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雕琢玉器,夏明没有回驿站,挑了个还算清净的客栈,住了进去,交了一个银币,可住三天,管早饭。例行修炼后,他开始了雕琢的工作。前世这些活都有专门的道童负责,现在只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还好,他的眼睛达到了入微的境界,凭借手上强横的力道,一个时辰的功夫,简单的药匣与几个小玉瓶就准备好了,反复检查了几遍,他自己也颇为满意。
还有两天就要离开了,他打算先去药店看看,若是真有那“龙吟枝”,就打算高调一回儿,将这城中的赌石店都转一圈,争取凑够了钱币,将其买下来。
第二天清早,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易容术,没有纰漏后,夏明再次回到了街上,一个上午下来,将整个南城转悠了一边,并没有发现像样的药店。中午胡乱垫巴了两口,就奔北城去了。昨夜特意花了十几个银币,买了一身像样的衣裳,他入北街口时,并没有受到特别的盘查。
北城的街道要宽阔了一些,路上还有了巡逻的材官,各个气息雄浑,最低都是七级斗士,领头的往往都是斗师级的高手。早就掌握了江州城的地形图,夏明直奔华市而去,这里是官宦、巨贾消费的高档场所,摆摊的极少,基本都是店铺,装潢上,争奇斗艳,各有千秋。
抬头看了看各家门上的招幌,文字图画各式各样,常见的有:酒、赌、当、旅等等,图画也颇为直观:植物、兵器、盘碗等等。其中有几个,夏明也不认识,只是时间紧,就没有刻意去查看,直奔着几家药店走去。
连逛八家,说的嘴唇干燥,夏明很失望的发现,这里也没有,看样子只能是将来到京城去看看了。不过他也算有了些收获,发现好多人结账时,用的是一种卡片,极为方便,后来打听才知道,这是帝国钱庄发行的一种币卡,乃是魂导师以上境界的大师制作出来的,有防伪标示,十分方便,只要在燕国境内,就是通用的。
回到街上,他迅速找到了那铺面最大的一家钱庄,花费了十个银币,才办了一张卡,只是柜台上的银员看着他的目光中,隐藏着一丝不屑,人家都是五千、一万的往里存,夏明才存了一千二百个银币,是他见过最小的客户了。
夏明可不在乎对方的想法,他包里背着玉石就够碍事的了,再揣着一把银币,叮当直响,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他发现几家赌石的店铺才刚刚热闹起来,出入者,非富即贵,器宇不凡。他打算今天多赚些银子,害怕离开江州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好赚钱的地方了。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挑了最大的一个店铺,走了进去。
进了门,夏明眼前一亮,厅堂宽敞,足有二十丈见方,中央是天井,正对一汪池水,当间矗立松石假山,草木还算繁茂,池中游鱼环山而动,五颜六色,赏心悦目。眉头微皱,他这才发现,近乎完全开放的房间中,居然比外界温度要高了不少,这才让那些娇贵的鱼种,依旧活蹦乱跳。
“公子,您好!”正当夏明四下打量之时,一阵香风扑来,少女莺鹂般声音响起。
扭过头去,夏明见是一名二八芳龄的女子,明眸皓齿,淡色褒衣大裙,领口出,心衣吊带隐隐可见,旋即,微微一笑道:“你好!”
“公子是选石,还是赌石,小女子莺儿,愿随伴左右!”少女微微一笑,洁白的牙齿整齐光亮。
“好,那你就说说如何选石,如何赌石呢?”暗暗感慨服务到位,夏明面上风轻云淡,笑着道。
“是!”微微一福,莺儿徐徐道来。
这个石坊分左右两部分,左边是选石区。需要购买者可自选或荐选,自选的三个银币一斤,荐选的五个银币一斤,荐选由店家师傅推荐,出玉率可达七成以上。另有精品区,根据品相,单独报价,往往都在数十银币到数百银币每斤。赌石方法与南城相似,只是赌的花样多了些,赌资高了许多,起步都是三千银币以上。
一边讲解,莺儿一边观察夏明的反应,发现对方丝毫没有表情,心中暗喜,虽然这人服饰一般,但气度不凡,也许就是个大客户,没准自己能挣不少的赏钱。
“原石在何处,怎么这里一块也没见到呢?”点了点头,夏明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见到客人与原石,有些疑惑。
“看样子公子是第一次来,莺儿先带您看看!”掩口娇笑,莺儿指了指左边的门户,款步当先领路。
这才发现面前的房间只是个门厅,夏明暗暗惊讶这店铺档次之高。
接连穿过几道门户,二人这才到了一个数十丈见方的大开间,声音顿时嘈杂起来,入目处,大厅地面及四周柜台上全都是石头,大几十人在里边转悠、交涉,根本没人关注到二人到来。
一进门就开启了紫气决,夏明眼中一片绿芒,比起之前的那家,好了不知多少倍,五成以上的石头中都有反应。
“咦!”心中一惊,夏明发现其中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中居然放出了艳绿的光芒,虽然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却是十分的耀眼,其中一缕淡淡地气息流动,居然是木属性的灵气。
狠狠吞了一口唾沫,他心中暗暗激动,虽然这缕气息十分稀少,但若是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顿时下了决心,定要将其买下来!
压下心中激动,他“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莺儿见状,紧随其后。
这块石头混在十多块巨大的元石当中,周围七八个人正在这里挑选,夏明竖起了耳朵,正好听见几人的对话。
“公子,这块瓜形的原石表皮癣、蟒明显,又没有裂,出玉的机会极大,绿也纯,不妨买下来!”一名掌柜服饰的老者指着夏明看重的原石,沉声道。
“嗯,老宋,你看呢!”点了点头,外表儒雅的公子转头看向身后老者。
“看不准,这块石头放在这里有些日子了,几位师傅都看过,不好说啊……”老者隐含的意思很明确,不太建议买。
“我来看看!”旁边的一位富态公子哥儿,挤了过来,随手将西瓜石剥到跟前儿,左看右看,嘴巴翘起道:“蒋前程,你要不要?不要我买了!”
随着西瓜石滚出,夏明这才注意到上面的标价,九十三斤,一百银币一斤,总价九千三百银币,比起周边的几块大个原石,价格还要高了三成。
“这他娘的也太贵了!”心中爆了粗口,夏明没想到这块石头价值逼近万枚银币了。
“游昌,行里规矩,我还没看完呢,你瞎掺合什么!”蒋前程不悦道,貌似跟这游昌有些过节。
“跟个娘们儿似的,不就万把银币吗!”撇了蒋前程一眼,游昌站了起来,冲身边的几个朋友暗示了一下,不屑道。
游昌身旁的几个青年顿时笑了起来,引得大厅中目光聚焦过来。
能来这里玩得,非富即贵,自然一下就认出了二人:蒋前程,漳郡边军大帅关内侯蒋有志的孙子,游昌,江州第一富豪,游本俊之孙,跟漳郡郡承之孙梁仁孝是好友。齐家跟蒋家关系历来不睦,这游昌明显是来挑事儿的,众人立刻退后几步,端着架子,看起了热闹。
“哼!”冷哼一声,蒋前程目中怒意一闪,就要开口,却被旁边的老宋拦了下来,轻轻摇头。
眉头微皱,蒋前程强压火气,目露迟疑之色。
“哈哈哈,没胆子啊?真是丢蒋侯的脸!”见到蒋前程迟疑,游昌顿时兴奋起来,话语愈发的嚣张。其实,他的师傅早就看过了,跟老宋的观点一样,并不太看好,他就是故意挑逗蒋前程的。因为,他很清楚,蒋家乃是军队出身,虽然爵位极高,但家底并不富裕,料想对方手中并没有多少钱,所以,不管对方买不买,这个亏是吃定了!
“你!”怒火再次沸腾,蒋前程绝不容许有人侮辱自己的爷爷,怒喝道:“不就一块石头吗,买了!”
“慢着!”见事不好,夏明心中一急,脱口道。
“嗯?”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时还有人跳出来,难道不知道这是神仙在打架吗。
马上就要成功了,游昌还等着开石时好好奚落蒋前程一顿,没想到冒出个程咬金来,顿时火气上涌,看了看夏明的服饰,怒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冲什么大头!”
莺儿也是一惊,急忙跑到夏明身旁,悄声将这两人的情况讲了一遍,虽然她想赚些提成,但更怕招灾引祸。
夏明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情况,但这石头太重要了,就怕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一咬牙,没有理会游昌,对着蒋前程抱拳道:“这位兄台,我真的想要此石,不知可否想让!”
眉头一皱,蒋前程其实心中也有些后悔了,一万银币已经是他一半的身家了,今日只是来闲逛的,本就没想花费太多,夏明肯接手,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