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和畅,月光皎洁,建盘在院子中慢慢踱步。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他左腿上结的血痂已经剥落,新生的皮肤白白嫩嫩,与周围的老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长时间没有好好活动左腿,建盘现在竟然觉得走起路来有些笨重,偶尔身体还会左倾,像是个走路不稳的小孩。
“这个点了,应该快到了吧!”
建盘的目光随着院子中的一点萤火起起落落,最后悬停在了虚掩的木门之上。
他在等一个人,这个人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给他送来一些伤药和修炼用的灵药。建盘恢复得这么快,她有很大的功劳。
正当建盘感叹之时,狭小的门缝忽然被推开,一道曼妙的身影穿过木门,走进了院子中,她一身紫裙沐浴在月光中,恬静的气息宛若仙子。
“建宁,你来了!”建盘扭头微笑问好。
“你伤还没有痊愈,怎么出来了呢?”建宁莲步轻移,走到建盘身边关切地问道。
“不碍事,再不活动活动我都快憋疯了!”
建盘带着些搞怪哭诉的腔调,让建宁忍俊不禁,以袖遮脸轻轻笑道着。
“对了,最近听说黄家越来愈猖獗了,我们这边压力应该很大吧!”建盘一脸急切地问道。
因为建宁会协助建南春处理一些家族内部的事务,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她知道的很清楚,也就毫无意外地成了建盘获取外界状况的重要渠道。
“的确,最近黄家动用了很多人脉资源,对很多货物进行垄断,想以此打压我们。”建宁柳眉微皱,脸上也有些凝重。
“那家主他们有什么应对策略吗?”
“爷爷正在暗中联系着与我们利益相近的家族,想要趁机去袭击黄家的供货渠道,而且也训练了一些人装作顾客去他们的店里故意找茬,败坏他们的名声。”建宁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全部对建盘道来。
“好,这下双管齐下。一招明,一招暗,肯定会给他们带去不小的麻烦!”建盘畅快地大笑了一声,对建南春的商业智慧甚是称赞。
“不过。”建宁恬然一笑,带着些提醒意味地说道,“爷爷特意让我告诉你,不要管家族内外的事情,这次家族大比,你的对手可非常多。”
建盘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我早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将伤养好再说吧。你现在应该也是筑基四重了吧,修炼速度挺快的,这次大比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见建盘的话,建宁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微微低下了头说:“我不会参加这次的宗族大比。”
“为什么?”建盘有点不解。
建宁抬起头,双眸在月光的照耀下似有水波涌动:“你知道的,我虽然姓建,但是身上并没有建家的血脉,所以……”
“这不公平!”建盘面带怒色,“你从小在建家长大,现在又为家族的事情操劳,他们凭什么把你当外人!”
建宁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听见建盘这样说,她真的很开心:“你不用为我打抱不平了,我参加不参加都没什么用,就算是获得了头名,也肯定不会对建家先祖的神迹产生感悟。”
建宁的话让建盘若有所思,观瞻者之所以能在参悟神迹时有所收获,其实全部凭借的是血脉力量的传承,它是神明意志与后辈沟通的媒介。
“可是,如果能在这次大比中获得前两名的话,就会被家族推选,去争夺进入天渊学院的资格,你可不能放弃。”建盘又劝谏道。
“我不想去!”建宁转身往前走了几步,紫色的裙摆在清风中微微扬起,她的话语有些伤感,“与天渊学院相比,我更想去寻找我归属的地方。”
建盘缓步跟了上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归属的地方?”
建宁止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和几颗稀疏的星辰,如瀑般垂落的发丝融进了夜风中。
少女缓缓回头,穹窿中的月光和黑夜的暗影轻轻覆盖在她稚美的脸上,她嫣然一笑,却带着些苦涩:
“建盘,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忙,我或许早就放弃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中有巨大而狰狞的野兽头骨,深不见底的诡异古井,一群不见面容的黑袍人,还有一些晦涩难懂的符号文字。
总之,那些东西真的很可怕,是我的梦魇,阴森诡谲,冰寒彻骨,就像是我体内的这股力量一样。
我时常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来自于这种地方,如果是,我又是谁。我真的很想找出一个答案。”
建盘仔细地聆听着,大脑飞速运转。根据他多年读玄幻小说的经验,这种梦境一般是不正常的,通常都会寄寓有故事。
可是他无论怎样回想,大脑中都没有出现与之相关的宗族或组织信息,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大纲。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估计只有剧情成长大纲才知道。而且更令我奇怪的是,她体内的那股力量我一直探测不出来具体来历,真的很奇怪。”
见大纲也束手无策,建盘只好作罢。但从建宁的描述来看,这个地方一定很危险,而且若她真的回去,恐怕会陷入更大的黑暗和痛苦之中。
“建宁,你知道吗,有位哲人曾经说过,梦是人类潜意识中的情感宣泄。这样的梦境可能不是真实的,只是你假想出来的场景。与其去追求不一定存在的东西,倒不如平平静静地活在当下。”
建盘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弗洛伊德的一些关于梦境的说法,于是便对建宁劝慰道,他是真的不想少女将来陷入黑暗的深渊沼泽之中。
“建盘,谢谢你的好意!”建宁双手背后,轻轻踮了踮脚尖,舌头一吐,“不过放心吧,没有足够的把握,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也忘了,我还有神兽保佑哦!”
建宁将悬在雪白颈上的鹅黄色玉石捧在手心,在月光与星光的交汇照耀下显得透明而温润,貔貅瑞兽栩栩如生,就像是要复活了一般。
或许建南春早就察觉到了建宁体内的异样,从小便让她佩戴着这块玉石,以作辟邪之用。
“放心,它也一定会驱散你所有的烦恼与忧愁的!”键盘附和道。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甚是融洽。
……
“什么,建宁每天晚上都会去建盘的院子中!”
建家的另一处地方,建常面色狰狞,一拳打在面前的树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建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