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其凉,雨雪其雱。
在看到这句话时,最想的就是你。
你不知道,我最爱的,
只不过是一个你罢了。
我为你写的诗,你是否能看到?
一个人行走在这繁华的都市,
纵使万家灯火,灯红酒绿,
都没能为我孤寂的心再添一丝温暖。
我想,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我想下一次遇见,
我一定要紧紧抓住你的手,
一定会在你找到我前先找到你,
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华灯初上,东方晴雪与一起工作的伙伴从吃饭的地方出来,便去了一家KTV跟人唱歌。只不过她更适合做个听众,在一旁默默地为人鼓掌。她其实也并不怎么喜欢唱歌,倒不如坐在一旁喝喝东西,吃点水果。
KTV包厢里,漆黑中闪烁着七彩的上光灯。茶几上放着一打又一打的酒。
她端着透明的酒杯,淡然的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感受着酸涩的酒精麻痹着她的味蕾。
今天公司又接到了一笔大的生意订单,是为名为皇天的酒店进行室内设计与装修,整个酒店面积很大,他们接下了酒店全部的装修合同,等工程竣工,就能收到近一百万的工款。这可让公司的李总高兴了不少。所以老总大发慈悲拿公费让大家出来放松。
丰林室内装修的李总一直站在屏幕前,紧握着手里的麦克风,生怕有人将他的麦克风夺走,他地中海的发型,加一圆润的体型,左摇右摆地挡在屏幕前唱着《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一个人在那里自嗨。旁边想过去唱歌的人,都被他伸手拦着。
又看向点歌台,徐经理刷刷的点了几首歌,把自己最喜欢的两首迅速地切换到最前的位置上。正好李总的歌也快唱完了。平日里李总就在工作上打压他,来唱歌居然还想压着他。
“李总,你的歌快完了,麦给我们吧!你看还那么多人没有唱的。”
“嗳,不会吧!我的歌那么快就完了。不会是你把歌切了吧!徐经理你不能这样的。你让我唱完最后一首。”
“那么多人看着,我看咱们公司里,会唱歌的应该不少,大家都想一试了。”徐经理本着,我这是为大家,才切歌的好理由,终于让李总放下了手中的麦克风。徐经理将紧握在李总手里的麦克风扣过来。
“唉,好吧!下次再唱了。”李总略显失落,本来他还想让大家继续听自己美妙的歌声,还没听到大家的掌声呢。
“来,有没有想唱歌的,下一首《甜蜜蜜》会的可以一起来。”徐经理招呼着坐在卡座里的其他同事们。大有一种呼朋引伴的感觉。
“徐总,我可以。我陪你唱吧!”说话的是新人——林燕,刚刚可是在沙发上等了好久的。还一直在抱怨自己点的歌老是被切掉。
“徐总,选我选我,我跟你唱。”
“罗素,你什么意思?明明是我先说的。你突然插过来做什么?”
“徐总,你看她呀!她凶人家,人家好怕怕啊!”说完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林燕。,
一边的林燕也不甘下风,将罗素挤到一边,双手挎在徐总的胳膊上,“徐总,明明是人家先说的,你要先跟人家唱,对不对?”说完还不忘对着他眨眨眼,不得不说年轻女人撒娇真的会有人买账,而像罗素和林燕这样既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撒娇没有人会不买账的。徐总只能满面笑容的打圆场,说三个人一起合唱。最后事情才算了结。
一直想走的东方晴雪,看着他们兴致不减,所以只能忍着听完一首又一首。
彼时李总拿着酒杯慢慢地坐到东方晴雪身边说:“晴雪,你可是我们丰林的功臣,这次要是没你的方案我们可能就拿不下这么大一笔订单了,继续努力呀!”
“谢谢李总,这是我份内的事。”东方晴雪用十分客气的话跟他说。
“好好好,不骄不躁的。”说着又往东方晴雪身边靠了靠。
东方晴雪没有再说什么,接着说也是一些场面话。而如今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应付,工作了几年越发讨厌了。东方晴雪面带笑容,礼貌又疏离地说:“不好意思,李总,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好,你去吧!”
她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起自己的小包包起身离开了包厢。
李总见她走开,转身又坐到其他年轻女孩跟前,跟她们聊自己的奋斗史,女孩子们见公司领导过来说话,有些紧张又有些雀跃。就像在听什么大人物谈自己的英雄史。
从包厢里出来,东方晴雪才觉得好受了不少,心里也没刚刚那么堵得慌。只是晚上在饭馆没怎么吃东西,还在饭桌上陪上司喝酒,又同几个新人喝了,然后来了KTV又喝了些酒,此时胃里着实有些难受。
曾经的她可是一沾酒就晕的,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刚刚在包厢里一直忍着,出来后本来想清醒一下。可酒劲却慢慢上来了。脑袋也有些沉重。
一个人扶着墙慢慢朝着卫生间走去,只能想办法把酒吐出来了。
进到卫生间,东方晴雪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忙跑进一间开着的门里,没过一会便扶在马桶上“呕……”的吐了出来,喝到肚里的酒,有些都已消化掉了,不过吐了之后,感觉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
站起身来到洗手池边,她将手放到感应水龙头下,水龙头里吐出温水来,她接了一捧,递进嘴里,没什么味道。漱了一下口,再次吐了出来。反复几次,才觉得好受了不少。
从洗手池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面容,手轻轻摸着眼角。
眼角多了几条皱纹,然后还看到了额间的头发里有了一根白头发,眼睛里也没有以前那般清澈,少了烟火气,多了冷寂。
她将那根白头发轻轻摘下,丢进一旁的黑金色垃圾桶里。从包包里拿出口红补了一下妆,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确定妆容没什么问题后,才从卫生间走出。
她沿着走廊往外走,碰见了陆洋。
“晴雪,你没事吧!”
“陆洋我没事,你怎么出来了?”
“我有点担心你,你晚上喝了很多酒。怕你一个人不安全。”陆洋面上的确是担忧之色,他本想在她出去的时候就跟上的,奈何有几个女孩缠着他,没能及时跟出来。
“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当初要不是你或许我也不会被公司留下。”
“那是你能力出众,我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提。决定权在领导手里,要感谢的话还是应该感谢徐经理。”她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公司里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吧!
“不过,虽是这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你还回去吗?”
“不了,身体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这样吧!我去说吧!其实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没什么意思。”
“也好。”
“那你在那边休息区等我一下,我去说,一会就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跑。
“嗯。”东方晴雪小声地回了。
东方晴雪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发着呆,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厅。没过多久,陆洋便过来了。
“可以走了,我都说好了。”
两个人来到KTV外面的街上,站在路边等着的士。
两个人随意交谈着,话题也没那么沉重。或许是陆洋的话题太幽默,东方晴雪竟开心的笑了。
陆洋心想,原来她的笑,这么好看,可为什么平日里却总也不笑呢?
冷风徐徐地吹着,让东方晴雪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东方晴雪站在他的身边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跟记忆中的味道很像。
虽然这个城市十分繁华,可此时街上却十分的冷清。一辆奔驰打着刺目车灯驶来从远处。东方晴雪不由得用手挡住眼睛,通过指缝,眯起眼睛看向开过来的车子,车子在两人面前停下,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白皙的带有一条疤痕的脸,男人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戴着金丝眼镜双腿交叠坐在后排座上用一双嘲讽的眼睛盯着站在一起的人。
她看着他,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俊朗的容颜,从容的微笑,让人看着就像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就像是天生带着一副面具一样,看着怎么都不真实,面具之下是丑陋不堪的面容。
这个疯子,他又想做什么?东方晴雪看着车窗里的他,面无波澜。
“雪儿啊,你瘦了。感觉也比以前憔悴了。”易子韬打趣她说道。
东方晴雪无所谓的耸耸肩,带着标准的假笑,跟车里的人说:“年龄大了,自然比不了从前。”
“北风凉还好吗?没我的日子是不是少了些趣味。如果没记错的话,北风凉该25岁了吧!多好的年纪。你这年纪也就只能骗骗那样的傻子。他还没对你这幅样子厌倦么?”
东方晴雪不想再听他说话,转身就走。而车里的人立马下车,拉住她手腕。“怎么,生气了,不想听了?”脸上带着一贯不变的笑容,轻蔑地看着她说。
“易子韬,生气的是你吧!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东方晴雪用十分冷静的口气跟易子韬说。反而让易子韬感觉到不舒服。
易子韬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而换上一脸狠厉的模样,气急败坏地:“是,我有病。这病还不是因为你,因为得不到你的心,我才生气。你说为什么你在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还能这么一脸淡然。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能放得下。”易子韬紧握着东方晴雪的手腕,掐的她生疼。细看之下,能看到她的手腕已经泛红。
东方晴雪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奈何被握得很紧。
“易先生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麻烦你放开我。”
东方晴雪用近乎平静的语调对他说:“你真的很可怜。”
“不,可怜的是你,是你跟他。我诅咒你和北风凉永远都不会幸福。怎么样,我的诅咒生效了吧!你跟他注定一辈子不会幸福的。哈哈哈哈......”易子韬愤怒地松开她的手腕,歇斯底里的喊着,宛如一个疯子。
东方晴雪的手腕疼的厉害,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个已经近乎疯魔的人,转身对陆洋也没有再说什么客套的话。只说了一句:“我先走了。”转身拦了一辆的士,上了车就走了。
“晴雪……”,陆洋没等说出注意安全之类的,的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坐在的士里的东方晴雪看着已经由红而泛青的手腕,心里又想起了种种过往,内心的恐惧涌上心头,总感觉心就像是被什东西狠狠地揪住,疼得快要不能呼吸。司机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送她去医院,她过了一会儿才跟司机说没事。说完几闭上眼睛脑袋抵在车窗上,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看着东方晴雪离开的易子韬转头打量着陆洋,用极其轻蔑的口气跟他说:“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关你什么事?”
“我跟你说,她你玩不过的,劝你早点离开她。不然你的下场比我还惨。”易子韬由刚刚一副轻蔑的嘴脸,转而换上了一副劝诫人好人的嘴脸。
“有病吧你!”陆洋不想再跟这个人多说一句话。简直浪费时间。所以也拦了一辆的士走了。
易子韬在冷风中咳嗽了几声。“少爷,该回家了。”老管家从车里拿出一件披风,披到了易子韬身上。他是不能多接触冷风的,自从那一次掉进江里住进医院后,就再也不能再感受冬天的风了。
……
“客人,锦江花园到了,一共六十,您是支付宝还是微信。”
“现金,正好六十。”东方晴雪扔下六十元的现金,拿着自己的包包,拉开车门,就下了车。她踉踉跄跄地走着,回到公寓里,包包扔到沙发上,直接歪倒在了沙发上。
现在的合租室友兼好友江子俞还没有休息。此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打字。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快说啊,要急死我。你手怎么了?”
眼尖的江子瑜看到她左手手腕一片乌青,还隐隐有些浮肿。立马丢下手里的电脑,拿过她的手细看。然后走下沙发在茶几的抽屉里,将常用外伤药拿出来,打开盖子,用棉棒沾了些许,拉过她受伤的手腕,给她涂抹。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我最讨厌的人。”她歪倒在沙发上,她真的很累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要从身体里消散一般。就那么歪倒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
“然后呢?”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一个人吗?”
“对啊,难道跟这个人有关?”江子瑜一边给她涂抹消炎药一边问她。
“嗯,有很大关系。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一个我一直都没能走出来的故事。”
今晚她想将这个藏了许多年的故事说出来,这是一个想忘也忘不掉的故事,一个令她痛彻心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