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技与神通,除了觉醒时真灵自带的天赋以外,还能通过源源不断的修炼而获得。
修炼而来的灵技与天赋灵技,说不清孰强孰弱,不过天赋灵技更容易掌握,也更契合自身,不用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
王行之与严浮生对战之时,就认为严浮生是哪个大势力的门下弟子,修习了诡异的拳法灵技,自身天赋灵技一个没用就碾压他了,这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年轻版的银花婆婆对着棋盘内的赵灵犀宠溺一笑,素手微扬。
一圈青色的圆形阵法套在赵灵犀脚下,赵灵犀的几乎消耗一空的元力,缓缓回升,几近回满!
“灵技——花语祝福!”
受限于赵灵犀的修为,银花婆婆所能发挥的实力、境界也只能与赵灵犀相当,不可能超出太多。
赵灵犀一直对修行之事不太热心,只因为她觉醒的御灵比较特殊。
她需要了解不同人物的思想、灵技、性格等等,几乎要看穿一个人所有的一切,然后施展神通——赋灵,让其作为天地棋盘中的棋子,为她所驱使、战斗。
这个探索人性的过程中,很容易就能让人感到对人性的失望,因为了解的越深,也知道很多人性隐藏下的龌龊。
这会让她有种莫名的压抑,她觉得她是在利用身边熟悉的人,故意接近他们,只是为了日后让他们作为棋子,为她战斗。
这让她一直较为抵触。
其实她的御灵真的很强,只要她内心足够强大,能把整个天地棋盘都撒满她的棋子,那她基本无敌。
六翅金蝉很快适应了天地棋盘的特殊空间,看向眼前阻止它进食的人族修士,眼中凶芒毕露。
它还只是幼年期,掌握的天赋灵技极其有限,攻击方式也太过单调,唯一的优势就是身躯够硬,速度够快。
它能察觉这个诡异的空间并不是那么的稳固,只要坚持下去,这个人族修士都能自己消耗元气过剧而溃散,然而它不想等。
“天赋灵技——圣躯!”
大如房屋的六翅金蝉虚影,金光闪耀,如一辆巨大的货车迎面驶来,直冲赵灵犀。
赵灵犀因为以前抵触修行,能赋灵的也仅有最亲近的银花婆婆一个,只能从纳戒掏出一把黑色的珠子,往地上扔去。
“嘭嘭嘭——”
黑色珠子一经落地,便化作一只只高约三丈大小的机关兽。
蛇、牛、虎、豹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只更加雄壮的三头巨犬,双眼处散发着深蓝的光芒。
这是墨家著名的机关傀儡术!
机关兽们纷纷发出无声的咆哮,不约而同地发起冲锋,与六翅金蝉狠狠对撞。
“碰——碰——碰——”
不多时,十几只机关兽都被六翅金蝉的圣躯撞成了齑粉,棋盘内只留下大蛇与三头犬两个机关兽。
大蛇紧紧缠绕住六翅金蝉,即便身躯正节节寸断也丝毫不作放松。
三头犬更是直接扑倒金蝉的头上,三张巨嘴不停的撕咬六翅金蝉,牙齿断裂纷飞,造成的伤害极其有限。
赵灵犀眼看机不可失,趁六翅金蝉金光暗淡到极点,手中分光焰离镜蓄势已久的金红双焰直直打出,螺旋盘舞,如天外流星,正中六翅金蝉眉心。
“碰——”
六翅金蝉的虚影应声而破,化作漫天金光,余力更是在金蝉的实体上打出一道白痕,金蝉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直接打飞出去。
“吱吱吱——”
六翅金蝉头冒金光,晕头转向。
赵灵犀趁机掏出定身符,运转元力,全力掷向六翅金蝉,深蓝的晦涩符文密密麻麻,小如发丝,如龙蛇乱舞,缓缓流淌,化作一个深蓝近黑的“定”字。
过程看似缓慢,实则一息不到,定身符便直直盖在了六翅金蝉的头上。
六翅金蝉挣扎乱窜的身躯徒然静止,似乎思维都被禁锢定住,极为突兀。
赵灵犀大喜过望,不敢怠慢,自纳戒掏出一根小如发丝的银针,自六翅金蝉的眉心插入。
一滴金黄剔透的血液缓缓沁出。
赵灵犀连忙掏出“妖盟誓约”接住,然后划破自身食指,也逼出一滴精血,各自滴在“妖盟誓约”的阴阳鱼眼中。
“碰——”
天地棋盘随风而散。
赵灵犀与六翅金蝉又双双出现在严浮生的小院之中。
赵灵犀盘膝而坐,而六翅金蝉似乎也进入了某种沉眠,双方中间,淡金色的“妖盟誓约”在半空浮浮沉沉,散发出古老洪荒的气息。
——
严浮生看着空荡狼藉的院落,又看看上空神情冷漠的银花婆婆,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只能问院中唯一的姜云琪。
“姜云琪,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姜云琪还是优哉游哉的喝着酒,不在意地说道:“你说他们吗?应该是正在谈判吧,就看六翅金蝉愿不愿意跟随赵灵犀那小妞了。”
姜云琪又紧接着道:“不过我看挺悬的,六翅金蝉身为上古五凶之首,何甘于屈居人之下,何况还是它眼中美味的口粮,人族。”
不对劲!
这个不靠谱的小妞,根本一点没发现周围的诡异,还在关注赵灵犀那边。
严浮生感到严重的违和感,心慌意乱的,却始终想不起哪里不对劲。
不由再次观望四周。
院角墙边的一套显眼的青色执法院服,印入严浮生的眼帘!
“卧槽,金蝉脱壳?不可能啊!难道闹鬼了?”
严浮生神神叨叨的,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怎么了?”
姜云琪终于发现了严浮生的异样,不由好奇问道。
严浮生凝重说道:“姜云琪,我刚刚装死的时候——”
“你果然是在装死!”
姜云琪一副你终于被我看穿了的模样。
严浮生泪流满面,这女人的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关注点怎么老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没看到这凝重的氛围吗。
“你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啦,我是说之前我装死的时候,接连撞断了三棵大树,明明沿途有至少三个执法导师受伤晕倒在地。”
“现在你自己看,这院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哪里还有别的人。”严浮生目光炯炯的盯着姜云琪。
姜云琪被他诡异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双手狠狠地搓着胳膊。
哆哆嗦嗦,底气不足的大声喊道:“严浮生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大的,你不可能吓到我,我也不怕鬼,我告诉你,你选错人了。”
严浮生也不理会这外强中干的小妞,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王行之的身前。
扶起王行之,并探手试了试他的鼻息。
气若游丝,仿佛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不应该啊,这家伙道器护体,顶多只是重伤,现在怎么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
严浮生好看的眉头皱作了“川”字,万分不解。
严浮生的一番话确实把姜云琪吓得够呛,她平日里最怕这些虚无缥缈的鬼啊,什么的,一听就浑身发毛,鸡皮疙瘩擦都擦不掉。
不由紧紧跟在严浮生的后面,拉着严浮生的衣袖。
严浮生突出发现,王行之躺倒的地方,有着一滩血迹,那滩血液仿佛拥有灵性,如小蛇一般蠕动,左摇右摆,拼命的往地底钻去。
“什么鬼东西!”
“碰——”严浮生大吃一惊,提起拳头就狠狠砸向那处地面,土屑纷飞,地面出现一个大洞。
严浮生凑头看去,然而地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怎么啦?”
姜云琪莫名其妙,心底更毛了。
严浮生面色铁青,内心充满了无言的愤怒。
“阵法,这处院子被人布置了不知名的阵法,非常的诡异!”
严浮生后怕不已,自己生活了差不多一年的地方,居然不知被谁暗中布置了阵法,如此的诡异,然而讽刺的是,他还浑然不觉。
——
不知何时开始,无尽的红雾源源不断的自地底升起,很快,整个巨鹿学院笼罩在烟雾之中,慢慢地,一层厚实的红云如蛋壳一般,覆盖住了整个学院。
遮天蔽日。
“噬魂化元阵”。
严浮生猜错了,其实不止是他居住的院落,而是整个巨鹿学院都被覆盖在了这“噬魂化元”阵法之下。
只要是受伤在地,无法动弹的灵师,只消片刻,整个身体的血肉与骨骼,都将渐渐融化,化为最精纯的元力,源源不断地向着地底输送。
越来越多灵师发现了这种诡异,惊恐不已,瞬间乱作一团,不再互相打斗,四处乱飞,期望逃出这片诡异之地,然后这终究只是徒劳。
已经晚了。
他们冲不开那厚实的红云,红云如同禁制一样,附带腐蚀的属性,不管是什么事物触碰到红云,都会被化作最精纯的元气,最终填补阵法。
已经有无数的灵师撞在阵壁上,企图破阵,却在大众广庭之下,通通化为灰烬。
这“噬魂化元阵”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的血肉能量,愈发的凶猛,已经开始抽离阵内灵师的元力,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所有人都会被抽干,最终化作一枚精元丹,供人吸收。
“凌华这个老匹夫,连我等也敢算计在内,此番若是脱困,定要让这老东西生不如死。”
那名拦下判官灵鬼,带着虎头面具的大汗瓮声瓮气地说道。
听他所言,仿佛这无常炼狱般的结果,都是那个温和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古稀老者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