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是普通的抱怨,但凤舞却从中嗅到了不愉快的味道,似乎对方的这些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
又寒喧了几句,傅思璇如来时一般,款款离去。徒留眼神痴痴追随的肖骁,和若有所思的凤舞。
校长办公室。
窗外阳光明媚,间或有鸟儿轻快的啾鸣自树梢间传来,端的是一派鸟语花香,但室内的气氛却不太愉快。
“桐老,此事请恕老夫无能为力。”端坐宽大办公室之后的校长状似遗憾地说道,“您当然知道,皇后陛下虽然平时不理政事,但一旦发怒,连皇帝陛下也要让她三分。桐莫渊此次惹得她勃然大怒,甚至不留情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人,其怒气可想而知。仅凭老夫一句话,又如何让她放手?”
闻言,对面白发苍苍,满面沟壑,眉眼刻薄的老人不禁心中暗骂这老匹夫落井下石。要是平时,自己早嘲讽回去了,但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乐校长过谦了,谁不知道皇后是您的学生,只要有您出马说上一句,比我们说一百句都管用。”
“言重了、言重了。”校长连连摆手:“老夫在校几十年,入校学生不计其数,学生们成就超过我这区区校长的更不知凡几,未必将我这个校长放在眼里啊。”
“话虽如此,但皇后陛下对您的尊敬可是出了名的啊。听说上个月,还嘱咐王子给您送贺礼呢。”桐老急切道。
闻言,校长苦笑不已:“桐老,您当然也知道那礼物是什么东西了吧?何必说出来挖苦我?”
“这”桐老当然听说过灵真学院有名的“内衣门”,不禁后悔自己一时恨急说错了话,尴尬不已。
桐家的实力在帝都算是吊车尾的一流,身为桐家家主,他当然有资格与乐习校长平起平坐。但此番独孙桐莘横死,儿子桐莫渊又因触怒皇后被收监入狱,桐家一时风雨飘摇。他不得不放低身段,前来向与皇后交情匪浅的校长求情,指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但,事情当然不会那么顺利。
灵真学院近年来世家出身的学生,与平民出身的学生形成两派,相互之间渐有水火不容的趋势。这其间桐莫渊和桐莘可没少推波助澜。校长正头疼该如何改变这局面,桐家自己开罪了皇后,桐系势力也因此一举打消大半。
对校长而言,这局面正中他下怀,他自乐得兵不血刃解决对手,又怎会去帮桐家说情。
桐老自也清楚这一点,但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若非顶红踩白的所谓朋友们见势头不对,纷纷对他闭门不见,他又何至于求到校长头上?
虽然尚有一张最大的底牌还未动用,但所需付出的代价太过冒险,令他不愿轻易动用。宁可舍弃尊严,来乞求乐习援手。
见校长只是一昧打太极,桐老眼中不由掠过一抹恨意,嘶声说道:“我知道您正在考虑扩建校园之事。若是此事得成,我便将桐家水庄捐献给学院,当为谢礼。”
桐家水庄地处帝都中心,占地足有数十亩,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华美庄院,据说里面有西风大陆最精巧的建筑,最美丽的少女,最美味的食物,绝对能给客人带来最奢华的享受。是帝都许多达官贵人们最爱流连的场所。
桐老自信满满地看向校长。肯将水庄拿出来做谢礼,他无疑是下了血本,但比起身外之物,更重要的是抹平这件事给桐家声誉带来的影响!只要桐家没在皇家失势,积蓄实力东山再起,绝不是难事!
他自信对方绝不会拒绝自己。沉吟片刻之后,果见一直紧绷着脸的校长露出微笑。桐老刚刚心中一松,校长接下来说的话,却大大出乎他意料:“当真是份贵重礼物。但,所谓五色令人目迷,五音令人耳乱。如果将桐家水庄拿来做为分校,学生们一定会沉溺喜乐,不思进取。所以,桐老的好意,老夫心领足矣。”
最贵重的礼物竟被人不屑一顾。桐老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校长真不答应?”
“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好、好一个无能为力!”桐老蓦然起身,“告辞!”
他脚下生风,走得飞快,脑中的念头渐渐坚定。
既然如此,只有启用最后的底牌了。虽然是招险棋,但所谓富贵险中求,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便将桐家几千口人的性命与累世的财富,统统押上,做一场豪赌吧!
天青云朗,阳光疏疏落落洒在街道上,漂亮得像副画。
由肖偎偎领路,凤舞与桐池一同来到等级核定中心。
这是一栋气派的五层大楼,象牙色的楼体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楼身足有十米高的银色双剑标志也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宽阔的一楼大厅内,事务办理点一字排开,足有十几个。漂亮的事务员在桌后耐心地为人们办理事务。
但奇怪的是,有几个办理点前面大排长龙,队伍在厅内弯弯曲曲绕了几圈,足有上百人在等待。有的办理点面前却空空如也,事务员都在说笑闲聊。
注意到凤舞的疑惑,肖偎偎解释道:“队伍越长,核定等级越低。没有人排队的地方,基本都是满级以上的核定点。”
说着,她羡慕地感慨道:“我来做一级到四级核定时,人数最多,我一看人堆就眼花,索性不再做核定。心想等到了满级再来,那天一定要穿得帅帅的,拉风一把。没想到,我再次进来时,却是陪你来的,自己根本没到满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