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淋伊换好便装,舒沫已经饿得坐不直了。
舒沫不友好的趴在桌子上,挑眉斜视某人,作为一个男人,换个衣服比女人还墨迹。她自己已经是一副普通人家女孩的打扮,清清爽爽。司淋伊的装束则精致了很多,虽全身黑色,制衣师傅却别出心裁的选用不同的材质,把衣服的层次感凸现出来。
舒沫勾勾手示意司淋伊向前给她细看,却惹的司淋伊皱眉转身就走。留下舒沫呆呆的撑着桌面,待门口的管家向司淋伊请安,才反应过来,立刻正过身子起立,小跑的赶上司淋伊。用指尖戳了戳司淋伊的腰部,提示他自己的存在。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背部传来,司淋伊一时慌乱,只得停下脚步稳住心神。回头头看到舒沫眉间的几分纠结,他还是动摇了“去哪。”
舒沫不知道司淋伊已经停下,听到声音就直接了抬起了头,往日每当舒沫对上司淋伊的眼睛,他总会左顾右盼的扭转视钱,这次却能清晰的看清他的每根细长弯翘的睫毛以及漆黑的眼珠,里面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舒沫微微失神的道了句“景云楼。”
司淋伊心脏猛然一扩张,他迅速扭过头“出门把纱帽带好”大概是深吸了一口气,少顷之后才说了下半句“别让人看出了身份。”
两人各有心思的磨到景云楼下,二楼包厢的一妙公子倚着窗户向他俩招手。司淋伊面无表情的点头算是回了礼,回头瞄了眼舒沫,见她已经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挑了下眉,径直抓起她的小臂携她入店。
舒沫还在心中盘算,怎么安排夏家,手臂突然被抓,看了下周围,回神这已经是到了景云楼,“我还约了卫逸豪。”
司淋伊抓舒沫的手一紧,随即松开,抛下她一个人,自己上了楼。舒沫不解,寻找小二问询卫逸豪的包厢。
妙公子卫逸豪单手托着腮帮子,有意无意的冲着他两人阴笑,紧接着又眼神迷离的舔了下上唇,抛了个媚眼给戴着纱帽的舒沫,还原本就殷红的双唇,有了唾液的滋润愈加显得鲜艳欲滴“你俩好上了?那这顿你们谁买单?”
司淋伊依旧是淡定脸一张,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卫逸豪,你那么好看一张嘴,怎么说出来的东西总是那么招人讨厌。”舒沫极其自然的拉过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拿起茶壶倒水冲洗茶杯,见司淋伊没有自己倒茶的意愿,又拿起他杯子帮他冲烫。没办法,自己身边不敢留人,只有棋颜一个,渐渐的也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卫逸豪嘴角微抬,随即轻叹“唉,也就我们帝师大人有这种待遇。”边说边拿着自己的茶杯往司淋伊身边靠,末了还用茶杯跟司淋伊的茶杯小碰了下。
舒沫咧开嘴角,脸笑心不笑,把视线挪向司淋伊“吃什么?”
司淋伊看着台上正在忙碌准备的说书先生一声不吭,卫逸豪端起司淋伊面前的茶杯嗅了嗅,点了点头,舒沫没好脸色的给了他一记眼刀,单纯倒茶,没有加其他东西!
卫逸豪委屈的缩回脑袋,无辜的张大眼睛冲着舒沫嗅鼻子。
“卫逸豪,你要吃什么?”
眼睛一亮“东记的绿豆沙,祥福的小青龙,雪山飞狐,玉女脱衣,翔宇楼的佛手金卷,罐焖鱼唇,川记的鸭掌,荷叶膳粥,李珑阁的金蟾玉鲍,一品官燕,酥炸金糕!”
舒沫点了点头,反正自己什么都吃,见司淋伊没有异议,就让卫逸豪安排去了。
这位神人,拿过钱迅速的消失不见了,舒沫因为习武的缘故耳力甚佳,神人在楼下威武的交待完菜色对小二重点提醒“司丞相在此,你看着办吧。”
没过多久,各大食铺的伙计甚至掌柜,都来送食了,而且被送出去的银子也回来了,菜色还多了许多。见司淋伊脸色不佳,卫逸豪迅速打发了他们走,连皇帝都要给帝师增茶,自己还是识相点,免得那厮以后报复。
卫逸豪心虚的把自己座位挪近舒沫,司淋伊微微抬头,眉心微锁,卫逸豪迅速把自己椅子拉回,这顿是沾了那厮的光,他老大,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能和食物过不去!
台上的说书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他清清嗓子先上了个小段,茶楼顿时热闹起来,这个小段是最近才有的,主角不巧正是司淋伊,帝师大人赈灾途中路遇江湖女,一路同行,暗生情絮,可怜了小皇帝孤苦伶仃。
底下立即有人交头接耳起来,难怪小皇帝前段时间微服私访,原来是帝师有了相好,急坏了小皇帝,话说,这小皇帝是去民间找相好呢,还是找帝师?谈论到这,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充分满足了卫逸豪的恶趣味,仗着自己耳力好,他把所有八卦收入脑子,自个儿欢喜的笑起来。司淋伊倒是淡定的很,听着八卦也不恼,悠闲地喝着茶。舒沫暗暗观察司淋伊,见他没太大反应,算是松了口气,端起自己跟前的茶杯小小的酌了一口,再抬头时发现司淋伊看自己的眼神微微有点不自然,她侧身看了下楼下,没发现异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端起茶杯酌了一小口。
舒沫每次做亏心事时都会因为太专注而对其他事略微不上心。等司淋伊推了另一只杯子过来,舒沫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假装没事的看了眼司淋伊,只见他若无其事的喝着自己的茶,又斜眼瞟了下卫逸豪,那家伙倒是认真听书。
舒沫把自己座位朝司淋伊的方向挪动了下“你干嘛不早说?”
这厮不理她,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舒沫只能把座位再次朝他的方向挪动,压低声音,凑近他耳朵:“我都喝下去了,你就别说了啊!”司淋伊侧身贴近她“我看你还准备喝第三口。”舒沫呆在原地,也不知道这话接好还是不接好,自己专注之时竟是喝了两口冲杯子的茶水下去,早知道就应该喊人把脏水移走,而非倒在其中一只空杯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