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而去,一众人准备前往地向姑苏北方一个名为,新水村的偏远村落。
新水村,得名于村附近,一条名为新水的河流,新水缓缓流淌,成为江水的支流。而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村子,最初就是在这里商议建立吴盟的地方,整个村子都是信奉吴盟的人,现在去那里是再好不过的打算了。
新水村地处偏远,如果不伸张,越国根本不会来到这个村子。同时,新水村也是江河会首领,杨生回到延陵的必经之路。
众人来到姑苏城外的一片郊区,随便找了一处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此处离姑苏城已有数十里地。
泰禾,命令所有人伪装一番,不要过多的暴露自己的身份,明天一大早还有要继续赶往新水村,毕竟现在的姑苏已是多事之地。
魏子衡,再简单地用过晚餐后便出门散步了,一同在外面散步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大多都是来放松心情的,毕竟今日刚刚经历了如此的变故,所有人都有些不安。
魏子衡,独自一人来到一片水边,这江南水乡各地的水道连成一块,仿佛水中有地,地中含水。这江南水乡的美景,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岸边时不时有一些钓客正在晚钓,他们大多都是身披蓑衣,坐在岸边纹丝不动。
魏子衡,静静地看着这连成片的水路,突然间看见一个,渔夫站在岸边,手拿着一根钓竿,默默的看向水心。
魏子衡,颇为好奇,上前询问道:“不知老人家为何站着垂钓呢?”
这位渔夫转过头发现并不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而是一位年轻人,面容上看似乎还有些俊秀,并且面相极好,是大富大贵之人的相,魏子衡,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头戴斗笠,未识真容,还望见谅,不知如何称呼。”
这位年轻的钓客放下了手中的鱼竿邀请魏子衡,共同坐与岸边的石块上,说道:“在下,姒姓,名,北古。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钓客。”
魏子衡坐在石块上直起了身体面,带微笑地看着姒北古是的:“姒姓,可是华夏最古老的姓氏之一呀啊。在下魏子衡,北方晋国邺城人,在姑苏一带求学后准备返回故国。”
姒北古,似乎很高兴的说道:“原来是求学之人,正好在下云游四方也懂不少学问,不如你我二位交谈一下。”
魏子衡,看着姒北古说道:“正合我意,不知刚才,北古兄,为何站立垂钓?”
姒北古,微微笑了笑,又举起了他的鱼竿,说道:“只有站着才能看得更远。那些渔夫所求的,不过是若干之鱼而已,而我想看到的却是整片水域的鱼儿们。”
魏子衡有些颇为惊讶,想不到今天便碰上这样一人:“原来如此,这位兄台眼见之高,在下望尘莫及呀。”
姒北古,挥了挥手,又将鱼杆放下:“魏公子无须如此,我平生所学远不及你。你看,我这鱼竿虽然普通,但是却钓起过大鱼,而放眼那些渔夫们,往往都是一些小鱼小虾。魏公子,你认为这是为何?”
魏子衡先是有惊奇,其这人似乎好像有些学问,开门见山的都想讨论一些哲学理性的东西,想了想,这样回答:“或许就像你说的,远见一样吧!有人只专注于眼前的,却不知道他所面对的是整片池塘,同样的工具,却有不同的结果,这更多的是说明,这是人能力的问题。”
姒北古笑了笑,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否对天下之道有所理解?”
“略知一二,但是不敢言呀。”魏子衡说。
姒北古头望星空说道:“但说无妨,此处又无他人。既然我们现在身处越国,我们就不如好好谈谈越国的现状吧。”
魏子衡面对这样具有针对性的问题,由于片刻之后还是很爽快的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与阁下好好叙述一番了。实不相瞒,我的确有一番热血。对于国家之事,天下之理也颇有见解。
放眼现在的越国依旧是鼎盛状态,自从灭吴之后,国力迅速上升,成为东南霸主。越王勾践可谓雄才武略,人生起起伏伏,堪称一代雄主。而昔日的吴王阖闾和夫差,同样也是成大事之人。可惜两雄相遇必有一战,老谋深算的勾践,还是略占一筹。”
姒北古笑着说:“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在下也是这样认为。好比中原以北秦晋交锋,同样都有雄才大略的君主,但是往往胜利的只有一方。在众多霸主之中,我最佩服的莫过于晋文公重耳,他那几乎传奇的一生,以及日后登上俊国君主所展现出来的极高治国才能,令我十分钦佩。”
魏子衡低着头想了想,说道:“晋文公的确如此,虽然平生他做了很多错事,但是能见错就改,这是历代诸侯君王中最为睿智的一个。凡事讲究出师有名,赢得诸侯间的信任,赢得周王室的赞誉。这一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他的几位霸主远不及他。”
姒北古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你说这越国偏居东南一偶,进军中原称霸,是否有可能?”
魏子衡缓缓的摇摇头,说道:“依我之见也不太可能,俗话说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方面,越国勾践已经用尽,地利,越国地处东南地带受阻,即使成功,北上称霸,维持霸业也极具困难。至于人和,似乎并不占优。”
“是的,不知公子是否听过吴匪?”姒北古询问道。
“自然,吴匪之名,姑苏一带甚有传闻。据说其首领都是昔日吴国的宗亲之人,吴匪之人遍布昔日吴国境内,人数恐不知有多少。”魏子衡以一个寻常人如实的回答。
姒北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的确依我之见,越国的人和,吴匪是一个很大的因素,除此之外,越国民众内心已定,似乎不愿争霸,灭吴之战后,越国子民似乎已有满足之感。”
魏子衡拿了一个石子,丢向水面说道:“似乎的确如此,虽然现如今周王室衰弱,但号召力依旧不减。诸侯征伐讲究原因道理,一味的侵略会遭道义的反对。这世上本来就是需要仁义之理。”
姒北古颇有感触的说道:“是的,我对鲁国圣人孔丘的学说颇有了解,我很赞同他的观点,孔丘曾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公子以为如何?”
魏子衡顿时来了,兴致随口说道:“孔夫子之道,在下也通晓一二。其仁政之说在下尤为赞同,但其言的仁字,不仅于此。上至社稷,下之平民,仁,无不通用。仁的境界之高,非常人能够通晓,也非常人能够做到。关于诸侯之道,我认为可以用仁来解决,若是人人都自爱自谦,或许纷争就不会再有。”
姒北古此时却微微的摇摇头:“道理虽好,但是通行困难,昔孔丘周游列国被四处排挤,宣扬学说虽有大群弟子,但不受诸侯待见。但凡事有学识之人观孔丘之道,深以为然。可世间列国均不认同其理,这是为何?”
魏子衡也有同样的笑容,看着姒北古说道:“道,原本就是对自身的约束,约束别人,恐是不行。几身道义之高,可影响众人,众人道义之高,可影响诸侯,而诸侯道义之高,则可影响华夏。据自然规律而言,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孔子游历诸国最受排挤,但是宣传道义的目的却达到了,让世间知道儒家这一思想知道从何而来,又归向何处。其弟子至今在列国间游说,可见孔丘思想,足可立于世。”
姒北古浅浅的笑了笑,最后又站起身来:“我本是齐国人,来到越国,希望可以效力于越王,可惜并未得到引荐,所以只能四处漂泊。不知兄台有何打算?”
魏子衡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我原本就是想回到晋国,但是我并不着急,我更愿意在这个地方做一些事情,游历群山,访幽问古或者是我更想做的事。”
姒北古眼神突然变了变,说道:“这位兄台,不知是否愿意一同去琅琊,正好也是北上路径。”
魏子衡此时又犹豫了半刻,才说道:“我现在身上有些要事需要我办,至于琅邪,我会去的。此外,我还想继续北上前往齐鲁之地去领略一下那里的儒家风范。去和孔子的七十二贤者讨论一番。”
姒北古双手抱拳说道:“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想为越国献策,是想能够名扬海内,我也正是如此。那么今日我先告退,相信我们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
“好!有缘再会。”魏子衡目视着姒北古缓缓的离开。
魏子衡看着姒北古有点奇怪的动作,不仅有些疑惑:拿鱼竿的姿势有些奇怪,有绳线的那一端拖在了地上,装鱼的竹篓空空如也,他一身的蓑衣,额外的崭新。走路抬头挺胸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人的步伐。
魏子衡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像是个钓客呀,你所谓的大鱼呢?姒姓,放眼四海之内,唯有越国。虽世间姒姓尤多,但是你不像是齐国人呀,说话的口音,可是地地道道的越国口语呀。姒北古或许你别有用意…………”说罢,便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