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敦厚温和?
离歌扭头看了一眼被绳子捆成木乃伊,在三个店铺小工粗壮的胳膊里又踹又扭的独角狮,想起在大院书斋馆时翻阅《论生物得起源之地兽篇》中关于独角狮的介绍。
又看向妙妙,这小胳膊小腿,要是被踹上一脚估摸着就白日飞升了。
原本他想要是真去从军了,虽说可以交代工区那些人品信得过又与他熟悉的大叔大姐帮忙照顾妙妙,但也不好太麻烦的人家,花20龙钞买下力气大又吃苦耐劳的劳动力,无论是当坐骑还是驮运重物都不错。
结果简直是请来一蹲活菩萨回来,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供着谁。
那家店里的人应该也是被折腾惨了,听到小厮的报告,手持檀香木杖的老板,连商业中喜讨不形于色这第一准则都不屑遵守,匆匆忙忙得从里屋出来就把手杖搁在一旁,郑重的握住了离歌的手。
离歌都还没有开始讲价,老板就直接用一半价格出售了。马上让三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捆起来送到他家里。
看着那个老板满脸兴奋的样子,他心里总觉的不是滋味,到底是吃亏了还是吃亏了呢。
走到离阳街道的十字路口,他们一行人看到值日交通员将悬挂在上方的标记翻了一个面,都止步停了下来,站在街道口等待。
哐当哐当,一种钢铁结构有节奏撞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地面上尘土微跳。随后越来越激烈像一个个欢快的小孩童跳起舞步来。
离歌捂住妙妙的耳朵,一头接近两头大象身影的巨牛拉扯着六丈长的钢铁长车在铁轨上飞奔着将离阳街切成了两段。
轰隆隆的声音巨响,他可以感觉到街道在震动,难以相信这头巨牛拥有怎样的力量,后面独角狮像是被刺激到了银色电弧游离不断。
车厢的窗口呼啸而过,一道道散发出的明黄煤气灯光被拉成了一条直线。
可以模糊的看到里面的乘车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大都端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震感实在太强呆得时间一长根本没有办法交谈或者做事。只是这种铁轨列车已经是陆地上最快的交通工具,一些长距离的跋涉,贵族公爵为了赶时间也只能忍耐,运费还不菲呢。
建国初年孤苏城造城于临海关口,后来科研部改进钢铁成色,与工部一起上书申请俢建铁轨。
孤苏东临泊海西临比利牛山脉,南下的铁轨不好贯穿整个横断山,只能从孤苏城入。
也因位于交通枢纽带,孤苏城的贸易非常繁荣,再加上海港同样发达,那些神秘的‘交易者’才会在这个声望排名并不靠前的城市建立万海街。
回到夏竹斋,离歌领着三个小工去到一楼夏屋,将独角狮关押了起来,老板很大方的送了一个大铁架笼子。
拿出九先令,给了每个小工小费,他们拿到钱后神色激动得拽着钱向离歌鞠了躬一个,告辞离去。
直到三人走出门,离歌才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叫他们停下来,他肉痛得发现自己又一次放了习惯性错误,因为先令不同与汉珠那样的铜钱,是一种利用活字印刷将墨绿色水印雕刻在特殊纸面上的纸币。
离歌每次看到上面1、5、10、15、20的数字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某大吃货国的钞票,但是两者的购买力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通常来讲只有大国才有能力制造自家货币体系的第二阶梯。
防伪标签与国家信用先不讲,在林有康学士发现并证明有一种金属与铜相似,但比铜甚至比银更能保值后,第二阶梯的纸币直接与国家的黄金储量挂钩。
大汉国建国以来海纳百川吸引力诸多人才,国力鼎盛,9先令足可以卖上一头500斤重的野山猪,折大吃货国币万元整。
离歌心疼的看着纸币上墨绿色的水墨人像。
他们一个是汉太祖还有一位是开国功臣诸葛先令,
诸葛先令担任丞相期间重俢儒学,取墨家之兼爱,法家之公正,废除森严的士农工商阶级制度,修《罪与罚》《工种制度》《富国论》等近半百的巨著终于成功建立一个开放性的儒道之国。
他死后被人尊称为儒圣,是所有读书人渴望达到的道标。
离歌也不好再追上去向人要钱,只好将纸币和汉珠分开放到夏屋上锁的抽屉里,他现在的纸币已经只剩下12龙钞45先令了。20先令可以兑换1龙钞,合整的话就是14龙钞5先令。
龙钞通体都呈现一种非常深的金黄色,只看表面在阳光底下金光灿烂像是金币,这也是离歌没有把他认成大吃货国币的原因。
而且它与先令不同,是所有国家,不!应该是所有人类的通用纸币,上面是一头飞龙和一位穿着火焰印记铠甲的龙骑士——他是人族与万族诸天战争中,人族的首领;人族最高军事指挥官;人族三大裁决教大教主,当然他也必然的成为人族永远铭记的英雄——姬轩辕。
离歌收好财产后,换下黑衣短打,穿上居家服装,看了笼子里独角狮一眼,只见它还是一副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的模样。
这种孽畜不调教一番简直对不起他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高傲的狗屁嘴脸,要是调教不好一辈子就别出来了。他冷笑一声走出了夏屋。
一阵撕拉的脆响中妙妙将一碟腊肉倒入青椒锅,加入料酒左右翻炒。
他们做了几盘菜,就将客厅里离歌和妙妙平时吃饭的小圆桌,换成了八仙桌,七八个人坐下都不嫌拥挤。
花椒在红色的辣汁汤里翻滚,以炉火纯青的刀工切成的薄羊肉在筷子间飞舞。
入汤入汁入味入嘴,一气呵成。
花椒的辣味,浓汤的汁味,羊肉的肉香,充满了口腔。
斯拉拉的吸气声根本阻止不了动筷声。火锅沸腾的咕噜声;鼎沸的说话声;偶尔风吹过院子梅花的树叶声,都进一步活跃了席位上的气氛。
离歌大方的将地窖里的白酒拿出来一起享用,酒过半巡羊肉还剩下一大半,张忠正端着酒杯站起来身来说道“今天我们能在这里吃饭喝酒,都是因为离歌,我们应该每个先敬你三杯,大家说是不是啊”
离歌当场拍桌子站起来“张忠正,你这个兔崽子,玩呢,闹呢,每个人三杯,我还要不要命”
张忠正咧嘴一笑“我顶不服你,同样是开工店的,你一个打铁匠,我家还两个石匠呢,凭什么,你住竹斋,我就得一家四口挤在一个木屋里。今年童生乡试你才华横溢,一篇文章就写下来就在秀才里拔得头筹,我呢,一篇文章写下来就是一堆狗屎”
离歌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说,张忠正还在笑“我他娘的堂堂八尺男儿,就不信样样不如你,今天就比喝酒,每个敬你三杯,你喝多少我喝多少,看谁像个娘们双腿发软趴在地上。”
“来啊”离歌也笑起来,拿起酒碗就到了满满一杯,拍在桌面上酒水四溅“谁趴地上,就一脚踹道外面大街上撅着屁股睡一夜”
一碗接一碗,一坛接一坛,酒水渐渐见底,离歌已然浑身像是烧起来一般,走三步颠上四五步,张忠正也半斤八两,两人还都不服气,干脆抱起一坛酒,移到嘴边,往后仰着头,两坛酒一大半洒在了地上。
喝完后把酒坛子往桌子上一贯,两人各自后退几步,妙妙要上扶住离歌,被他挥走,张忠正也同样赶走了要扶他的一男一女。
“张忠正,稳住,稳住,可得稳住,你可别倒了,这一倒,八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哈哈哈,老子三岁扎马步那会,你小子还在吃奶吧”
“有本事把手放开在,撑着桌子算是怎么回事”
“放就放,撑椅子就是大丈夫所为了?”
然后两人放手在客厅里跳起舞来,离歌拉着妙妙转了几圈,想到什么,推搡着众人去到夏屋,要打开铁笼子,几个上前拉住他,还是被一把掀开。
一脸不屑的独角狮刚出笼子,毛发就开始膨胀起来,独角上电弧闪烁,被离歌一拳打在脸上,硕大的河马脸鼻血横流“别整天劈里啪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天天放鞭炮呢,来,跟着我的节奏”
于是他和张忠正一人抓只手,一人抓只脚,抱住它,然后把它举起了,与它在房间里跳起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