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一群配合有度,训练有素。又默契十足的人面前。这些杀手各自为营,很快就抓住弱点,一一击破。
他们也不过来了片刻,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黑衣尸体了。那领头的从没有预料到这个如此简单的任务,能让他折损这么多下属,只怕回去不好交代。回头瞥一眼马车那边。
沈轻凤正在聚精会神地和那一人打斗,慢慢总结经验。那领头的黑衣人想也不想飞身过去。
杨安见眼前的敌人,突然就飞身去了,脸色一白,带着一丝慌张道:“阁主小心。”
一把寒气森森的利剑直冲她而来,沈轻凤似乎还在紧张地和眼前的人打斗中,等自己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躲闪了。
眼见利剑就要刺入沈轻凤的胸膛,突然从马车边上窜出一个身影,见沈轻凤一把推开。只见那把利剑刺在莲心的肩胛处,藕合色的袄子上,溢出点点鲜血。莲心痛苦地冷哼一声,身子有些软。
那领头的黑衣人似乎也没有想过这一变故,沈轻凤则被鲜血刺红了双眼。猛地将手中的短剑没入黑衣人的胸膛。似乎又觉得这一剑下手太轻恐不足以致命。又见手中的利刃朝黑衣人额胸膛紧了几分。
杨安见阁主无事才放心下来,两边的黑衣杀手均一一躺在地上,只有那个被沈轻凤一剑刺在肩头的人看见情况恶劣便翻身逃走。
从远处的街道上又出来几个人,杨安脸色紧了紧。沈轻凤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看他,杨安便打了一个手势,几个训练有素的人四散而去。瞬间没有了踪迹。
当从街道过来的秦王和裕王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寒冬的官道上有一辆低调的青布马车,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满地的鲜血汇聚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中间站着一个美人,湖蓝色的袄子上沾着一点鲜血,脸色苍白如雪,纤细的手中握着的一柄短剑刺入一黑衣人的胸膛,仿佛时间被定格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徐来脸色也很不好看,看着王爷囔囔道:“王妃,王妃她.......”眼前的样子实在让人心头一震。又是愤怒居然有人敢在京城对秦王妃下手。
寒风吹起,冷冽的风刮的脸生疼,还带着血腥的气息。
秦王只是看着伫立在尸体血泊中间的沈轻凤,实在让他心中震撼不已。心中的疼惜和酸涩都充满心头。
还没来及反应,后背又冲上来几人,其中还有京兆府尹刘恒盛,带来了负责京城守卫的士兵,将她们团团围住。
只是看到眼前这样局面也被深深震惊了,那样貌美如花的女子,应该是养在深闺的。如今却时满身杀戮之气,独自站在血泊之中。
京兆府尹刘恒盛指着自己眼前的景象,心中大骇,他当京兆府尹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刺杀。嘴里只有几个字:“这,这.....”
嘴里的话并说不出口。
凌睿看了这个场景,皱紧了眉头。上前几步,将沈轻凤生下打量一番。见她身上并没有受伤才放心些。
伸出手想将沈轻凤手中的短剑拿下来。
只是沈轻凤抓地很紧,许久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短剑松了开来,杨沁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也不顾腹部的伤,上前来扶着她。
凌睿只是关切且小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就这样?”
只是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只有寒风簌簌,胡乱地将衣角吹起。
沈轻凤被搀扶着也没走几步,便觉得腿一软两眼发黑。便倒进了一个陌生又温暖的怀抱。
秦淮见沈轻凤紧紧地抱在怀中,徐来将马车拉了过来,秦淮一言不发抱着沈轻凤上了马车。
凌睿快走几步上前来,冷冷地盯着马车里面的人道:“哼!堂堂秦王妃居然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就能遭到这么多杀手围攻,看你们秦王府也不过如此。她一个闺阁女子,从没有仇人,嫁入你秦王府就得到这些吗?每日担惊受怕,每日被人截杀恐吓吗?秦王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王妃?”
马车里面的秦淮才缓缓开了口,声音也有些清冷,道:“此事与凌睿太子无关。让开”
凌睿只是不动,定定地站着,厉声道:“既然你无能护她一生安危,何必娶她?你凭什么站在她的身侧。不管是今日还是那日,都是因为你秦王殿下无能,秦王府无能,连自己的王妃都护不住。”
徐来脸色很不好看,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指责王爷与秦王府。但是他说的有没有错,王妃两次遭人截杀都是因为她是秦王妃,仅仅是因为秦王妃这三个字而已。
秦淮没有说话。放下马车的帘子。
京兆府尹刘恒盛见秦王要离开,京城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负有主要的责任,要是处理不好,只怕这辈子的仕途到此为止了。
顶着巨大的压力拱手上前道:“秦王殿下,这,这事在京城发生。下官有调查真相之责,只是如今不知事情原委,王妃?”
马车帘子动也没动,里面一丝声音都没有。刘恒盛有些许尴尬,但又不敢拦秦王府的马车,更是不敢得罪秦王。
徐来冷声道:“刘大人好生调查就是,你也看到了,王妃已经受惊晕倒了,还要去你的京兆府受训不成?”
刘恒盛听了这话,将腰弯的更低,纵使在寒风中,额尖有豆大的汗滴下来,唯唯诺诺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并非此意,请秦王殿下明鉴。”
徐来凌厉的眼神直盯着刘恒盛,慢慢道:“既然如此,还请刘大人好好查清事情原委,到底是谁派了这些杀手来,还敢在宫城前的官道上下手截杀。也好还王妃一个公道。”
刘恒盛听了,连忙点点头道:“是,是,下官一定好好查明原委。”
只是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骇然不止,头皮发麻。
裕王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幕,心底对沈轻凤也有了新的认识。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个女人太过倔强了,让他费尽心力地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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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将沈轻凤小心翼翼放在塌上,见她光洁的额头沾了几点鲜血,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重重地叹息一声,唤了人来,道:“给王妃更衣洗漱。”
采荷看了一眼塌上的王妃,跪在地上道:“王爷不知,王妃洗浴一事从不让人伺候的。每日洗浴更衣都是王妃亲为。只怕王妃不喜欢,小的不敢。”
秦淮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道:“打水来。”
采荷端上一个大铜盆,里面装的热水还隐隐冒起白雾。
秦淮将沈轻凤身上的外衣轻轻解开,将素白的帕子浸入水中,轻轻擦拭这沈轻凤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子,粉嫩的唇,还有纤细嫩白的手。
软瘫在塌上的沈轻凤只能任由秦淮服侍,乖巧的不像话。简单擦洗一遍,秦淮将绯红色绣天鹅的褥子盖在沈轻凤的身上。
细细地盯着沈轻凤的娇颜,很是精致看好。日常言行举止都是很有涵养,偶尔带着点孩子气。但是行事风格却迥然不同,有些孤高和凌厉。
那些杀手或许死有余辜,但是死在沈轻凤的脚下。只会让她备受非议,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这样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和性命,就像不在意沈府的名声和性命一样。
又想起在普天寺中,带着哀求的声音。心中很心疼,这样的女孩原本应该受尽怜惜和疼爱的。
睡梦中的沈轻凤并不那么平静,沈轻凤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仿佛跌倒在地上,前面有一道很强的光。有人脚踏着光过来,沈轻凤强忍着强光的刺激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最疼爱自己的表哥何子瑾,正向她含笑伸出手掌。
当沈轻凤要将手放上去的时候,何子瑾却已经消失了。沈轻凤惊慌失措,手脚并用地站起来。前方有她的母亲正开心的看着她,嘴里说着什么。但是周围很吵,沈轻凤一句也听不清。沈轻凤只想跟着母亲一起去。
在这世上活着太过孤独无助,她已然没有了靠山。
看着睡梦中的沈轻凤不住地冒冷汗,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像是被梦魇了,秦淮抓着她的手,满是心疼地凝望这塌上的人。
只是掌中的纤纤玉手温度有些高,秦淮抽出手,温热的重心贴在沈轻凤的额间,有些低烧。
窗外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雨,秦淮心中有些焦急之色。在榻前来回地走,连声问道:“来了吗?怎么大夫还没到?”
下面的人唯唯诺诺地俯首侍立,外间屋子隐隐传来响动,徐来拎着一个中年人进来,自己全身湿哒哒地,一柄青稠大伞基本在大夫的头上。徐来也顾不得这么多,拱手道:“王爷,大夫来了。”
秦淮转过屏风出来,看了两眼,道:“陈大夫,请。”
又转身向徐来淡淡地道:“回去吧”
透过纱帘,沈轻凤的一只玉手放在外面。念过半百的陈大夫垫着一块素纱帕子,正在细细地诊脉。沉吟半晌,复又搭上手指。似乎确认了,才放下手,退了几步。
转至屏风外面,秦淮一手背在身后,问道:“王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