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和我表哥好些天没有消息,我不能光坐在王府里等着!”她身后避无可避,他自然是不肯停下,安紫薰唯有伸出手抵在身前,尽量与他保持最后一点距离。
与他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赫连卿有一种想要完全征服她的压迫感,可她知道那不是爱,不过是他对她的欲望,出于身体本能!
她羞于这个身体对赫连卿的不厌恶,可现在既然他不爱她,就不要再碰她!
既然她决定要放手,也不会再给他任何一个有机可乘的机会!
“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开口语气似有笑意却淡淡如风。
她想想,“没了。”
“一次说完,不然没有机会了。”他继续一句。
“真没了。”她低头很轻很轻说着,收拢衣袖中的手掌,已然夹起几根银针。这上面淬了麻药,只要他敢动手,她就…
突然闻他一阵叹息,她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赫连卿伸手拉入在怀里,衣衫薰染淡淡龙涎香。
她挣扎要动,耳垂微凉,是他的唇轻含住,一阵厮弄。安紫薰心底深处涌现一点燥热,慢慢在四肢百骸中弥散开。
“赫连卿…”她极力躲闪,他突然这么大的转变令她措手不及。
他的手掌微凉,却探入她衣衫,开始抚摸她后背。明明是微凉的手指,却在触摸过她伤口时,仿佛带着火簇点燃,烧灼她肌肤。
“嗯,没有裂开。”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温热气息吹拂弄的她痒痒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他是在查看她伤口吗?之前她被捏的吃痛,他当时立刻放开了手。
低头他寻找她的唇凑过来,安紫薰偏让过去,急急道,“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吗?”他装模作样的去太庙,结果是暗中跟着她。
安紫薰想躲开,哪里是他对手,她脸上什么样表情还有她袖中那些那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幸好她还不知道,黑夜中他的目力几乎与白天一样好。
她越躲,他就非要逼着她就范。
直到吻上她微张的唇,不由分说撬开她齿关,灵活舌尖缠绕她无措的丁香小舌,缠绵悱恻。唇上是她抵死抗拒咬出的痛楚,赫连卿不管,干脆放开她的手,随便她动手捶打、想要推开他。
捧着她一直不安分想躲闪的脸,不顾一切汲取她唇间美好。
甜的,她的唇是甜的,赫连卿心里有点高兴,在她这里他好像重新有了味觉。
她咬的口中都是血腥味,他却吻的用力,甚至浅笑,脸颊那梨涡深深。好不容易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她恨恨瞪着他,方才他要握她掌心,不得已她丢下手中银针,不然定要给这变态点苦头吃。
“是要算账,你马上就知道了!”他心满意足舔着唇角鲜血,第一次近距离凝视她时,展露那孩子气般的微笑。
赫连卿的笑迷人,往往是他最善于的伪装。算账?当然了,他得和安紫薰好好算一次,至少让她以后长个记性。
“我的丫头还有木棉都去哪里了?!”她被赫连卿从马车上提下来,直接一路送到住的院子。从进门开始,安紫薰就没有见到平时伺候她的人,更为不安地问他。
想起上次她不过和春水出去一趟,当时守卫的侍从活生生的被赫连卿刺瞎一只眼睛,毫不手软!
“有空担心你自己。”赫连卿将她丢在床榻上,不过动作比以前哪一次都要温柔些,她摔在柔软被褥上,挣扎要爬起来,冷不丁他也一并坐下靠着,健硕欣长的身体把她挡住。
“我说了,不关她们的事!”安紫薰真急了,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就这么似笑非笑瞧着她。捉摸不透他今夜的反常,她的武功打也打不过他,又担心阿端和木棉,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憋住火气。“我私自出去是我不对,你不是要算账吗,一起算到我这里好了,赫连卿你别动她们两个!”
他眼里划过一抹微怒,他还什么没说,她就一股脑说这么多。“本王就这么冷血无情,非要拿你丫头开刀不成?”
安紫薰皱皱眉,他有时做事出乎意料,下手极狠毒,她不是没有见过。今夜这事,赫连卿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不言语,表情却瞬间多变,他眸底深深望着。
安紫薰什么时辰穿着男装从王府后院逃跑,走的哪条路线、去了哪里,这些都有人给他汇报,在赶回的路上,赫连卿确是怒极。
她就如此冲动做一件事,在狩猎时也如此,甚至营帐那一夜她更甚。
“王爷饶过她们的话,这么看的话也不是冷血无情。”
赫连卿冷哼转了话音,“过来,替本王的伤口止血。”他吩咐一句。
他受伤了吗?
安紫薰从天一水巷回来,不见他有任何反常,还能对她动手动脚的。就连方才把她抱进来,也不费多少力气。怎就好好受伤了?
转头半疑惑看赫连卿,仔细看去他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凝着她探究目光,他吃力的抬起一条腿放在床榻上,黑色衣衫浸透鲜血,染了她床褥。
黑紫色一块!~
对了,当时暗器来的突然,是赫连卿帮她挡下。
“看够了就过来。”
“木棉在哪里,我去找她来!”这毒霸道她知晓,赫连卿有三生蛊可抵百毒,可身体毕竟还是要受折磨,眼见脸色却变的难看,眉宇间隐隐泛起黑气。
“你先将暗器取出来,再喊她过来。”
“是伤在腿吗?”她大概估摸了个大概地方问他。
“嗯。”他应声,“把外衫先解开,佩剑铬的难受。”
照着赫连卿说的她伸手在他腰间,停了停硬着头皮扯下他束腰玉带,除去外衫和佩剑。月白色单衣半敞开,露出他结实漂亮的身体。
西楚第一美男,肤若凝脂来形容一点不夸张,长年习武,胸肌线条完美,呼吸起伏间充满喷发的张力,力与美的结合。
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这样打量。只是、只是他伤的不是这里…
伤口在大腿处,暗器没在皮肉里,要挑出来需花些功夫。
她拿了剪子,剪下伤口周围被血打湿黏贴皮肤的布,微微发颤的手指尖不过不小心扫过他伤口周边皮肤。
已经下手非常小心轻柔,她还要尽量避免不去看眼前。
赫连卿喉咙里发出一声沉吟,再睁开眼里藏着一团暗暗的火苗,盯着低头为他处理伤口的安紫薰。
车上那番纠缠,她束发的带子早在被他扯下,现安紫薰长发及地,幽黑丝滑如缎子般美,此时垂落,有些扫过他手臂,微微的痒。
男装稍显宽大,她清瘦几许,还没有完全养好,露出一截雪白脖颈。他目光凝着,顺着衣领而下,想着那衣衫下包裹的身体,曲线毕露又香软迷人。
喉结上下连动,他呼吸变的粗沉。
她拿了磁石准备吸出暗器,发丝遮住泛起绯红的脸颊,“你别乱动!”她皱眉低呵。
磁石粘出暗器,她拿了湿帕子擦拭伤口涌出的黑血,很快伤口毒素清除,三生蛊发挥功效,他伤口很快止血。
她别过目光,“好了。”安紫薰想从一侧逃开。
瞬间他捉住她手腕,翻转的将她按压在床榻上,她的手掌被他强硬按在紧绷的小腹,一点一点下滑……
“账还没有算完,你哪里都不许去!”
“赫连卿,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碰我,我不是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丢开的玩具!”安紫薰眼里氤氲猛然侧目咬紧了唇,瞪着他。
赫连卿一楞随即怒极!
派人看守她住处,是为防止那黑衣人偷袭,那次被他逃脱,势必回来找她复仇。
她体内还有余毒未清,他取了三生蛊的血加入药膳里让她服下,每夜再晚他回来时,必是来这里看她是否好转。
还有她寒症怕冷,他嘱咐木棉小心照顾,她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哪一样是少了她!
玩具?什么样的玩具值得他赫连卿如此费心过。
安紫薰挣扎,他越发抱的紧,身子贴靠亲密,她有多美妙赫连卿知道。
“不许碰我,滚出去!”她受够了,对他曾经的那份感情,可不是让赫连卿可以随意将她搓扁揉圆的。
滚出去?赫连卿冷笑,寒眸紧紧盯着她。
“这里是王府,你是本王的女人!”
他什么时候受过别人颐指气使,本已怒极,强迫的扳过她的脸看去,见她咬着唇眼眶蓄满眼泪,赫连卿没来由的心中顿紧。
手中力道刚松,她立刻连推带踢的脱离他掌控,缩在床角落里。
“你的女人何止我一个人,赫连卿你想找人上床,去花浅幽那里,别碰我!”
“安紫薰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本王要哪个女人,你已经嫁给本王,要怎么对你可由不得你说的算!”早说过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对她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她擅自主张偷跑出王府差点送命,他暗中赶回救她,她一句关切没有,连对那姬云裳也比对他上心。
真要个女人暖床实在简单,对女人他素来温柔,只有对这安紫薰,每每见了总是避免不了一番口舌之战或者令他愠怒动粗。
俯身上前捏着她纤细手腕,用力之大,安紫薰似乎听见骨头咯咯作响。
男女力量悬殊,加上赫连卿真的恼了,她当然不是他对手,没几下纠缠就被他拉扯到怀里。他眸中带着团燃烧的火焰,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肆意亲吻。手掌顺着她脊背滑动,一阵酥麻从她腰部开始顺着脊椎朝上。
“你别让我恨你!”安紫薰又急又乱躲不开他。
他伏在她耳边轻喘笑道,“等下你爱还来不及,说什么恨,取悦本王是你份内的事!”顺着她雪白脖颈往下,他细细吻着,手指一下扯开她半幅衣襟。
倏的,赫连卿停下动作,目光锐利盯着她的眼睛。
“本王送你的虎符去哪里了?”胸口空空无一物,他亲手为她戴上不准她私自摘下。
安紫薰也楞住,抬手摸着脖颈处,对了,虎符去哪里了?这东西重要,她一直戴着不离身,也担心哪一次赫连卿突然不见她戴着,又会闹的不开心。
她记得出府前,明明是戴着的啊…
转眼看四处,不见踪迹。
赫连卿已然起身,穿戴好衣衫他脸色沉凝,调令西楚京中守卫兵力的虎符外,那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用处。
“我去找!”她站起身,她知道那对赫连卿很重要,不仅是兵权,再者丢失虎符是犯了军纪失职之罪,有可能连庆王府上下都要受到牵连。
他却冷冷将她推开一边,“不用,管好你自己。”冷漠疏离,她身子颤了颤,瞧着他漠然离去,接着门推开又被狠狠甩下的声音。
愣愣的站了一会,安紫薰慢慢跌坐在地。
深夜男子尚未入眠,见了手中的东西,眯着眼细看一会道,“就这么个小东西?”
“是,属下亲手从安紫薰身上偷得。”黑衣人在他身侧道。
男子点头,人人求而不得的东西,赫连卿就这么随便串起送了女人,偏巧那女人更不珍惜在意。
三弟,你从来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从不会珍惜,只要你想得到,父皇都会给你,除去这太子位子你没有外,本宫真想不到你还差什么?
帝都守卫的虎符,对他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三弟难得与他会抢个东西,他身为太子就陪着玩玩,结果输了,还输在两个人手中。
父皇最后判定输赢,也考虑到安紫薰,她身后有手握兵权的镇南王,还有雄霸南海的金家。影贵妃与父皇,给他这个自小得宠的弟弟找了个如此有实力的好妻子。
还记得那个女人临死前来找他,“太子琛,只要你不动卿儿,我可以保证他一辈子不会觊觎西楚王的帝位。”
可惜影贵妃,相让你卿儿死的人,可不是本宫,你至死恐怕也不到是谁对你卿儿下手,害得他中毒多年,算算赫连卿也没有几年可活了。
不过他活着一天,总会让人心里不舒坦一天,真是麻烦。
唇角淡淡笑意,“不错。”他赞叹一句,接着把那红线穿着的东西随意丢在一边。
“那属下告退。”
“你受伤了?”地上有几滴细小血迹,他素来对血腥味道敏感,察觉后皱眉隐隐不悦。
黑衣人连忙道,“属下无能!”安紫薰的暗器确实有伤到了他,靠着忍术他才得手偷袭她。
未果赫连卿突然出现,他只有先行逃开。
“你受伤还敢回来这里!”赫连琛脸有怒色。
“属下虽然受伤,但是一路上都仔细小心,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牵扯到殿下您!”黑衣人心中一惊,知晓赫连琛对他起了杀意。
赫连琛叹口气,“看在你为本宫做了不少事上,暂饶过你这次,若是再出了岔子,本宫定要杀你!”
“属下知道,多谢太子殿下开恩。”黑衣人匆匆退下。
启动手边机关,小小暗门从一侧打开,“你听完了,也该出来了。”赫连琛露出温和笑容,对暗门里站着的人道。
里面走出的人素色衣衫朴素,一直手臂半折吊起在胸口不能动弹。缓缓走到赫连琛面前,他不由露出个苦笑,“殿下,为何是我?”
雌雄莫辨的容颜,此时笑意苦涩。
“怎么,还是不愿意为本王做事?”对他,赫连琛语气温和,始终淡淡笑着。“本宫那三弟一向不好惹,今夜他瞧见你与王妃在一起,就打断了你的手臂,再发觉丢了虎符,第一个会找你,姬云裳你当真不怕死?!”
“怎会不怕死。”他苦笑连连,“您的厚爱姬云裳心里记着,可是太子殿下,我不过一介乐师,现在连手也断了,还能为你做什么?就连弹奏也成问题,和废物一般!”
“能做什么本宫心里自然清楚,现在庆王妃对你没有防备,你不妨帮帮本宫留在她身边,又不是让你害她。”赫连琛走来,凝视低头的姬云裳,手指一下一下摩挲他的脸庞。
姬云裳木然的站着,苍白了脸苦苦的笑容越发涩着,“就只要留在王妃身边吗?”他最后轻声问道,不敢躲开太子分毫,任由他的抚摸。
“这可不是个轻松活,本宫三弟近日好像挺喜欢她,你走错半分,断的可不是手臂,说不定是这脑袋!”
一把掐住他脖颈,将姬云裳推在书案,那些堆积的东西,一股脑扔在地上。
“这是虎符,是本宫三弟送给安紫薰的,能调动京城兵马。”他慢慢将这个系在姬云裳脖子上,他纤细姣美的线条令赫连琛目光一亮。“丢失了这个罪责很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了。”姬云裳说完紧抿双唇,赫连琛的手抚过他的唇,呼吸变的急促,他紧紧闭起眼睛。
那虎符在黑夜里发出幽幽哑光,却不及他眼中扭曲的狠戾!
一夜未眠,安紫薰静静坐着,直到天亮阿端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轻轻摇头,看见阿端无事站在面前,她立刻放心,想来赫连卿并没有对她们两个怎样。“王爷呢?”她追问。
“奴婢不知道,王爷天不亮就出去了。”阿端回答。
安紫薰长长叹口气,发愁虎符丢失的事情,忽的听阿端在哼着小调,那么熟悉。“你再唱什么?”
“哦,是王府外有个弹琴的,是南海小调,奴婢听了就随口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