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改变他爹的想法,简直比登天还难!且不说这次没能给司马家取得首战告捷的好成绩,更何况他爹对于族长一位的继承人十分在意,司马斐玄一输,直接给他造成了地位的拉低!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司马斐玄终于回到家族当中。可正当一只脚步入正门,热腾的议论立马变得安静了起来!斐玄的到来仿佛如秽星降临一般……
司马晖宏见斐玄回到族中,便坐在正堂之上一言不发,脸上却是异常的平静,平静到有点不真实……
堂内安静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时司马紫蕊带着尖酸刻薄的话语说道:“呦~这不是那个大人物吗?怎么?没赢是吗?”
一阵微风穿进堂中,轻轻地摆动着人们的衣袖,天空渐渐暗淡下来,压着一群飞鸟低飞。可却不知怎的,司马斐玄只觉得自己周围的气压突然变低,变得难以喘息……
他用尽全力去抵触着,可每次一抵触,那气压仿佛得寸进尺一般压得更死!
一盏茶的功夫,斐玄背后渗出一大摊汗水,被微风轻轻抚弄着,一阵凉意涌便全身,似乎让得他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爹,我觉得……”司马斐玄刚一张口,却被大长老给打断了!
“住口!你还有脸回来?你可知道要是没夺到地阶武技,我们整个司马家族都要遭殃!”大长老一改往常平和的模样,怒声呵斥道。
斐玄不禁又握紧了双拳。又是这种感觉,族长的冷漠,姐姐的嘲讽,长老及其他族人的敌视……
今天族人们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和半个月前自己还未突破三重山的时候一样!可他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要把话给说清楚!
“爹,我知道我失败了会给家族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有一句话孩儿必须说清楚,我们三大家族扎根于冰心城,在这座城里生根发芽,本该同气连枝的三大家族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司马斐玄这句话说得很沉重,仿佛两个亲兄弟非要打得你死我亡才会罢手一般!
这话在族人听来,却是无稽之谈!司马晖宏听到这,勃然大怒,一拍太师椅上的扶手,竟然将其拍成齑粉!
“斐玄!你好大的胆子!爹看重你培养你,你竟敢说出如此乱我族心的话!难道你通敌了吗!”
“我没有!我只是把我该说的话说出来而已!您要想想,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两家之战,必然会掀起一阵风波!到时妖族倒戈而来,我们又如何面对!”司马斐玄反应很是激烈,嗓门已经提到最顶,面色一阵涨红!
只见司马晖宏一把闪到斐玄跟前,一只巴掌猛地拍在他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堂中回旋不绝,一只鲜红的五指印就烙在了他的脸上……
斐玄的脸被拍得别了过去,似乎有些呆了!斜风推着细雨,细细的雨滴溅落在他的脸上,让得那火辣的脸庞稍稍好过了一点……
“你给我好好醒醒!有五大高手坐镇,妖人完全突破不了城墙的防御!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你现在,给我好好面壁反省去!”司马晖宏一手指着堂后的大门,命令地喊道。
可让他意料之外的是,斐玄竟然转头往族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司马晖宏怒喝一声,斐玄却没有半点反应,依旧自顾自地朝外走去!
“弟弟通敌无疑了!爹,就让女儿来给弟弟上一课吧!”说着,司马紫蕊腾空上前,一只修长的玉腿便鞭打在斐玄的胸膛上,斐玄受此一击,整个人倒飞而回!这一脚下来,直接将他从门口拖行到了堂中!
忍着胸口处剧烈的疼痛,司马斐玄整个人躺在堂中最中央。内堂的格局类似于四合院,四周可以避雨,但中间一部分还是露天的。
斜风细雨似乎渐渐地猛烈了起来,耳边传来熟悉的嘲笑声和欢呼声,嘲笑着他的下场,欢呼着司马紫蕊的无情一击……
斐玄并没有急着爬起身体,任其风吹雨淋,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无能的时代……
“装死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起来,和我打一架!”司马紫蕊走到斐玄身边,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一只手就直直地砸在了他那张发烫的脸上。一声闷响传出,斐玄被一拳打得在空中连续翻滚三圈,狼狈地趴倒在地上……
“垃圾,就该呆在垃圾桶里!”司马紫蕊一脚接着一脚踹在斐玄身上。斐玄并没有反抗,眯着的一双眼睛似乎很是疲累,看到的是细雨低嗒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一片水花,从这水花之中,仿佛又看到曾经的狼狈……
小时候,因为占用三位长老儿子的修炼场地,被那三人连番抽打,那次,他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强忍着来自三个方向的抽打!也如今天一般,下着大雨,趴在地上,被别人狠狠地踢着……
在水花中,似乎又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少年,他们两个谈天说地,惹是生非,却有着无比纯真的笑容。那个身影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再去看时,原来是郑枷!那个让他露出绝无仅有的笑的少年!
“不……这不是我的命!我不能认命!”想到这,斐玄双手撑在地上,准备站起身来,却被司马紫蕊一脚踢在肚子上,将其踢翻在地!
“怎么?才想着起来?我看你睡在地上挺舒适的啊!还是别起来的好!”司马紫蕊脸上尽是狞笑,看上去诡异之至。风开始在轻轻地咆哮着,雨也随之变得疯狂起来,淋在司马紫蕊身上,其衣服被雨淋得半透半明,一具蜂腰若隐若现,极具视觉冲击!
“你真……啰嗦!”斐玄终于直起身子,嘴角和眼角均溢出一丝鲜血,不过很快就被雨水给冲淡了去,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司马紫蕊!他已经全然感觉不到疼痛了,又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不管是内心和肉体,都麻木了!
看着这双充满霸冷的眼睛,司马紫蕊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形一动,一条长腿如马鞭一般,幽幽闪闪地就往斐玄打来。
“砰……嗒!”腿鞭迎面而来,斐玄双手挡在身前。可无奈于其冲力太过巨大,被其一脚鞭打在地上,脑子一片发嗡!
使劲地摇晃了脑袋,斐玄头发上的雨水也甩下不少,脑子是清晰了,但是又是一击直踢而来,斐玄在地上连翻了好几圈,这股力才被消磨下去,嘴角边上的血液如一条小蛇一般攀爬而出,又被雨水急刷刷地冲淡……
司马紫蕊并没有用到多少元气,却打得斐玄节节败退。她出手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向族人证明自己的权力地位,这样就算自己以一个女儿身也可以震慑到大部分族人,二是毕竟斐玄叫了她将近二十年姐姐,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自己出手不至于把他打死!
被踹在地上的斐玄卖力地撑起身子,嘴里依稀吐着什么话:“如果……你们无法接纳我这个外人,那……我将不再被你们所驱使!从此往后……我司马斐玄,和司……”
话还没讲完,斐玄只觉得颈部后面的脊椎被什么东西给猛砍一下,整个人便瘫软了下来,双眼一闭,失去知觉……
这一击是司马紫蕊用手臂当做钝器打的,只有后颈这个部位受到重击才会将人打晕。当斐玄说完前半句话,她就能猜出后半句。斐玄想说的是,从此往后,和司马家再无瓜葛!要是这句话真的让他说出口,斐玄铁定会被全族上下要求处死!
“这话你也真敢说啊!你就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吧!等东西抢过来后,等我坐上族长一位,你就可以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了!你可真是一个不让姐姐省心的弟弟啊!”嘴中呢喃了一句,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司马紫蕊暗自地摇头,将其拖到黑牢中……
“好在弟弟说的那话声音不重,只有我听见了,否则让其他人听到,长老们又要在这里做点文章了!你可别怪我啊弟弟,姐姐这可是在保护你!”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紫蕊便来到了黑牢之中。
在黑牢中,司马紫蕊将斐玄随意丢在牢房中,将牢门锁好后,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狱卒瞧见,也都暗自啧舌:“这个女人可真是狠辣,连自己名义上的弟弟都要关押起来!”
……
躺在房顶的屋檐上,郑枷双手枕在脑后,在雨后的黄昏,看着天边逐渐西坠的太阳,又想起那天在拍卖会上的场景……
“终究是我错了吗?如果我当初没有出售地阶武技,也就不会让司马家和洪家反目成仇!我怎么能这么傻!”嘴里嚼着草根,一股酸涩在口腔中逐渐漫延,郑枷一口将草根给吞了下去,猛地坐起身子,双腿盘膝,双肘撑在膝盖上,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将其揉得凌乱……
“我该怎么办?”郑枷已经乱了,前世的他一个人孤僻惯了,很少会涉及到这些复杂的情感当中。自己的事,做得开心就好,可没想到的是,重生后的他还得学点新的东西……
就在郑枷要拔头发这时,洪铭恬赶到他家:“郑枷,你怎么在那上面?”
听到下面传来的是洪铭恬的声音,郑枷一个翻身便跳下了房顶,用手梳了梳头发,问道:“怎么了?”
“司马家和洪家可能马上就要交战了,我想制止这场不必要的争斗,可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所以我想试试请你们族长出面,如果能插一手倒是可能打消司马家进攻的想法……”洪铭恬果然足够成熟,敢想又想得周到。
如果郑族族长郑鹰铭出面,只要他告诫司马家,如果两家交战,而他则正好可以从中取利!毕竟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道理,大家心里都是非常清楚的!
“这是个办法,可是自那次拍卖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族长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要不这样吧,如果我找到族长,我就向他说这个事,力求他老人家出手!”郑枷想起族长,却心生奇怪。自那次拍卖会结束之后,就再也没了族长的风声,好像,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