术独有,还是与我有关?”
燕平疑惑。
“燕平,你在哪里?”
忽地,一声大吼在打乱燕平思绪,心神不定,霎时间,木灵印陡然落下。
“不……”
燕平短短时间对道术也不怎么熟悉,一时间也难以阻止,眼睁睁看着木灵印轰然落下,重重落在树人身上,瞬间把树人撕成碎片。
轰!
气浪翻涌,如同浪涛一般席卷四散。
“这……”
寒山泽看见眼前一幕,瞠目结舌,这要是作用在自己身上,自己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仙道!”寒山泽眼中冒其火焰,有斗志从眼中喷发而出。
燕平黑着脸看着寒山泽,被施展木轮转生之术的树人,生机潜能被激发,就算不被木灵印轰杀,也会自然消亡。
但自己毁了自己的作品,燕平心情怎么能好的起来呢。
寒山泽讪讪说道:“今天祭祀大典,族长让我来找你,让你不要乱跑。”
“滚……”
“好嘞!”
……
寒山城寨青石校场上,燕平穿着一身五彩缤纷的羽毛制成的祭祀衣,手持着一柄硕大不知名骷髅兽头的权杖,站在校场的中心。
这身羽衣虽然不重,但其意义却重大无比,从今日后,他将记录在寒山氏族的历史中,他将不再是一个不知名的外姓人,而是寒山氏族的祭祀长老。
燕平感觉自己肩膀都要被压塌。
在他面前是同样装着的寒山巡,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寒山巡苍老的脸庞上,以鲜血涂了几道纹路。
寒山巡一手持骨杖,一手端着石碗,石碗中是热腾腾的兽血。
老者放下骨杖,手指沾着兽血,往燕平脸颊上涂画着纹路。
这个过程神圣,肃穆。
氏族战士静静看着这一幕。
普通族人在外更是屏息,呼吸逐渐转粗,仿佛场上的人就是他们一样,比燕平还要紧张。
而黑山,赤山族人在最外围,这一刻,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们对祭祀同样怀着敬重。
兽血顺着脸颊流到燕平的唇边,这一刻,燕平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有种他小时候上讲台领奖的感觉。
当完成最后一笔,燕平脸颊满是血色纹路,鲜血涂满,寒山巡严肃的后退两步,把石碗以双手递于燕平。
燕平没有犹豫接过石碗,兽血一饮而尽,这都是之前谈过的情况,需要他把整碗兽血喝点。
血腥味充斥于鼻。
燕平放下石碗,寒山巡才大声说道:“寒山氏族十五代祭祀长老寒山巡卸任!”
“由燕平接任第十六代祭祀长老……”
轰隆隆!
就在这时,穹顶骤然想起一道闷雷,震耳欲聋,仿佛要轰塌苍穹一样。
霎时间,几乎所有人往向天边,心生恐惧。
唯独燕平却被周围环境吸引,仿佛被一道灵光划过,不知道为何,他心中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仿佛对他亲切了许多,也真切了许多。
就好像他这个外来者融入了这个世界一样。
脑中闪过一道光,就连对那两门道术一些不解的地方,瞬间融会贯通。
他融入了这个世界,这世界仿佛也接纳了他一样。
“真是奇怪的感觉,难道之前我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吗?”燕平心中笑着。
闷雷突兀出现,也消失的很快,寒山巡目绽神光大声说道:“这是天贺,祭祀大典继续。”
“一祭上苍,二祭武王少皋,三祭寒山先祖……”
在青石校场前方,搭建了一石台,石台上有着三杆迎风招展的旗帜。
皆由兽皮缝合而成,代表上苍的旗帜最为硕大,伫立在中间,旗帜上的图案,混沌迷蒙,代表无形无质,却时刻存在的上苍。
武王少皋,燕平据寒山巡所言,是大荒人族中武国的开国先祖,受到武国人族的祭祀。
在寒山巡心中,寒山氏族一直都是属于武国子民,自然要祭祀武王少皋。
代表武王少皋的旗帜上并非人形,而是一个独特的怪兽,人面,虎身,四尾,状态狰狞,似要择人而噬。
燕平猜测这应该是属于武王少皋一族的图腾。
“世上真有这样的怪物吗?”燕平心中不由嘀咕。
最小的一杆旗帜,则属于寒山氏的图腾,图腾稀疏平常,只有一座山的纹路。
燕平从寒山巡哪里得知,这山纹并非代表此处的寒山,而是在赤望丘外,大荒中,寒山祖地的寒山。
接下来的流程,都是需要燕平独自完成,祭上苍,十牲,祭武王少皋,五牲,祭寒山先祖,三牲。
皆是氏族战士于荒林中捕捉的鲜活的凶兽,寒山圭等人把凶兽按在石台之上,这时就需要燕平动手,苍白的骨刃毫不犹豫的刺入凶兽脖颈,瞬间,兽血似喷泉般溅射而出,染红了燕平,染红了石台,染红了青石校场。
随后燕平按照寒山巡所授,跳一段古怪,奇异的祭祀之舞。
哪怕他现在是神海境修士,可是一段祭祀之舞竟气喘吁吁。
“这舞好古怪!”
当祭祀完,燕平才是名正言顺的祭祀长老。
但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身为祭祀长老的燕平,还要承认接下来继任族长位置的寒山战的资格。
还要承认黑山,赤山族人归属寒山氏的事情。
这一切都需要燕平,或许说祭祀长老。
……
在燕平进行着一件件仪式时。
赤望丘一处绝巅之峰,高似万仞,耸入云霄,绝巅之峰顶端,光滑平整,好似是被一剑削去的一样。
一位老者屹立在此,阵风猎猎,吹得老者的白发似狂舞的银蛇。
老者身边一柄湛蓝色的长剑发出阵阵剑鸣。
兀地,老者御空而起,目中似有神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云雾,透过黑雾缭绕的鬼蜮。
一少年的身后浮现在其眼中,老者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很久不曾笑的原因,老者一笑反而显得有些狰狞。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这天,也无法阻之。”
瞬间老者气息变了,好似一柄通天的神剑,恐怖的剑意席卷整个苍穹。
在不远处,一道血红色的雷云降下一道道水桶腰粗的血雷,似要诛杀万物,涤荡诸邪。
血雷散发恐怖气息,每一道都足以泯灭万物,断不是燕平经历的雷劫能够相提并论的。
可是雷云每降下一道血雷,总有一道冰寒彻骨剑气斩出,斩断血雷,令其散逸于天地间。
剑气的主人正是此神秘老者。
下一刻,雷云翻滚更加汹涌,血雷无法狂暴,好似急切的想要摧毁苍穹之下的事物。
可是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老者怎会允许别人搅局,就算是上苍,他同样不同意。
倏然,其身边的湛蓝长剑长鸣,化为万千万年玄冰般的剑影,激射向雷云。
同时老者以身化剑,整个人成了一柄绝世神剑,冲向雷云。
老者与剑深深埋入雷云之中,不时能够看见道道冰寒彻骨的剑气,撕裂雷云,冲击而出。
这宛若灭世的场景,苍穹似要被撕裂。
荒林。
天狗望着晴空万里的苍穹,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万里无云的苍穹之上,隐藏着更加可怕的风暴。
一旦来临,哪怕是它,以难以自保。
“到底怎么回事?”
天狗叼起玩耍的盘瓠,整个腾空而起,化为一道光芒彻底消失在荒林深处。
于此同时,虎山君已经回到了宝山,可见其身上有着不少伤口,是跟并封大战是留下。
两者大战,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奈何到谁,徒增一身伤。
但此刻虎山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举着双爪,捂住耳朵,一双硕大的虎目看向天空,说不出的焦虑,仿佛下一刻,天就会塌下一样。
忽然这是它见到一道流光,顿时虎山君露出羡慕的神色,它没有天狗的强大实力,不敢随意前往荒林深处避难。
忽地,一道光华落下,直直落在虎山君的面前,是一绺五色皮毛,同时还有一番话。
“老吝啬,这一绺毛发可保你一时无忧,若情况危机,往荒林深处走。”
“嗷呜!”
虎山君咆哮一声,小心翼翼收起皮毛。
此刻,老者与雷云间的战斗已经落入尾声,一道恐怖可怕的剑气瞬间撕裂血色雷云。
“回天镜!”
同时还有一道暖色华光照射而出,所有雷云遇见此华光,皆消融。
老者的身形再次出现,他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嘴角溢出鲜血,身躯上还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痕,浑身弥漫着焦臭味道。
可是即便如此,老者也如一座神山般,稳如泰山。
他手持湛蓝长剑,其头顶还沉浮着一面精致华贵的镜子,镜子上交织的玄奥光芒,散发着恐怖气息,虚空仿佛都为之颤抖。
老者望着消散的雷云,一字一句说道:“盛世将行”
寒山城寨。
寒山巡喊道:“祭祀大典结束,寒山氏族第十六代祭祀长老,三十二代族长寒山战,黑山,赤山族人正是为我氏族族人,皆将入我氏史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