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伯行等,看他伤势未愈,况且提升境界才是正途,送的皆是些珍贵的五品丹药。
云水大师赠了枚“正阳疗伤秘丹”,巫马花灵送一颗“定心消障丹”,巫马兄弟送了两个“天罡增气丹”,巫马伯行送了枚“避瘴除毒丹”
苏打石平素不喜欢带这么多法宝,全凭《天地驱魔令》练成一套拳掌功夫,行走四方,当下只有一套四品法阵令旗,权当礼物,打算过段时间再找炼剑谷的师兄,为陈慕凡打造一柄利剑。
众人在山亭里闲谈一阵到午时,吃过饭后便各自行动,巫马伯行前去巡视赤霞塔的封印情况,苏打石和巫马勒兄弟则是探讨起武艺。花灵峰主和云水大师则上山采药去了。
陈慕凡坐在简陋的竹屋里,打坐调息。
从墙壁外闪掠过人影,探头探脑把四周看清楚,确认无人之后,才踏步进屋子里,带着一个靛蓝怪物面具,轻轻点着脚步,两手像螃蟹一样高举。
本来就未曾收敛心神,从半眯眼缝看得清楚,陈慕凡在他距离一米远,伸手将近时,突然大叫一声,本来结印的双手大张开来。
把想要恶作剧的酒散人吓得往后一坐,摊手打开,身子一震。
“袁前辈,请恕晚辈无礼。”
把靛蓝面具掀开,满脸笑容,袁知空一把飞跃跳在竹床上,道:“不怪,不怪。普天之下,武功境界能超过我的有很多,吓到我的,你倒是第一个,怎么会怪你。”
“对了,想必你也通过寇神前辈……”袁知空腾身而起,双手捏了个决,变出一个隔空罩,让别人听不到竹屋里的话语,也看不清里面景色。
“寇神前辈得知我了。”袁知空两手揣在怀里,没有前辈对后辈时的严肃拘礼,反倒带着笑吟吟脸色。
顿时让陈慕凡心生好感。
“这第一个要求就是,广传《辟邪真经》,第二个要求,就是在你身上布下一层结界。小道友,你就忍一忍。”话未毕,酒散人两指并拢,当做笔端,挥洒灵力,在陈慕凡身上钩划,画得正是“四方阴阳封灵阵”,有了此阵,就算是天人期、渡劫期灵力探视也找不出破绽,不会感受寇神气息的存在。
忙活了小半刻,袁知空才吐出一口浊气,盘腿坐在地上,喝了一大口米酒。
“多谢你了,袁前辈。”
“哪里的话,不用客气。”
片刻后,酒散人跳在竹床上,依着陈慕凡的身子,道:“我看你也是个生性不羁的人,不如今晚我们一起闯入赤霞塔,看看最顶层里藏着什么?”
陈慕凡莞尔一笑,果然这个前辈行事有些跳脱,道:“既然你想看,为什么不明言巫马伯行谷主?我看他也是心胸宽广之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赤霞塔乃是诛妖谷,北斗八阳阵的法眼所在,里面藏着世代所得宝贝,从下往上九层宝塔,乃是一层比一层金贵。”
“下三层,放的是诛妖谷寻常所用法宝器物。”
“中三层,放的是珍贵妖兽材料,还有上等法宝功法。”
“第七层,那就厉害了,乃是道行高深的诸多前辈、历代谷主曾经用过法宝,眷录一生经验的书册,可说是占尽天下四份之三擒妖心得体会。”
“这一层素来不让外人踏入,我也只是跟着师哥上过一次,到处都是红绳铜钱在暗处罗列,若是小贼进来,必定无所遁形。”
“第八层,师哥不让我进去,我便偷偷摸摸瞄了一眼。”
“只见那里空荡荡,在中间摆了一张法桌,诸多红绳缠绕住一尊八卦镜,周围森冷,放置稀少陶瓮,用红纸黑字写上名号,都是些妖邪名字。想来就是一些法力高强的妖物,被毁之后,依旧不能安息,只能受此供奉,待八阳阵将其净除恶念之后,再行释放。”
“看到这,我对那第九层便更加着迷,心里直挠痒,正想跟上去,我师哥便回头叱责,让我灰头土脸下去,苦苦等待后,才发现师哥满脸冷汗,走了下来,问他看到什么也不说,只说不如不知道的好。这下可把我给迷住了,苦苦纠缠巫马伯行让我去看一眼,谁知这小子,平时毕恭毕敬,言听事行,到这件事却是一口不放松。”
“你说气不气人,是不是很想上去看?”
陈慕凡润红的嘴唇微微一抿,笑说:“早曾听闻师叔祖,惊世天师的名号,精研道经浩瀚书海,乃是伏罗山数百年来不世出的大才,既然他说不如不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
袁知空那手挠着脖子耳根,满脸涨红,道:“我师哥倒的确是说什么都对。”
“奈何我这心就是放不下。”说话间,袁知空两手互搓,满脸呆笑。
“唉呀!我师哥来了!”
袁知空,忙忙双手做了个礼,道:“多谢寇神前辈指点,我下次再来找你。再被师哥抓回去打坐念经,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出来了。”
脚上踏出七星罡步,双手掐诀,酒散人做了一道虚光,身后溜烟,麻利躲开。
陈慕凡则是连连感叹,没想到这位天人期的前辈,生性如此脱俗不羁,倒也活的透彻干净,心中家人逝世的哀愁少了一份。
随后掏出苏师父留给自己的一套阵法令旗,道:“师父,教授阵法给我吧。”
“为了对付青狼山?”
“嗯!”
“欲学阵法,先要会看天地气数。我有一部百万字的《天地卦象经》,一一诵念给你,默读熟记在心,我再开始传授。”
“道生阴阳,此消彼长,盈虚相转,生生不息,气分五行……”
房间内顿时响起蚊虫般的默念声,陈慕凡聪慧过人,初听此经也是茫无头绪、懵懵无知,如在云里雾里,寇神也不解释,一通念诵到了一万字才停。
“内敛心神,让我写出前二十万字。”
挥墨写就,陈慕凡如捧至宝,再三默诵,下午匆匆而过,夜幕渐生,刚想点起蜡烛,门外就有侍女走来慰问,说是请去待客院同坐,巫马伯行等人已经准备好晚宴。
陈慕凡稍加打理,把发髻盘起,穿戴整齐,便欲出门,旁边的侍女说道:“陈少侠,请恕我糊涂,昨夜人凤少侠已经留下一封信给你,我今天忙活起来,忘记递给你了。”说完之后,从腰间布袋拿出一封黄袋,尚有朱漆盖印。
“叫我慕凡就可以,不知怎么称呼你?”陈慕凡伸手接了过来,揣进怀里,说不定信上有重要信息,还是独自一人观看,较为稳妥。
“婢女名叫桃乙。”
“我看你似乎年长过我,称你桃乙姐姐如何?”
“折杀我,怎敢和少侠,用姐弟相称?”
陈慕凡在陈家素来不曾受过婢女伺候,不习惯此类礼仪,再三说求,还是用姐弟称呼,桃乙看他言语间没有倨傲在上,也渐渐放下防备,聊起天来。
说话间,已经看到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一处院子,与周边屋子不同,这所院子乃是用砖石所砌,刷上白灰水,叠上黑瓦片,黑白相交,别有雅致。
门口处一个留着八字胡须的年轻人,着紫质金纹华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迎步上前,朗声道:“在下诛妖谷的巫马庆,阁下想必就是陈慕凡师弟了。”
见两人神色没有异常,知道自己没打错招呼,巫马庆继续寒暄:“果然是少年好汉,听前辈们讲起,你曾手刃数名青狼山匪徒,果然胆色过人。苏师伯可是收了一个好徒弟,沧阳六派来往密切,以后你我可用师兄弟称呼。”
巫马庆挥了挥手,示意桃乙下去,后者两手在前微微行礼,便退开了。
“我也曾听师伯们讲起,庆师兄已经在两年前踏入元婴期,师弟不过灵脉期,还请师兄多多指教。”陈慕凡也曾出入过聚会场合,自然知道如何得体回应。
“哈哈哪里话,我在你这般年岁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入厅内,只见灯火通明,一条长桌坐满了人,为首的正是巫马伯行。
左边还坐着一名面色苍白的老人,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密布,两双眼好似潭水般深邃,鹰钩鼻,方下巴,看起来性格严厉。此时正捧着一本青书在仔细翻阅。
在他对面的正是坐立不安的酒散人,无须多想自然能够猜出,这就是伏罗山的掌门,惊世天师,汤朝道。此时他也微微转头看向自己,两道目光好似利剑,轻易穿过陈慕凡身体,让后者觉得“毛骨悚然”,被看出自己秘密一样。
陈慕凡安耐下去异样,双手抱拳一一打起招呼。按照辈分,坐在巫马庆的下面。
“这本《辟邪真经》确实没有另藏玄机,真木灵气倒是第一次听说。”坐在上面的汤朝道拂着花白胡子说道,慢慢沉思起来。
“那师伯你看,能否让部分弟子,修炼一下?”巫马伯行对着汤朝道恭敬询问。
“师弟,你把这经书来历,再说一遍。”
酒散人一一叙述。
“再一遍。”
酒散人又说一次。
如是者三。
陈慕凡却在心里暗道,果真好厉害的师叔祖,不知他能否通过再三询问的方式,发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