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雷翻滚,一道闪电劈叉白僵之上,让它痛苦不已,摇晃站立。
砰!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每打一道,白毛就褪下一分。
短短呼吸之间,九道天雷已经打完。
白僵的头上生出赤红须发,两目变得油绿,头上生出两个犄角,威力比刚才增加数倍,现在极限逼近元婴期。
啊!
举手一挥,周边雨滴被它所影响,纷纷打向众人,砰砰炸响。
筑基期三四层实力的人都受了重伤,其余人也是不好受,脑袋被震得嗡鸣不已。
陈慕凡看到顷刻间倒下了二十多个汉子,不容他再犹豫,把白虹剑攒紧,就将跳下。
刚想使出神魔决命剑法,夜叉就把身体周围水滴凝聚在手,倏忽弹射过来,把陈慕凡所站的位置,撞得粉碎。
刚刚躲避,身后又袭来攻击,让陈慕凡无奈左右闪避,来不及使出神魔决命剑法。
局势变得危急,有夜叉的帮忙,游刀一方很快占据上风,步步紧逼,本来略占上风的凌封陈啸等人,现在不得不分心提防夜叉唤来的水击。
陈啸和杨敖打得难分高下,转身之间被夜叉凭空弹射小水箭所打中左肩,动作因为疼痛而凝滞不顺。其余人等也大多如此,受了些许的伤势。
浑身玄黑的夜叉将腿一弯,整个身子弹射扑来,嘴一张,露出上下交错尖牙,就要咬陈慕凡的脖子。
来势太凶太快,来不及反应,陈慕凡虽将白虹剑尽力挥砍,还是没能拦截,还是被撞了个倒栽葱,从树上仰头掉下,白虹剑撒手掉落一边。
张牙舞爪的夜叉从头顶直直冲来,用两手擒住陈慕凡,重重压在黄泥水地里,犹如千斤大石在上,动弹不得。
望着渐渐变大,扑来的夜叉利齿,陈慕凡死马当成活马医,将真木灵气,从手腕处往夜叉体内传去。
就像滚烫热水泼在雪地里,夜叉浑身上下的邪气被浇了个消灼,急急忙忙往后大退。
口里吐出一道奇形怪状水剑,往地上飞来。
陈慕凡顾不上四肢剧烈疼痛,利索翻滚,沾了一身泥水,避开攻击,那原来的地方突然炸响,现出一个半米深的坑洞。
夜叉动作怪异,左脚伸前想要再发攻势,上半身却往后倒去,像是有人拉扯一样,两手时而向前伸出利指狂抓,时而收回撕裂着自己胸膛肌肤。
陈慕凡被撞倒跌下,浑身就如散架一样,此刻在地上歇了一口气, 才连忙跑开捞起白虹剑,紧紧攫住。
“快,快动手刺它腹中”,夜叉之中的乔倩儿因为真木灵气而得以短暂苏醒。
陈慕凡听到女声知道传言非虚,握着白虹剑有些犹豫,道:“这一剑,你就要魂飞魄散了。”
“你若有缘见到我师傅云水大师,只说我愧对她的教诲,报答不了她的恩情。除此之外再无遗憾,夜叉还未使出全力,被它挣脱只怕人间又要平添几条无辜性命。”
乔倩儿厉声大喊:“动手!”
陈慕凡把手中长剑直直刺出,一道蓝色旋气附在剑身上,轻松把夜叉肚子捅穿,随后砰一声,夜叉两米高的身躯在雨幕中消失于无形。
那边的人早已注意到夜叉的死去,把神魔决命剑法看得分明,出招之时,以弱敌强,水幕景象残缺,能些许扭曲空间规则,分明就是惊象级的法术。
众人不由心头大骇,个个表情不一,杨敖显出一阵阴狠毒辣,只想把陈慕凡置于死地,能够破除五行颠倒咒印,还能使出惊象级法术,必然有奇遇!若是留他在世,显然会是自己孙儿最大敌人。
游刀则是显示出了狂热的眼神,惊象级剑法!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招数!要是自己能拘魂拷问得来,自己就再也不是三当家,而是山主!那个元婴期的废物还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陈石则是暗道声不好,此子天赋远超他父,来日必定会导致分家实力超过宗家,当下愁苦起来。
陈啸则是大喜过望!果然我二弟后继有人!终会光耀他父亲的威名。
陈慕凡不知道这一剑让众人生出如此多的心思,趁着还有力气,直直冲向杨敖,要是能联手把他解决,顷刻间就可扭转局势!
白虹剑对上杨敖手中的蛟残剑,一个白光耀眼,一个黄红交映。
各自把平生所学使出,全凭力气决生死,碰到就要留下深深血痕,砍到就要重伤完败。
陈啸瞧了个准,往老人手上扎去,劈刺正中!
让老人皱眉暗叹,完了,都完了。
少了一个主要战力,局势顿时就明显,游刀顶不住凌封兼众人轮番合击,倒下身来,束手就擒,其余人更不必说,一一再无战意。
众人已被雨打得湿透,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息,有人讲树藤编了一条长绳,把已经丢掉器械的杨家和青狼山众徒捆得紧紧。
整理一番,便打算下山,不必细说。
……
行到山下时,大家伙把杨家以及青狼山的人用麻绳缚住,押在中间,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凌封早已先行一步,通知官府将杨家的人先行收押,待审理后再行处置,数十个衙役上门关闭了杨家炼箭坊、打剑坊等工坊。
刚刚结束擂台的青阳镇,本来还沉浸在欢喜之中,谁知道上山一行人突然将杨家的人用绳索捆住,押犯人一样带下山。
一石激起千层浪,镇民们七嘴八舌、议论连连,一路上跟随相伴,对着队伍里的人问话。大意也就知道了,杨家协助青狼山的歹徒杀人性命炼制白僵,更兼在上山之时倒戈一击,让青阳镇不少人生出怒火。
本来就和杨家有嫌隙的人一个个痛打落水狗,指着鼻子骂道,各种污言秽语说出,一个黑衣人还径直上前推搡杨敖,害的衙役不得不分心维护秩序,免得在这青阳镇闹成更大丑剧。
诸多事项下来,天色也已将晚,黄县令将其先行收押,明日再审。
花家和陈家知道此行辛苦,决定今晚一起举行庆功宴,邀请两家上下参加,算是慰劳。
陈慕凡把昨晚杨浦和接见青狼山的事告诉凌封捕快,让他小心提防。先行回到自家屋里疗伤,洗澡敷药过后,换了洁净衣服,在床上盘坐,呼吸吐纳,调理伤势。
而在另一边,头上已经粗铁枷锁拷上的杨敖,小心翼翼从左手中摊开一张纸条,那是路人接推搡之时塞到手里的,写着:“今晚青狼山劫囚,见火光,往西南方向逃走。”
杨敖看完后眼中闪过奇怪神色,把字条上的笔迹再三打量,随后闭上眼叹了一气。
……
天色暗沉,陈啸领着分家的人往镇子北面走去。
好巧不巧,在路上刚好碰见陈石一行人,想来是经过今天的生死恶斗,不愿再起争执,两人只是抱了个拳,随后沉默并行,气氛有些焦灼,两帮人谁也没开腔,闷头前行。
陈慕凡把眼睛一扫,看见陈龙虎额角上有些乌青,看来这就是石达在今天擂台上给他留下的,不由莞尔一笑,后者像是察觉到此,瞪了一眼,陈慕凡毫不示弱盯了回去。
过了片刻就看到,坐落在水岸边的一处大庄院,此时人声鼎沸,来来往往张罗晚宴。
门口仆役看到后连忙上前迎接,说一些客气话,陈啸和陈石先后把一些薄礼递出,相迈进入大门。
晚宴在东院举行,一行人鱼贯而入,陈慕凡小时候来过几次,对着精致格局有些影响,现在再看更觉品味幽雅,和陈家宅子对比,别有一番风味。
不少花朵点缀在墙角,穿过连廊时看见杨柳垂丝,无力打在水潭面与旁边亭台相辉映,各种红的、蓝的、紫的鲜花点缀在水岸边,焕发生机。
不多时就穿过连廊,来到一处空地,看见已经摆上了十多张圆桌。
黄县令也已经换上便装,坐在首桌和花景天相谈甚欢,陈啸和陈石走了上前,利落入座。
其余人也都被仆人一一安排就坐。
陈慕凡和石达、花小玉同在一桌,旁边还有一些花家的年轻才俊。
“我们已经听家里人说起你在龙渊山的英勇表现,一剑扭转局面,着实应该敬你一杯酒。”花小玉打着趣,劝陈慕凡喝了一杯。
“要我说,石达今天夺得擂台头筹,也该喝一杯……”三人本就一起长大,此时不显生疏,浓酒下肚,说话声也渐渐高涨起来。
一百多号人聚集在庄院里,你一句我一句,顿时就热闹非凡。
不一会儿就端来刚出锅的热菜,众人吵吵闹闹,嗡杂声四起。
宴会刚到一半,就有仆人脸色刷白跑到花景天一桌旁,说是镇子东南面来了一群匪徒,沿着清水江直上,浩浩荡荡约有五六百人。
众人虽然未听到细节,但也已经看到了首桌上一行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渐渐静下声来。另一名仆人两腿酸软,筛糠一样站在侧边,低声报告。
花景天和他人简单合议,当下决定出发抗击歹人。
“诸位实在抱歉,镇子东南面来了一伙歹徒,十分危急,只得暂歇宴会,先退贼人再说。”
当下分配任务,花家的人先带着刀枪装备出发,趁着敌人还未上岸,把他们拦截在镇子外面,陈家的人先行回去取出法宝武器再去东岸合击。