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被这破天荒的回答明显震惊到,江湖上都是说这龙牙山上的掌门张云陵出了明的好脾气与谦虚谨慎,难道今日吃错了药?就算有这本是也不得当着人的面说出来不是。
眼神一撇,风雨道:“张掌门可莫要话说的太满!在下知道你是那武评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你一人能挡住那江北残刀又如何,人世间那些个杀人要见血亡命之徒不是吃干饭长大的,莫不是以为捧着个天下第三的名头就当真觉得自己无敌于世了?”
风雨言辞不留余地,当下将这个武评榜上牢坐第三的老道士给狠狠贬低了一番。
属实不是不相信,而是事关重大,可就当真莫以为这整个诺大的江湖没有几个卧虎藏龙的高手,不出世的圣人自然是有的。
那个人世间的掌控者兼天字一号杀手的江北残刀也不见得就没有“天下第三”这个名头响亮,更不见得就真打不过。
张云陵起身,离开桌旁向前走了好一会,淡然道:“贫道自问并不是真的天下无敌,自然也不敢妄言,可以斗得过那位天字一号的杀手,论起武艺剑道这方面的造诣,就连此时身处东神峰,我那师弟张云峰可能都是不如。”
知道这老道士明摆着是在谦虚的风雨冷哼,道:“那道长是如何敢断言能确保万无一失呢?”
张云陵负手而立,道:“贫道自然敢保证。”
风雨凝神屏气,道:“何来的筹码?就凭你红口白牙嘴唇一碰么?你可知道这事关重大?”
张云陵闻言风雨口中这连着的三个问句,突然呵呵笑起来,道:“风统领尽管相信贫道即可,若是殿下在那南斗峰上还少了一根汗毛,我龙牙山六百条贱命一同陪葬,绝不食言!”
一旁目眦欲裂的雷电,终究是忍不过去,沉声道:“陪葬?呵呵!龙牙山上鸡犬人畜合起来都比不上太子殿下一人金贵。”
一直喝茶不说话的张云海此时方才起身,走到自己师兄身旁,道:“二位大人所言极是,我们这几百条出家人的贱命自然抵不上殿下一丝一毫,但是这点家当对我师兄来讲自然比命都重要,能如此说我师兄自然有着十成十的把握,二位还是莫要动怒。”
语气顿了顿,张云海继续说道:“二位,今日方才前来,可能还不知道,抛开我这两个还算有些本事的师兄不谈,太子天下此是身边还有一位算得上顶天立地的贵人,想来有他在二位可以放心一些。”
低头沉默不语的风雨好奇,问道:“道长此话怎讲?这龙牙山上此时还有别的什么高人好手不成?”
张云海面露微笑,道:“殿下来我这龙牙山上的时候,除了郭王爷的千金之外,还有个酒剑仙。”
风雨面露惊讶之色,声音有些急促地问道:“酒剑仙?李卜?是那个天下人称“诗剑双绝”的酒剑仙?”
张云海点头,语气平淡,说道:“自然是了,敢问这世间还有第二个人可称得上酒剑仙这个名号吗?”
风雨和雷电对视一眼,陷入沉默,若是再添一个这般的高手在山上,想来,不说万无一失,总归是很好的。
张云海继续说道:“起初我与师兄都以为,这个平日里放荡不羁,从来不“摧眉折腰事权贵”的酒剑仙是陛下神通广大,说服来保护太子殿下的,现在看到两位统领的反应,便是知道,恐怕神通广大的人是殿下了。”
风雨点头,道:“却是没有听闻陛下说过,倒是不知道殿下是如何与这剑仙走到一块的。”
张云陵呵呵一笑,道:“这贫道也不得而知,只是虽然老道我手底下功夫不到家,在加上一个酒剑仙李卜怎么也能护住殿下的安危不是,二位放心,太子殿下在我这龙牙山上,我自然也得提心吊胆,好生照顾才是。”
风雨与雷电对视一眼,道:“如此最好。”
……
再没有待多久,风雨和雷电匆匆离去,赵俊交给的命令也已经完成,似乎还有个意外的收获,为赵政的安全又上了一层牢牢的保护。
二人下了北斗峰,路上雷电一直欲言又止,终于憋不住了,问道:“风雨,我就纳了闷了,你说陛下为什么还要我俩来请张云陵照看殿下的安危呢?难道咱这两千御林军都挡不住一个刺客么?”
风雨微笑,摇头,道:“你怕是一直待在京城练兵都给练傻了,刺客固然不可怕,今日就是他江北残刀一人来了也杀不光我们两千人,就是整整齐齐站在那里让他砍都得半晌,可是若是被刺客近了殿下的身,有个什么闪失,就算将刺客给剁了又有什么用呢?自然得个好手的人保护才是,万军之中取上将人是要先杀了万军吗?亏你还是曾经北上跟过王爷打过仗的。”
雷电又拍了拍脑袋,点头称是。
······
山上,目送着二人离去,张云海又退回桌子上,缓缓坐下,自顾自的添茶,喝茶。
张云陵看着山下南斗峰的方向,眼神复杂。
似乎发现师兄的异样,张云海语气平和,道:“怎么今天说话这么硬气,你是真有什么底牌保的了这个太子殿下不成?”
张云陵背对着他,半天方才开口,道:“为何要没有底气?”
张云海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不认识今天这个平日里一直唯唯诺诺,谦虚谨慎的师兄,道:“哦!那师兄你的底气是什么呢?”
张云陵看向远处,说道:“底气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云峰和李剑仙了么。”
张云海满脸黑线,觉得自己这个虽然顶着天下第三的名头,却经常被张云阁西神峰上看药院子的狗追的漫山遍野跑的师兄,这辈子应该是硬气不了一会了,如今狐假虎威的事都做了处来。
张云陵背朝张云海,仍然看向南斗峰,他的底气自然不是自己的师弟。
从小到大,师父才是他最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