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是认识,毕竟没有见过,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
可是他确实是总裁文梦里的一个人物,虽然全文中并没有侧重描写,可也知道他的身份十分显赫。
电话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苦恼的揉了揉头发,出去接了通电话,回来时恰巧看到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看到她时眼底是浓浓的戒备和疑惑。
“我救了你。”滕舒粤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
“你……”贺祤哪怕依然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眼底血红,可还是让人无法忽略他身上的气势,只见他听完这句话后,眯了一下眼睛,唇角动了动,“你想要什么?我不喜欢欠别人。”
开出的条件吗?
想到刚刚电话里赵紫荷跟她做的预算,就算是她倾家荡产砸进去也只是杯水车薪,那座荒山占地太大,而她的那些想法也太过宏远。
犹豫了一瞬,滕舒粤小心翼翼的问道:“钱……你有么?”
贺祤眉间轻皱了一下,随后又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呵一声,问道:“多少?”
滕舒粤脑袋里闪过赵紫荷给她报的数字,那一大串零是真的醒目,于是她缓缓地比了一个“1”。
“一百万?”
滕舒粤摇了摇头,贺祤又问:“一千万?”
滕舒粤犹豫了一下,一千万也不少了。
可还没开口,那边贺祤便皱着眉道:“一个亿?狮子大开口也要有个限度?”
滕舒粤赶紧摇头,厚着脸皮道:“不是不是,我这边也有个项目要做,正缺少先期投入资金,我虽然救了你,但也不白要你的钱,您可以参股合作!我们马上就签协议,保证不让您吃亏!”
面对真正的大佬,哪怕是个病大佬,她还是有点怵的,毕竟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第二天,滕舒粤的卡里进账了一个亿整,同时也明确被告知里头包含了封口费。
至于她说的协议,人家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交代了转账事宜后便连夜换了一家医院,销声匿迹的速度仿佛从未出现过,而那一个亿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经过一段时间紧锣密鼓的折腾建设,山上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滕舒粤从公司电梯里出来到地下停车场,正准备开车去山上看看。
边走边听赵紫荷在打来的电话中诉苦:“证件合同批文我都给你办齐了,最麻烦的是你那房子,验收时差点给我说不符合,好在都弄好了。”
“好啦,知道你辛苦了,等我收拾好请你喝手工奶茶。”滕舒粤笑了笑。
“那是当然的,我带着我家浩浩一块去!”赵紫荷在电话那边炫耀道。
“我记得施工前你那男朋友还叫阿杰吧。”滕舒粤心情颇好的调侃道,拿着钥匙按开了车锁。
按在车门上的手指一顿,突然感到身侧脑后有什么东西正破风而来,她下意识反应极快的钻进车里关门上锁,可当她下一秒看着趴在车前盖上那个满口黄牙淌着口水的恶汉,脑袋还是嗡的一下。
“滕舒粤!你在干什么!”
“滕舒粤!我喊你听到了没!你说话!”
有焦急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她握紧拳头正想回应,却突然被一个新进电话给挂断了……
手机被丢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响起时的铃音震动断断续续的嗡鸣,她大脑混沌一片空白。
“滕舒粤我喜欢你!你看我一眼,我们就是天生一对!你快打开车门呀!我们好好聊一聊!”
“嘿嘿嘿我做的梦里全都是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快打开车门啊!”
浮肿的一张坑坑洼洼脸猛然贴近车窗,满口黄牙,口水喷溅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一双手疯狂的在车窗上拍打,嘴角的怪笑带着赤裸裸的淫邪,眼底满满的疯狂和肆虐,每一次落力拍打都无疑在猛烈轰炸着滕舒粤的神经。
她紧紧地贴着车座椅,手心全是汗,死死的抓着方向盘握紧,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大概是有密闭恐惧症的。
当年父母不负责任的出国跑路,丢下她和一堆欠债不管,那些人追着她要钱时,她待在柜子里看着那些人在她家里又砸又抢,此后她的心里便留了阴影。
身边有人还好,但只要是一个人待在密闭又黑暗的环境时,她便会呼吸急促上不来气,这会儿她急的眼睛通红,心跳加快,甚至整个大脑都产生了阵阵的眩晕感。
她强迫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说不定监控室里的保安看到会叫人来,又或者有人碰巧路过看到……
不要慌,不要乱,你想想你吃过的苦,还未曾有过回报,难道就轻易被这样一个畜生败类打败了吗?
勾起回忆,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岁时独自面对那些债主时,那些人的手指粗暴的点在她的头顶上,污言秽语和肮脏邪笑全都落在她的脸上。
长的这么漂亮,只要你陪老子一晚,欠我的那几万块就不用还了!
也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想的,跑路也不带上你,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吧?
反正你也还不起钱,去卖还不如陪老子睡!
小脸蛋长的不错,听说还练过古筝,那跟我回床上表演吧!
……
每一道声音都狂烈的撞击着她的耳膜,刺激着她的神经,不知不觉间,滕舒粤的手已经无意识的启动了车子,踩在刹车上的脚掌也逐渐开始松懈……
她受不了了!她要冲出去,什么都不管了!
撞死他!
大脑给她发出了这样的信号!
“都去死吧!”
低吼了一声,她松开刹车踩在了油门上,可就在车子即将冲出去之前,趴在车前盖上的人却倏地不见了。
滕舒粤攥住方向盘的手一颤,须臾间冷静下来,重新踩住了刹车,将车子熄火。
刚刚的一瞬间让她后怕不已,就算她反应及时,车身也向前滑动了几十厘米,她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大口的喘息,一抹额头一手的冷汗。
车窗被人敲了两下,她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