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叶漓得寸进尺的将帮她的“九宸”身上的花粉也刮了下来,那可怜的花像是被背叛了一样无精打采。
得到花粉的叶漓蹦蹦跶跶的走了,留下“九宸”一朵花在风中凌乱...
将花粉尽数倒入锅里,用孟婆独有的大勺子搅拌。
为什么孟婆汤能让人失忆?
是孟婆的特制秘方吗?
当然不是!
这归功于阿颜的法器,那个看起来掉了漆,有点发黑的勺子。
凡是用那勺子搅拌的一切能喝的液体,都可以叫孟婆汤,所以阿颜才肆无忌惮的乱放材料。
在她看来是有的喝就不错了,挑什么挑,又喝不死鬼!
花粉在搅拌下充分的和灵水融合到了一起,带着些细闪,叶漓口中默念咒语,一股紫红色的火焰从她白皙细嫩的手心中钻出,她趁机向锅底一挥,那火焰像得到指令般飞入锅底。
在火焰剧烈的燃烧下,锅内的水很快就咕噜咕噜冒着泡,锅里的汤呈浅粉色,一阵清香被微风带进了众鬼神的鼻翼中。
“天啊,好香啊!”
一个鬼魂夸张的嚎叫起来,接着其他鬼魂纷纷夸赞起来。
“今日我这汤倒熬的不错。
阿颜大言不惭的将功劳归于她身上,她怎么忍受得了别人的汤比她的好喝,在她看来,用了她的勺子那这汤必然归她所有,她就是这不讲理。
叶漓苦笑了一下,虽然无奈她的做法,但对于她来说能帮那些鬼魂脱离苦海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也不跟她计较这些。
“哎呀,我忘了给阿宸渡神力了”
叶漓一拍脑袋,想起了这件事,有些焦急,她怎么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阿颜的脸色不经意间的变了变,又恢复原状,她可真在乎那花,若爱上了可如何是好。
“快去吧,你可真宝贝那朵花”
阿颜只感叹命运之巧合,看来这就算是再来几世,缘分也无法逆转。
“那我去啦”
叶漓眼角带笑的向阿颜挥了挥手,往黄泉路跑去。
“阿宸”在叶漓的精心照料下长大了不少,已经有半个叶漓高了,花瓣高傲的挺立着,俨然一副王者的风范。
“我回来啦”
叶漓热情的跟“阿宸”打着招呼,手里拿着一碗克扣下来的灵水,小心翼翼的浇灌在它的土里。
灵水顺着土壤慢慢的进入了它的体内,很快被吸收殆尽,花瓣的纹路也越来越深,叶漓盘腿坐下,一路小跑让她的喘息有些急促。
她调整了气息,手中开始施法,奇怪的是往日总与她作对的彼岸花精们也反常的凑到她身边为她护法。
风轻轻撩过叶漓发丝,她双目紧闭,微翘的睫毛沾染了些许汗珠,身体里的神力大半注入了眼前的花中。
她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办法让眼前的花快快成神。
叶漓却不知,她的样子尽数落到了对面的花的眼里。
那朵花里,一个黑衣肃穆的男子正吸收着叶漓输送进来神力,他深黑的眸子充满了危险的气息,紧闭薄唇为他增添了几分性感,一道暗紫的光芒带着神秘围绕在他身旁,叶漓的神力对比这紫气,就犹如涓涓细流,轻微到可以令人忽视。
他并非没有意识,只是没有神形,叶漓每天所作所为他皆能感知的到。
他对于九宸这个名字并不排斥,就暂且用着吧,他前世姓赵,赵九宸,还不错。
赵九宸与平常人转世皆不相同,他即使喝了孟婆汤,也还保存着前世的记忆,他知道,这来自于他体内神秘的紫气。
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他的国当初是怎么亡的,他步步为营,殚精竭虑,可到头来只是心软救了她,手中拥有的一切尽数覆灭,这怎能让他不恨!
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的容貌熟悉又可憎,现在不是好时机,待他突破神形再报仇也不迟。
神力输送完毕,叶漓虚弱躺在彼岸花旁,脸色苍白,却转过头对它粲然一笑,她虽辛苦,可心里很甜。
阎王夜起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有分出心神来管叶漓的事。
人间洪水来袭,数以千万的人死于祸患。
黑白无常二人已经连续多日加班,累的苦不堪言。
夜起赐名白无常为谢必安,黑无常为范无救。
他们分工不同,对于男子来说,白无常吸其阴魂,黑无常散其阳魄,对于女子来说,黑无常吸其阳魂,白无常散其阴魄。
白无常平时做事稳妥让他少操不少心,而黑无常却隔三差五的勾错魂魄,引的众鬼魂怨念极深,在夜起眼里,他是没救了。
“哎,这人间一出事,我们就得累断腰”
白无常谢必安盘着腿坐在一块石头上,气喘吁吁,嘴里述说着委屈。
谢必安一身白服,身材瘦削,腰上扣了个金色的环锁,那是容纳魂魄的地方,身旁有一条黑色的铁链盘旋着,上面一个尖锐的钩子发着银光,名为追命钩。
白无常谢必安前世是一清秀少年,一身白袍因常穿而变得有些泛黄。
他家中贫寒,十余年苦读诗书,准备上京赶考,谁知半路却被劫匪抢走了身家盘缠。
他只好饥一顿饱一顿的往前赶,中途经过一个寺庙准备歇一晚再走,傍晚却进来了一位女子还要轻生。
白无常谢必安忙把人救了下来,问其原因,那女子痛苦流涕的告诉了他。
原来那女子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脸上长满了痘痘而嫁不出去,眼看姑娘越来越大,那女子的爹只好张贴告示求亲。
在贴上三日之后,有一莽汉看到消息找上门去,他热情开朗,干了不少活,对那女子也丝毫不嫌弃,当时女子就感动不已,央求着爹爹定下亲事。
女子的爹对着莽汉也着实欣赏,择日就让他们完了婚。
谁知那莽汉在成了亲之后性格大变,常常打骂女子,女子的爹爹气不过要去说理,竟被打了个半死,回去才躺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那莽汉就更加嚣张了,用女子家的钱财日日带不同的姑娘进家门,女子说他几句就引来一顿痛打,女子伤心欲绝,只想找个无人之地了却此生。
白无常谢必安听了经过,痛恨的牙痒痒,那莽汉实在可恶,这事他既然遇到了就不会不管。
谢必安让那女子偷偷领他到她家中,二人藏了起来,谢必安了解到莽汉回家必喝一碗烈酒,就在酒中下了毒。
莽汉回到家中只觉口渴,端起酒碗一口饮下,不多时便毒发身亡。
谢必安劝女子带着所有财产远走他乡,女子对谢必安万分感激,连夜逃出了城。
不久案发,谢必安被抓到衙门审问,他只说嫉妒莽汉娶了千金小姐而把他杀死,其他一概不提。
谢必安被判了秋后问斩,行刑那天别的囚犯都是一身白囚服,他恳求知府让他穿黑色衣服行刑,知府想着这是临终遗愿了,也就答应了。
问斩那天已是深秋,有些凉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谢必安一眼就看见了身穿白衣的那个女子,她掩面抽泣着。
女子得知谢必安要被问斩的消息,忙赶了回来,她要送救命恩人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