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在一处曾经繁华的街巷,两个孩子在街边乞讨,他们面前放置一个破碗,里面零星的有几枚一文齐币。他们依靠在一个墙角边上,不远处就是一个齐兵驻扎的地方,当初平阳城最奢华的一处宅院,属于平阳当初的首富之家现在成为了齐兵驻扎兵营。
这家宅院占地巨大,几乎横跨了半条街道,里面楼台亭阁众多,布局非常有格调,不过往日的清净典雅变成了现在的放肆狂浪,里面总是传出齐兵放肆的笑声、咒骂声和呼喝的声音
两个孩子分别是一个男孩,大约十三四岁,一个女孩大约不到十岁的光景,两个孩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除了眼睛干净透亮之外,其他地方无一不肮脏不堪。
此时,就看见那个不大的小女孩眼神朦胧,微皱着眉头,用非常轻的唇音说道:“艮位,三人!乾位,六人!坎位,十七人!......。”
身边的小黑见怪不怪的点头,“师傅说的没错,你的听力又进步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妖孽的,隔着这么远你都能听到他们每个人的说话声,还能辨识出有几人!”
妞妞没有说话,眼睛望着前方,目光中全是迷离的样子,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怀着仇恨,妞妞和小黑在一个夜晚逃离了密室,找到了小黑的师父,当初初次见到小黑的师傅,妞妞都难以置信这就是小黑说的便宜师父。在一个破败的房间里,妞妞初次遇见了师父,一个邋里邋遢头发遮住眼睛的老乞丐,那个老家伙正在斜躺在草堆里,一口焦黄的板牙咧着正在啃食着一只烧鸡,那场景现在想起来都特别的滑稽。
不过不好笑的是,妞妞一直没有被老家伙承认,没有收她为徒,所以妞妞习惯的叫小黑的师父为老家伙,当然这是背地里当着小黑叫的。
妞妞:“老家伙这几天好像有心事。”
小黑诧异的看着妞妞,“挺正常的啊!还不是每天窝在破窝里混吃等死!”
妞妞摇头:“不一样!”
正如小黑所说,老乞丐此时正窝在他的破旧的房子里,被肮脏的头发遮住的双眼惬意的眯着,仿佛已经进入了假寐。
不过,老乞丐此时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昨天的情形,每天老乞丐都到东城门口附近的集市去讨饭,虽然经历了战火,一年多的恢复期,集市倒是有了一些活络,慢慢的有很多商铺开始恢复营业。
昨天在东城集市,老乞丐将一个破碗放在身前,斜歪在一个墙角,看着空中温暖的阳光,美美的享受着惬意的温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读书人样子的人走到老乞丐身前,随手将三枚铜钱依次放进老乞丐的碗里,然后温和的微笑着问道:“老人家,平阳书院在哪里?我有个故人在那里,我想去找他。”
老乞丐斜眼看着这个人,看上去三四十岁,长相很普通,很白净,但是整个人有一股书卷气,显得文质彬彬,一身非常朴素的灰色长衫,虽然不是新的却很整洁干净。
老乞丐打着哈欠,用手向右侧一指,懒散的说道:“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过了两个街口大约就到了。”
这个人听见老乞丐的话,微一拱手,“谢了!”
看着读书人远去,老乞丐心中却无法平静了,那个读书人依次往碗里放钱,距离破碗大约一尺的距离,看不出有任何花俏动作,可是铜钱落在碗里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落钱无声”这是魏国的行动暗号,暗子三天之内启动。
老乞丐想起了当年的情形,当年的老乞丐还不到四十岁,可是却成了军中右前使,一身的影子刀法在军中创出了响当当的名号,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过来,身上自然带着煞气,当年的老乞丐长髯重发,虽说不是白面书生却也格外俊朗。
在一次大战之后,当年的老乞丐获得了军功,他率领一众人马,从侧翼包抄齐国大军,借助地形优势,取得了奇袭的效果,使齐国的军队出现了混乱,这种混乱是致命的,魏国大军借助敌方混乱,杀了个措手不及,取得了大胜。经此一战,影子刀齐斩的名号响彻军中,成了一个人人敬仰的名号,也就是经过这场战役,齐斩被提拔为右前使,主抓突击和侦察,手下得力的探子不下七百,一时间让齐国大军颇为头痛,将齐斩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影子刀齐斩人如其名,就像是永远匍匐在地上的影子,紧紧跟随,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在你的身后或身侧暴起要了你的命,这种杀人技法前提条件就是要求必须性格沉稳冷静,具有很强的耐心韧性,以及一击必杀的果决。
十几年前,齐斩接到密诏回京,一路上都保持了绝对的机密,在回到京城的当天,齐斩见到莫先生,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老先生,自从见到莫先生之后,军中再无影子刀齐斩,而在平阳城却多出了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乞丐收养了一个小男孩,十几年过去了,小男孩已经长大,大家都叫他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