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益因为考了童生,就看不起村里的泥腿子,每次回村都带着个小丫鬟,鼻孔都快朝天上去了,所以,村里人也都不待见他。
李氏可不容的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小儿子,“你个黑心肝的贱蹄子,竟敢这么编排我的宝贝儿子,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李氏腾的一下子就扑到张君觅身前。
“哎呦。”张君觅“一不小心”绊倒了,李氏也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
“你们这些不孝子啊,我老天拔地的拉扯你们,现在你们一个个的是要逼死我吗?”
李氏又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张小草你个小贱蹄子,我真后悔没把你卖到窑子里啊,一脸的狐媚样,合该当个窑姐儿,做那腌臜事。”
李氏这话一出,不仅张乐山夫妇变了脸,村里人也是一人一口唾沫啐着,“李氏这个黑心的婆子,就算草儿不是她亲孙女,也叫了她这么多年的奶啊,咋能说出这么狠毒的话。”
要不是张君觅拉着,恐怕张乐山的巴掌就落到李氏脸上了。
村长的脸也黑的不行,他作为一村之长,在自己的村子里居然有个这么黑心肠的妇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可让他的老脸往哪搁啊。
“分家。”张乐山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拳头握得死死的,生怕控制不住自己,把拳头打在李氏身上。
张老汉还没开口,李氏倒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可先说好了,家里的这些房子都是留给小四的,要是分家,你们一间房也别想得到。”
张乐山倒没说什么,别说不给他们,就是给,他们也不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李氏还会对自己的儿女下手。
其他几房心里不平衡了,都是儿子,凭什么房子都分给小四。
“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能把家分了就行了。”张乐山什么都不在乎,只在意他的儿女们。
“好这可是你说的。”李氏一听一家子什么都不要立马就同意了。
“老二啊,真的要分家?”张老汉觉得一家子在一起生活,挺好的,实在是不想把好好的一个家分出去。
“分,必须分,我们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彩蝶,你去你四哥书房里拿文房四宝来,当着全村人的面我们立下文书。”
张老汉叹了口气,二儿子的脾气他最了解,倔的很,说一不二,这个家最终还是保不住了。
张彩蝶很快取来了笔墨,“静云,你的文笔好,这分家文书就由你来写吧。”
许静云点了点头,拿起笔很快就写好了两份,李氏撇撇嘴,“谁知道他们会在在文书上搞什么鬼。”
张乐山拿起纸来吹了吹,“你不识字,我爹还不识字吗,村长还在这坐着呢,我们能搞什么鬼啊。”
村长拿起文书,许静云的簪花小楷写的非常漂亮,连村长都忍不住夸赞:“大山媳妇的字写的真漂亮啊。”
接着又清清嗓子把文书读了出来:“兹有西山村张家二房张乐山,自即日起正式与老宅分离,净身出户,不占老宅一分一毫,由西山村村长和西山村全体村民为证,自此之后,二房张乐山一家与老宅再无瓜葛,落款建宣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八日。”
村长读完文书之后在见证人的地方签了字,张乐山也爽快的签了字,李氏眼珠子一提溜,二房一家分家分的这么利落,一定是有后手,不然他们没房没地还不得活活饿死。
拦住要签字的张老汉,“慢着。”李氏夺过张老汉手里的笔,“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爹娘,几个孩子也要叫我们一声爷奶,作为晚辈你们每个月不得给我们二老银子让我们生活啊。”
“你们二老的孝敬钱我们会给的,这事也在今日说开了吧,给多少,什么时候给,都写到文书上,到时候谁也赖不得账。”张乐山说道。
“你们没了府城的工作,也没田地,就靠着打猎生活,也别拿什么银子了,每个月给我们送两只兔子就行。”张老汉也是体谅儿子媳妇,只要了这些。
李氏可不愿意,她小儿子可还等着用钱买纸墨呢,两只兔子吃肚里就没了,拿什么给儿子买笔墨。
“不行,两只兔子算怎么回事,每个月底必须给我们送十两的孝敬银子,不然这个家就不分了。”李氏狮子大开口。
李氏一张嘴就是十两,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十两都够家里半年的开销了,有些家庭一年到头也攒不下来几两银子,这老婆子一个月就要十两。
一个月十两张乐山倒是能拿出来,但是以后只能是靠打猎为生,可就赚不了什么银子了,要是再每个月给十两银子,他们家过得就该拮据了。
“我们给。”张君觅虽然不想把十两银子便宜给了李氏那老妖婆,但是以后能和李氏那老妖婆分家了,也是值得的。
见张君觅一脸的决绝,大家都认为这孩子是被李氏磋磨的狠了,只想着和李氏分家了,没想过他们从哪弄这十两银子。
“好。”张乐山听到女儿答应了,也一口应下,不能再让女儿受委屈了,“我们答应每个月给老宅这边送十两孝敬银子,以后老宅再有什么事我们一律不管,静云,你把这也写到文书上,免得有人再拿孝敬银子做文章。”
许静云提起笔把这些写了下来,“二房每月底给老宅送十两的孝敬银子,除此之外,老宅之事与二房毫无关系。”
写好之后,李氏才乐乐呵呵的把笔给了张老汉,让张老汉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