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力量催到了极致,夏明的拳头狠狠落向父亲。
“好!”眼前一亮,夏秋生目中满是欣慰,同样一拳击出,迎了上去。
“嘭!”
夏明倒射而出,一丈多才停下来,一脸兴奋的看着父亲,笑道:“爹,你可是犯规了!”
“呵呵,你这小子,还敢教育老爹,我只是试试你的极限,还不错!”匆忙将斗气降到三级,夏秋生老脸微红,强词夺理了一句。
这已经是成年礼后一个半月了,半个月前开始与父亲对练,夏明从一开始被同级压制,到现在,已经可以越级对抗了。
“行了,回去吧,也不早了!”看了看天,夏秋生招呼了一声,向家里走去。
晚上的饭菜颇为丰盛,居然弄了三锅,一锅兔肉、一锅野菜,还有一盘烙叉鱼,这叉鱼都是一扎多长,早上山涧中捕的,鲜香的很!
“明天就要去镇上了,你这两年不用惦念家里,好好闯一闯,没个名堂,别回来!”端起酒碗,夏秋生面色肃然道。
“是!”表情认真,夏明重重点头,一饮而尽。
夏刘氏目中满是不舍,难得一见的喝了一碗,黝黑的脸颊都能看出红晕了。
原来那次教授儿子落石拳后,夏秋生心中就萌生了这个念头,尤其后来夏明的神速进步,他愈发觉得这狼山村小了,需要让儿子多出去看看,走走。正好夏明成年了,就想让其在镇上完成六个月的更卒,在去边疆戍卒一年,好好的见识一下,回来再谈婚论嫁。
起初,夏刘氏是不乐意的,但想到这世道艰难,多些本事傍身,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也就明白了,只是心中还有些不舍与担忧。
夏明倒是乐得如此,毕竟行万里路再有可能有更多的机缘。扭头瞧见母亲不舍的眼神,夏明感到一阵暖意,眼珠一转,笑着道:“爹、娘,姐出嫁了,我服役去,你俩没事的话,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呗!”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脸色更红,夏刘氏笑骂一句。
原本沉重的氛围,顿时被冲淡了,一家人说说笑笑,吃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早,完成了紫气决的修炼,夏明就背着包裹来到了谷场上,李铁山赶着牛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李伯,早啊!”走到近前,夏明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爹呢,咋不过来?”看了看夏明身后,李铁山随意道。
“爹娘睡得晚,还没起来呢!”笑了笑,夏明应付了一句,见人还没到齐,好奇道:“伯,你说的那个比试,真的能免税吗?”
“呵呵,你这小子,还惦记这事呢?!”手指点了点夏明,李铁山笑了起来,跟着道“没错,确实能,但得是第一名才行,不仅免你家一年的税,还免村里半年的!你小子要是有本事,我免你家三年的!”话到最后,他拍了拍胸部。
“哥,又在这儿吹牛呢?”李铁川的声音响起,村道上走来两道身影。
“铁蛋儿!”见到胖墩儿体型的人影,夏明笑着打了个招呼。
“二娃!”同样高兴的挥了挥手,胖墩儿几步来到了跟前儿。
“你们都注意点儿,到了镇上,就别总这么叫了,要叫大名!”看着两个刚成年的孩子在嬉戏,李铁山乐呵呵的道。
“知道了,夏明!”点了点头,胖墩儿冲着夏明叫了一声,自己先笑了起来。
“李长贵!”眉头一挑,夏明笑呵呵的反叫一句。
“行了行了,从这里到镇上,小二百里地,得两天呢,走了!”与堂弟交代了几句,李铁山招呼了二人一声,一甩鞭子,赶着牛车向村外走去。
夏明二人停下嬉闹,翻身上了牛车,坐在了一车的货物上。这些东西都是各家凑得税钱,李铁山得到镇上先卖掉,换了钱,才能去交税。
原本上税还有些日子,但前天下午出了“堡状云”,估计明、后天会有大风雨,道就不好走了,加上要参加“岁比”,李铁山这才提前出发的。
坐在棕片上,真要离开村子了,夏明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离愁,扭头看向村道,紫气决流转,正好看到了父母的身影,正直直的盯着自己。他嘴角微翘,猛的站起,使劲儿摆了摆手,大声道:“爹!娘!放心吧!”
二老挥手回应,夏明隐约看到母亲用袖子擦拭着眼睛,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起来,暗暗道:“这就是凡人心中家的感觉啊……”
这一路还算顺利,出山时,费了点儿劲,夏明二人还帮着推了一段,剩下的就快了,第三天的正午,已然到了镇口。
两丈高的牌楼上,写着“石头镇”三个灰黑的大字,夹杆石的棱角,磨得极为光滑,戗杆儿上的裂痕都有一指宽了。驾着牛车,上了五、六丈宽的石头道,三人一行,直奔货店而去。
一路上夏明与李长贵东张西望,一个淡然,一个激动。虽然比起村里的土胚房要好了很多,但比起前世的城镇,这里的建筑模式还是落伍了许多,依旧是石头的多,砖瓦的少,颜色也没有那么鲜艳,丝毫没有让夏明眼前一亮的地方。李长贵可是第一次出村儿,看哪儿都新鲜,就连货郎的箱子,都让他好奇了半天。
“袁记货店”是镇上最大的一个店铺,老板人称“袁大头”,是个退伍的老材官,跟有秩沾些关系,秃瓢的脑袋塞斗大,八字胡须,眯缝着小眼儿,正跟李铁山讨价还价。
“好了,好了就按你说得来,六十二个银币!”笑呵呵的拍了拍李铁山的肩膀,袁大头最终妥协了,自我调侃道:“我可是成了冤大头了啊!”
“行了,少跟我装蒜,一个队里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翻了翻白眼,李铁山跟袁大头很熟,当年戍卒在一个队中。
“呵呵,屋里坐会儿,有些日子没来了,咱们喝两口儿!”笑着打了个哈哈,“袁大头”拽着李铁山就往屋里走。
“今儿就算了,这俩小子是来参加“岁比”的,我得先将他们安排一下!”摆了摆手,李铁山指了指夏明二人,拒绝了“袁大头”的好意。
“小胖还凑合,这小子身上可没有丝毫的斗气,我还以为是来更卒的呢?”看了看二人,“袁大头”目带疑惑道。
“老夏的儿子,天生力气大,别看没斗气,已经有三百斤的巨力了!”笑了笑,李铁山与有荣焉道。
“哦?了不起,跟“憨大个”一样,天赋异禀啊!”眼前一亮,“袁大头”讶然道。
“差不多,就是没有“憨大个”的块儿头!”点了点头,李铁山看着夏明,笑着道。
“还没长开呢,当年“憨大个”可是二十多呢。小子,好好干!”翻了翻白眼,“袁大头”笑呵呵的鼓励了夏明一句。
“嗯!”适度的表达出该有的激动,夏明点头回应。
“行了,我们先走了!”收了钱,李铁山跟“袁大头”招呼了一句,就带着夏明二人直奔啬夫处,交了税、登记了更卒,然后去了游徼处报名“岁比”。一趟下来,差不多傍晚了,只吃了一顿早饭,夏明二人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镇里的花费贵,能省点儿是点儿!”看着二人幽怨的眼神,李铁山理直气壮道。
“面才三文钱!”早就被主干道的那家面铺香味儿吸引住,李长贵叫嚣起来。
“你保证不超过十碗,我就带你去!”瞪着胖墩儿,李铁山扯着嗓子道。
“我,我,十五碗行不行?”来回路过了好几趟,李长贵对面的斤两十分清楚,小眼儿中满是祈求之色。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行了,走吧,中午是怕耽误事儿,真当你李伯抠门儿呢!”咧嘴一笑,李铁山把牛车拴好,带着二人奔面铺走去。
“老陈,来大碗,我要二斤,这两个小子都是三斤的,再来二斤白干儿,剩下的都切熟牛肉!”进了门儿,李铁山熟门熟路的吆喝一声,跟着将一枚银币丢了过去,正好落在柜台后站着的老头跟前儿。
“好嘞!”眉开眼笑,老陈急忙将银币揣了起来,招呼婆娘给切了十斤牛肉,打了酒,自己亲自去扯面了。
“伯,让您破费了!”瞧见了那刻着“燕”字的银币,夏明知道这一顿至少吃掉了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口粮,不好意思道。
“说什呢,还不是今天那些货,多卖了两个银币,今晚吃一个,剩下一个换成大钱儿,你俩,一人五百!”佯装板起脸,李铁山瞪着夏明道。
“那都是袁老板看您的面子,别人去,怕是连六十个银币都卖不到,谢谢伯!”打心儿里感谢,夏明笑的很真诚。
“嘿嘿,不愧是伯,等以后我们挣了钱,请你吃女儿红!”李长贵郑重的点了点头,跟着,笑嘻嘻道。
“哈哈,那感情好,我可等着了!”高兴的大笑起来,李铁山仰头灌下一碗,舒爽的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